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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哪吒]人在神话,以德渡人》 70-80(第8/14页)
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哪吒在前面开路,明明都是第一次来,可他去如入无人之境?
    山路崎岖,树荫浓密,将月光切割得支离破碎。泥土和腐叶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带着一股凉意。每向深处多走一步,空气中那股无形的沉重便多加一分。
    就在我们艰难地拨开一层纠缠的藤蔓时,一阵说笑声突兀地传来。
    在寂静的深林中,显得格外诡谲。
    穿着校服的学生对于从我们眼前走过。
    是二班的同学。
    我的脚步顿住了。看见他们鲜活的身影,大巴车上那些没有五官的脸孔又一次闪过脑海。
    [阿虞,为什么你不在?]
    而现在,我在了。
    一个念头疯狂地窜起:加入他们。
    “哪吒,阿优,”我低声对他们说,“你们在这里等我。”
    “阿虞?”阿优惊慌地看向我,眼里满是未干的泪痕和拒绝。
    从我在这个环境里第一次见到阿优到现在,只有第一天的阿优是开心的。之后的她总是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
    但我已经松开手,朝着那群月光下的同学走去。我身上的衬衣也变成了校服,和他们别无二致,我的笑容练习了千百遍,自然而亲切。
    “喂,你们在做什么呢?”我扬声问道,声音轻松得让自己都惊讶。
    三更半夜的,在深林里地聚会也挺诡异的。
    他们回过头,看到我,脸上露出熟悉的、毫无阴霾的笑容。
    “阿虞?你怎么也来了?快来帮忙,看看哪些是毒蘑菇?”
    没有疑问,没有惊讶。在这个幻境里,我的存在是如此理所当然。我融入了他们,一边说笑,一边自然地朝着阿优刚才暗示的方向移动。同学们不疑有他,跟着我,讨论着课堂和郊游。
    我们来到一片低洼的背阴处,这里的树木格外茂密,气温也似乎低了几度。说笑声不知不觉小了。
    “咦,什么味道?”一个同学皱了皱鼻子。
    一股淡淡的、难以言喻的腐败气味隐隐约约地飘来。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一种冰冷的共鸣从灵魂深处传来。我拨开最后一丛茂密的灌木。
    它就在那里。
    蜷缩在枯叶和泥土之间,穿着和我身上一模一样的校服。曾经属于我的身体,如今正静静地、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呈现出一种僵硬的不自然的姿态。皮肤是失去了所有生机的灰败,细节不堪卒睹。
    时间仿佛再次静止。
    身边的同学们爆发出惊恐的尖叫,瞬间乱作一团,有人踉跄着后退,有人吓得瘫软在地。
    而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没有恐惧,没有恶心,甚至没有悲伤。只有一片巨大的虚无的平静。
    我终于找到了。
    就在我的目光凝固在那具尸体上的瞬间,我的手腕内侧骤然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我低头看去,只见腕间最后的鳞纹,此刻正清晰地浮现出来。犹如三叶草,在腕间栩栩如生,散发着幽冷的光。
    与此同时,我感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冰凉气息,从那具静卧的躯体中飘散而出,如同受到无形牵引般,缓缓向我涌来,最终无声无息地没入我的胸口。
    最后一缕残魂,归位了。
    第78章
    各种记忆纷至沓来,纷乱如麻,我在一阵恍惚中晕厥过去。失去意识前,仿佛听见某种事物清脆的碎裂声。
    许是幻境碎了吧。
    颠簸的感觉极不好受。我靠在车窗上,头被震得一阵阵酸痛。大巴车一路摇晃,几乎没能入睡,只能闭着眼,将外界的喧嚣隔绝。这次郊游本是令人期待的事,老师也没有刻意要求我们保持安静。好在同学们都自觉不打扰他人,交谈声也压得极低——可即便如此,想要入睡时,那些细微的声响依然会被无限放大。
    我现在就在二班的大巴车上。这并非之前的梦境,更像是一场回忆。
    在收回残魂后,我过往的记忆便一股脑儿地回来了,无论是死亡,还是转生,那些痛苦的,还是愉悦的,都在脑子里存着,等着我打开,然后理清顺序。
    大巴车是一切的开始,若非我的死亡,有怎么会有之后的事发生呢。
    只是亲眼看着自己去死,终究是很难的。我想闭上眼睛,可目光却怎么也无法从自己的身上移开。这辈子太短了,什么都没做成。仅仅只是平庸的生活,也离我相距甚远。果然,一个人无病无灾,父母健□□活平凡就已经弥足珍贵了。
    我侧头看向窗中映出的自己,竟有些陌生,我已经有多少时间没好好看看自己的脸了?
    她同样看着我,眉心微微蹙,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眼中闪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只是很快,那些所有的神色在尖叫中化为虚无。
    灵魂很重,重到可以承载人一生的记忆,可灵魂又很轻,可以轻易地从身体里飘出来。
    一个班的学生遭遇意外无一幸存,巨大的灾难以一种近乎荒诞的平静方式呈现在世人面前。
    新闻播报里的声音冷静而克制,寥寥数语便概括了几十条鲜活性命的骤然消亡。报纸的一个小角落刊登了这则消息,黑白的铅字沉重却遥远。对于整个世界而言,这只是一起令人惋惜的交通事故。但对于某些人来说,他们的整个世界,在那一刻已然崩塌。
    学校门口设立了临时的悼念点。白色的菊花堆成了小山,中间夹杂着同学们带来的毛绒玩具、写着字的卡片和没吃完的零食。蜡烛在风中摇曳,泪痕般蜿蜒的蜡油滴落凝固。照片墙上,一张张青春洋溢的笑脸被定格,如今却成了黑白的遗照。空气里弥漫着悲伤和无措,低低的啜泣声像潮水般起起落落。往日喧闹的校园,陷入一种失语的沉寂。
    我的葬礼,是在一种灰蒙蒙的基调下进行。阴天,葬礼,似乎也成了一种刻板印象。
    母亲来了。她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的水分和色彩,只剩下一具枯槁的、依凭着本能移动的躯壳,可她明明是42岁。她被人搀扶着,几乎无法独立站立,曾经总是温柔抚摸我头发的手,此刻剧烈地颤抖着,徒劳地伸向那具冰冷的棺木。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睁着那双彻底失了焦的空洞眼睛,泪水无声地、不停地奔涌而出,顺着她急剧消瘦的脸颊滑落,砸在地上,也砸在我虚无的灵魂上,带来灼烧般的剧痛。
    “阿虞……她还那么年轻……我的阿虞怕黑啊……”
    她反复呢喃着这些破碎的字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有人试图劝她离开,她却猛地爆发出一种惊人的力量,死死扒着棺木的边缘,指甲划过油漆,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不是一个母亲在与女儿告别,那是一个灵魂正在被硬生生撕裂。最终,她还是被拉开了,瘫软在亲友怀里,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不住地颤抖。我蹲在她面前,眼泪糊满了整张脸,一遍遍呼喊“妈妈,我在这里”,可我的拥抱只能穿过她的身体,带不去一丝暖意,我的声音也无法穿透生与死的壁垒。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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