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成婚前你不是这么说的!》 20-30(第20/25页)
灯烛下的墨字古朴自然,是她幼年在书案前凝心静气,一笔一划练出来的。
“小时候,我最爱看史书,书里有帝王将相,有朝代兴衰,每次看到有人下错一步棋,致使满盘皆输,除了叹息扼腕,还会觉得他蠢笨,怎么能危险来临不知应对?养虎为患不知钳制?”
“后来我才发现,有时候不是那一步棋下错了,而是棋盘上星罗棋布,他却只有那一处可以落子。”
秋夜晚风卷着零星雨雾,烛光在风中跳动。
骊珠道:
“上策是什么呢?上策是我父皇励精图治,我母后家族鼎盛,我是皇子之身,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挽大厦之将倾,即便败了,一条白绫吊死了殉国,于天下,于我自己,也算问心无愧。”
玄英睫羽颤动,眉目间已有动容之色。
雨雾带着丝丝秋意,润湿骊珠的鬓发,她却没有掩上窗,目光炯炯,凝着一点寒星:
“但事实是,打从我生下来那天开始,我手里就不会有上策,即便今夜九死一生逃回了雒阳,等着我的,不过是多食几天山珍海味,死得漂亮些罢了。”
长君微微张开口。
他从没见过公主如此决然的语气。
就好像……
就好像,她已经亲身经历过一次一样。
“与其在平静安详中等死,不如投身乱局,历朝历代的王侯将相都是赌徒,不肯倾家荡产的下注,如何能够一本万利,绝路逢生?”
骊珠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了玄英的手:
“玄英,我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或许很难成功,但我必须要做。”
玄英的心咚咚跳得极快。
玄英十三岁侍奉先皇后,亲眼看着清河公主长大。
她的早慧,她的才华,玄英看在眼里。
她的举步维艰,谨小慎微,也没有人比玄英更清楚。
一个从未动过的念头,此刻伴随着窗外雨打芭蕉声,冷不丁地滑进了玄英的思绪。
她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疯了。
可这个念头如窗外秋雨,来得细润无声,无孔不入。
天下人都认定了沈负是未来太子,即便他是个众所周知的庸才。
前朝数不清的皇帝里,有乞丐、有痴儿、有马夫……既然他们都可以,她的公主为什么不可以?
这场雨像是浇在玄英心上,让她浑身都在微微战栗。
她忽而鼓起一种莫大的冲动:
“玄英誓死……”
“我要重振朝纲,让南雍能够北拒乌桓,收复北地十一州!”
两人面面相觑,相互茫然地眨眨眼。
长君更加迷茫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打转,他道:
“玄英,你要誓死怎么?”
“……没什么。”
微微起身的玄英坐回了原位。
旋即她又反应过来,惊疑不定地瞧着骊珠。
“公主,您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重振朝纲?
她?
长君也转过头:“是啊,公主,您是不是困了?”
“我没说梦话。”
骊珠重新提笔,心思却已飘远,她喃喃道:
“我要证明给他看,南雍的朝廷还没有烂透,一切还有希望。”-
这两日连着下了两场秋雨,深秋的天开始冻人。
官署附近的馄饨摊揭开锅盖,热气直往上窜,几个上衙的小吏们见状驻足,要了碗馄饨入座。
“昨儿你什么时辰下的衙?”
“都寅时了,回去我夫人都差点不给我开门。”
“诶,这徐都尉怎么说病就病了?郡里这么多事儿,三两日怎么交接得完,就不能缓几日?也不知郡丞他们急着做什么,真是上头一张嘴下头跑断腿……”
小吏边抱怨,边将竹著在袖口擦了擦。
一碗撒着葱花的馄饨端上桌,两人正欲动筷,忽听旁边有人道:
“……你还不知道?今天一大早,裴府门外列了两队军士,清开道路,架势像是要抄家,结果你猜是谁?原来是清河公主巡游至此,竟然下榻于裴家,这回裴家是攀附到真龙真凤了。”
小吏一听,忙回头朝说话的年轻文士看去。
“什么?清河公主?清河公主不是在宛郡?”
青衣文士放下杯子,笑道: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看裴府门前那架势,公主似是要出街,不如你们去瞧瞧到底是真是假?”
两名小吏对视一眼。
“结账结账!”
“快快快,吃两口就得了!别吃了!”
见这两名小吏匆匆进了官署,顾秉安回头,对身旁埋头吃馄饨的裴照野道:
“山主怎么自昨夜回来后就冷着一张脸,莫非公主给了您什么气受?”
裴照野端起碗,将第三碗馄饨倒进肚子里,随后重重撂下碗。
他冷笑:“她赏罚分明,怎么会给我气受。”
都阴阳怪气成这样了。
顾秉安笑笑不说话。
两人在馄饨摊等了一会儿,小吏们带回去的消息已经在官署传开,而清河公主的仪仗,也从几条街后的裴府一路向官署而来。
两匹高头大马开道,两列军士皆披挂铁甲。
甲叶漆黑,红绦串联,秋日晴光映得鱼鳞甲熠熠生辉,威武不凡。
而在这声势威严的仪仗后,一辆三匹马并行的华盖马车驶过长街。
两侧的百姓被马身上华贵的鎏金辔头吸引,连连咋舌,透过四面飞扬的纱帘,众人纷纷窥探车内两位贵人的模样。
“听说是清河公主和宛郡覃氏的嫡长公子出巡。”
“清河公主?就是咱们南雍第一美人,那个先皇后所出的公主?不是说去了宛郡吗?”
“宛郡与伊陵接壤,游山玩水的也就到了,不过这个覃氏公子与清河公主什么关系?为何会伴驾一同出游?”
“说不准是要尚公主了,覃氏长公子可是皇后的侄子,亲上加亲!”
……
走过襄城最繁华的街道,议论声越来越多。
骊珠有些坐立难安。
“公主无需介怀。”
覃珣仿佛猜到她在为什么而局促,温声宽慰她:
“即便退了婚,你我亦是自幼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能帮上你的忙,我很高兴,就当是我替姑母和二叔向你赔罪了。”
这话覃珣说得发自内心。
前些日在裴家,他虽是来救骊珠脱困,但真正帮上忙的却是那个匪首,作为一个男人,覃珣难免介怀。
谁料昨日骊珠主动来找他,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哇叽文学,wajiwenxue.com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