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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普通的她被阴暗批缠上了》 100-110(第12/17页)
挤压出来,带着古怪的、阴冷的、瘆人的颤动。
“这里是长陵,我已等候你多时了,晁…顼。”
谢蕴笑了起来,更像是经过伪装凶戾的野兽,而不是正常的人类。
瞬间,晁顼的怒火停滞在了脸上,竟然和骑着的马生出了一样的心思。
求饶,逃跑,离开。
可是上百双的眼睛看着,他是大司马晁梁的儿子,若真的在此时退却,日后定成为他人口中的笑料。
僵持之际,一直旁观的公乘越开了口,他出来打圆场,言风大天冷。
“使君,莫要和晁将军在此处寒暄了,这风再吹一会儿,某看不仅晁将军冻的发抖,夫人亦承受不住。”
公乘越提到了同在风中的女子,刹那间,谢蕴宛若换了个人一般,戾气收敛后,他回望过来,眼神是亲昵的。
像是知道,怕吓到她。
张静娴从长久的思索中醒转,对上他温柔的注目,扯了下唇瓣,他确实“犯”了病。
但张静娴没有哄他的心思,有的只是强压下去的冷漠与厌倦。她承认,她心里有他,可是她的爱与热情早在她的死亡中湮灭了。
他与晁顼的恩怨如何都不妨碍,他亲口说,她是挟恩图报卑贱至极的农女。
虽然总是迷惑与他的伪装,但张静娴奇异地辨认出了他说那句话时,大概是发自内心的。
真实的嫌弃与恼怒。
“郎君,回吧,府中已经设好宴会,为晁将军接风洗尘。”
张静娴不是圣人,即便用了十二分的努力,也无法不因为“过往”而迁怒现实。
她从来就没有分清过啊,本来便是同一个人,怎么分得清?
“阿娴的脸色好白,很冷吗?”谢蕴骑着黑马靠近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将公乘越的话听了进去,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来安抚身在寒风中的她,但他的手比她的更冷。
像是僵硬的冰块。
张静娴感觉自己快要凉透了,又木然地重复了一遍,“回吧。”
面前的男人是他,也不是“他”,她不可以甩开他的手,不可以全部怪在他的头上。她呼吸困难,来回的拉扯似是将她整个人分成了两半,一张脸又白了几分。
“好,我们回去。”
谢蕴从她的身上汲取到了几分暖意,被冰封的他此刻又回到了人间,即便梦中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人真实地出现了,也不代表夜里的噩梦就是真的。
梦始终是梦。
谢蕴的目光凝聚在她的脸上,慢慢恢复了正常,但理智并非全部回归,不管是真是假,他认定晁顼必须死!-
长陵府中的宴会中规中矩,不算特别体面与热情,与建康城中的大场面差了许多。
不过,对晁顼而言,手边的酒水和作曲赋词的嘈杂又让他找回了高高在上的倨傲。
怒意暂时藏在心底,他朝谢蕴举起了酒杯,皮笑肉不笑地恭贺,“此行为公事,仅以杯中酒祝贺谢使君娶妻。”
席上,那个低贱的庶民不在,不知是不是无脸在此。
“晁将军客气。”
谢蕴垂眸看着杯中的酒水,目之所及处,一片森然。
他微笑着饮下了这杯酒。
……张静娴没打算参加此次宴会,虽然每一个流程都是她安排的。
她回到温暖如春的屋中,认认真真地擦拭弓箭,打磨箭头,又将伤药找出来,王不留行制成的药粉妥善地放在衣袖的深处,一次还未用过。
晁顼的身边带着不少亲随,应该也是晁家培养的部曲,身手自然不差。
他还会不会直接命人抓她,张静娴不知道,但她感受到的恶意让她预料到她与晁顼终有正面相对的时候。
舅父教过她,在预测危险到来的时候,必须保持镇定,为了活命,也可主动出击。
她想到了那只奸诈的豺,想到了横冲直撞的野猪,想到了咬断草绳的田鼠。闭了闭眼睛,张静娴再次睁开,心中已有决断。
她去厨房,找到了一只简易的火镰,同样放在了身上。
宴会散时,已至黄昏。
之前的不睦被两方有意的忽略,晁顼与谢蕴从疏离的晁将军和谢使君,已经变成了更亲近一些的晁六郎和谢七郎。
谢蕴之父谢缙和晁顼之父晁梁毕竟是相识多年的好友,而谢丞相当年出仕也有晁梁的大力支持。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得的。
这一日,晁顼甚至和自己的亲随歇在了客院。
一切风平浪静,谢蕴回到寝房的时候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他一眼找到伏案读书的农女,从她的身后贴了上去。
“阿娴,我不喜那个晁顼,想杀了他。”
灼热的呼吸拂在张静娴的后颈,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又翻过了一页书。
谢蕴辨认出她手中的书籍是《孙子兵法》,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愉悦地叹道,“阿娴想学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他问她有无不懂的地方,他都可以讲给她听。
张静娴摇摇头,她不能指望一个“犯病”的人教她,自己变得也不正常了怎么是好。
对着明亮的烛光,她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侧脸在映照之下,竟然显出几分不容侵犯的神圣。
谢蕴从身后拥着她,整个人仿佛被点燃,强硬地掰过她的脸,他无法容忍这个模样的她目光不在他的身上。
“不要生气,世族和庶民,乃至这个天下的帝王都是一样的,为利而生为利而死。”
听到这里,张静娴抬头去看他,眼睛清澈见底,“之前你不是这么说的。”
他说西山村的一群村人目光短浅,他说天下的庶民都是朝生暮死的蜉蝣,他还说连文字都不识得的人这一生活的可笑可悲。
“我说过什么了?”谢蕴定定地盯着她,呼吸愈加粗热,他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
张静娴哑口无言,推了推他,让他松开自己。
谢蕴却不如她的愿,低声说自己夜里总梦到她,“阿娴好狠的心,怎么都不肯让我碰一下。不过,我知道梦里的阿娴是假的,真实的阿娴在我的怀里。”
他说完了这一句,似乎醉意上头,轻轻阖上了眼皮,身体的重量尽数压在她的身上。
张静娴深吸了口气,费力起身,将背后的男人推到了榻上,她不会和“犯病”的人生气。
五谷汤端了过来,她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儿,趁热灌进了他嘴里。
“我确实狠心,若上天有灵,我更不希望你梦中有我。”
轻不可闻的声音很快飘散-
或许是五谷汤起了作用,谢蕴的确没有再做重复了不知多少次的噩梦。
他的梦第一次发生了改变。
谢蕴梦到了他自己,那是他恼怒的样子,躁郁地隐在昏暗的房间里面,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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