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独占帝心: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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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先牵着马儿回去。

    应才人望着豆蔻离去的方向似乎欲言,嘴唇嗫嚅了下,最终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选了个缓坡作为谈话的地方。

    青簪今日的骑装是一身白色窄袖,配以鹅黄和嫩绿的间色裙。

    应才人素知道这位盈贵人比自己年纪稍长,但今日这样临近了见她,才觉年龄在人的脸上十分模糊,一声姐姐怎么都喊不出去。

    上天给了她一副何其得天独厚的好骨相。

    应才人一咬牙,把脸面豁出去了:“贵人,我是有事求你。”

    她一直是个肯下功夫的人,否则秋千宴之前,也不会悉心准备了那么久的琵琶。

    可惜到底没有技惊四座、令人见之不忘的机缘和本事。

    这次秋狝便绝不能再错过了。

    “都说这次比试是为了给我们这些低位出头的机会,几位主子娘娘都无意相争。”应才人见青簪一副洗耳在听的模样,便缓缓把自己的话铺开:“我知道,以贵人的仙姿玉貌,从来不缺良机,可妾身不一样,妾蒲柳之质,入宫也有半年了,陛下怕是连我是谁都没记住。”

    抬高对方、贬低自己,以求对方舒心快意之余,或肯垂怜稍许,这些基本的求人手段,在宫中本就不算新鲜。

    可一想到眼前这女子的末陋出身,应才人还是难免为自己的伏低做小感到怏怏不平。

    她脸上的酸哀苦楚便真切了几分:“若是我们公平竞争,我是不惧的。可大家都说……我想求贵人的便是,能否给我这份公允?”

    实则不是“大家都说”,而是袁选侍这两日提醒了她一句,传闻盈贵人的骑射都是陛下手把手教的,恐怕届时考判结果之人会因此偏颇,但应才人自不会将为自己谋虑的朋友牵扯进来。

    青簪倒很好奇:“才人怎么想到求我来了?”

    应才人没想到青簪会这么问,迟疑了下,道:“我想着,贵人心地善良,待人温柔。”

    心地善良,待人温柔,好说话。

    青簪抿了个笑:“若我今日是明昭仪、珍婕妤,才人还敢来求这份公平么?她们便不善良?”

    应才人脸上登时和泼开了颜料似的精彩。

    心知这事多半是难成了,她便也不再掩饰那份愠恼:“贵人不同意就不同意,何必给我扣这样的帽子!我确实没道理让贵人为了我放弃唾手可得的好处,贵人再往上升升,可就是嫔位了,只怪我不该轻信人言,以为贵人是个怜恤他人之人。”

    青簪听的好笑。

    怜恤他人,凭什么就要把得来不易的好处拱手相让?若易地而处,难道应氏就会帮她?

    这宫里本就没有半分公平,连她自己要的公道,都要豁出一切去算计、去乞求。

    而今一个萍水交会了几面的人,却要求她奉还一个公平。

    无非是因为她还算是个弱者,可以被要求。

    青簪的笑意冷了点:“才人方才既说是求我,又准备拿什么来换?”

    应才人一听,以为还有斡旋的余地,瞬时柔和下通身的机锋,急忙搜肠刮肚地去想有什么能打动青簪的东西,脸上却只有持续的茫然。

    半晌道:“我……”

    青簪走到缓坡前,霜白的夕阳披在身上,没什么温度。

    她毫不留情地戳破:“莫非才人连要付出什么都没想过?”

    “我……”应才人登时体味到了什么叫自找难堪。

    可她只是想有个能让陛下看见自己的机会,难道还错了?

    不。

    应才人走近了些,凛然质问:“贵人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幸运,就算贵人连弓都拉不开,没准也能胜过我等千万次努力。可若是不该是你的,贵人却占尽好处,就不会觉得亏心吗?”

    青簪缓缓勾笑,使得亭亭清绝的背影,竟无端有些魅人:“若不用拉弓就能赢,又怎么不算是本事?”

    至于亏心,汲汲复营营,几人能不亏心呢。

    应才人面上倏然一白,也许袁选侍说的是对的,她若不狠心一点,别人就会待她狠心,这位盈贵人也无非是个自私利己、矫饰伪行之徒罢了。

    可是她的马不在这里,自己准备的东西竟是用不上……

    应才人袖子底下的手掌忽有些蠢蠢欲动,灼热得不住发汗。

    可是前面只是个缓坡,就算她把人推下去,大约也受不了多重的伤……

    为什么只是个缓坡!

    青簪回头,见人一时阴狠,一时又惝恍似呆,便拿手里的豆蔻枝

    对着她晃了两下:“应才人?”

    应才人猛然回神,这一回神,却是更迷瞪起来,竟不知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愈来愈糟糕的念头。

    “既然我与盈贵人谈不拢,恕不多陪。”她慌忙低头掩盖了什么。

    心中又是羞愧,又是厌恨,说完即扭头走了。

    青簪没有留人。

    她瞥了一眼身后柔和起伏的草坡,山抹微云,其下衔着的草色深深浅浅,或浓或淡,如同水墨扫就。

    轻轻掰掉了手中的一蒂果子。

    她此番特地多留了个心眼,选了个没有遮蔽,也不危险的地方,方才就算应才人当真有什么过激举动,也随时能够喊人。

    可,应才人和她往日无怨,从她在千秋宴上的表现来看,也不似赵才人那等咋咋呼呼的、作威作福惯了的性子,缘何会突然就针对上了她?

    青簪仿佛看见朦胧中有一只推手,此前都被她忽视了。

    *

    青簪回到密雪馆,将松赞牵出去溜了一圈,松赞见了她便躁动得直叫,把它骗回来就不管它了。

    回来之后却听说皇帝今日去了惠妃那里。

    青簪竟然开始不习惯。

    但又想起皇帝与她说过,每与惠妃相处,总是形同与近臣和下属相处,谈公事居多。

    近臣也好、帝妃也好,她分明该习惯的……青簪尽力不再去想这些,也没多将应才人的事放在心上,就是偶然想起时,还是问了豆蔻一嘴:“可有听说应才人这几天除了发奋狩猎之外,还有什么异常么?”

    她这几天都在打猎,人影都没见着几个,消息也滞后不少。

    豆蔻不知道青簪与应才人的谈话,只懵懵看她:“要不奴婢去问问?”

    豆蔻在行宫的几个宫人之间辗转了一圈,很快就打听到了,喘着气儿回来对青簪讲:“说是莫名和袁选侍走的近了些。”

    青簪还站在原来的地方,站在廊庑的阑干前,看着半山秋色,很久都没挪动。

    片晌的若有所思过后,她点头表示知道了:“今日也不用再伺候我了,去休息罢。”

    豆蔻却察觉到了今日的主子颇为奇怪。

    迟疑再三,终是有些僭越地和主子并肩站在了阑干前,两身齐于一线:“主子这是怎么啦?”

    方才她回屋了一趟,才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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