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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娘娘独占帝心》 20-30(第12/21页)
了主位,后来更是无子封妃。纵有不平之人,这么一相比较,却又觉一个贵人的位份算不得什么了。
因众人在场,皇帝不似二人私下相处那般偏昵亲近,他定眼在女子只能看见一片鸦黑的鬘云的头顶:
“天子一言,九鼎不足为重。盈贵人却要朕收回成命,又是否算是一次破例?盈贵人,且安心谢恩罢。”
然而此刻皇帝最想的,却莫过于用指顶起她莹白的下颌,看看她藏起来的眼睛里,是真心的谦拒,还是假模假样的装腔,得了便宜还卖乖。
湖莹阁里原本摆的冰就不多,杨美人当日被猫咬伤之后就知自己也许已有身孕,不敢贪凉。如今人再一多,青簪只觉皇帝说的每个字都热嘈嘈的,要令人在鼻唇沟里沁出小汗来。
她被侍女扶起,仍旧很安静地垂眉低头。
惠妃始终记着自己这个妃位得来的机缘,没有实际冲突的时候,自愿意护青簪两分。见皇帝一错不错地盯着人看,还当是陛下因盈贵人的不识抬举而生出了不虞。
便上前为人解围道:“妹妹既有护嗣之功,晋封赏赐都是应得的。若是当初杨嫔果真遇险,恐怕今日便不是封嫔之荣,而要背上护嗣不利的罪名了。倒是我等忝居高位,却无法为江山社稷分忧,才该赧颜。”
明昭仪袖手看戏般看着惠妃这识大体的样子,又回头瞥了一眼今日惊魂初定的杨嫔。杨嫔正靠在榻上,抿着苍色的唇,巴巴看着皇帝。
昭仪代杨嫔说出了她此时不便说的话:“陛下子息不丰,好在天佑大梁,如今杨美人蛇口脱险,想来也有许多话要与陛下讲。”
余下的则是对惠妃和青簪说的:“我这朝云殿还有一口薄茶,可以招待招待盈贵人,至于惠妃娘娘,就请自便了?”
明昭仪就这么替一屋子的人决定了去留。皇帝倒也肯卖她这个面子。这种节骨眼上,他本没打算冷着杨氏。
皇帝既已默许,惠妃也没想再多待:“既是人祸,而非天灾,肇乱之人便是其心可诛,陛下委任于臣妾,臣妾也该及早回去查明真相,给杨嫔和盈贵人一个交代。”
皇帝早已给过她一道查清乘鸾蛇患的旨意,惠妃自然晓得其中另有蹊跷,说着就第一个走出了湖莹阁。
明昭仪随后旋身慢行,明飒贵艳的裙尾特地从青簪近前淌过。
“还不跟上?”
青簪提步又回头,只见榻边的皇帝正低头握着杨嫔伸出薄被外的那只手,脊背略倾,与杨嫔低头说着什么。
青簪青到梢的眉头淡淡一展,好像因这迟早会看见的画面,反而松泛下来。于是春山淡冶,霜肌愈妍,一步没再停滞。
明昭仪有些意外于她的这番表现,若是换了王恕柔之流,恩宠正浓时,别的女子却查出有孕,怕是早就吃味得眼不是眼鼻不是鼻了。
毕竟谁不知道,珍婕妤是当真喜欢皇帝,喜欢到了生出嗔痴的地步。
当初为了嫁进东宫,不惜挨了父亲继室的一顿毒打,腿都差点瘸了,所以虽只是婕妤,却有坐着仪仗在宫中出行的殊遇。
如今这位盈贵人,倒是更加沉得住气,没有恃宠生娇。
明昭仪住的朝云殿,殿内比殿外更奢雅。
这种贵气并非是金镶玉嵌的、外流于表面的富丽堂皇,更像是一种揉进骨血的天家气象。
挑高的殿梁选用的是百年楠木,上头绘着文鲤,其下,鳞萃侍女们秩序井然,进出的身影轻快又静丽。
殿中央则放着一尊方方正正的冰鉴,正往外窜冷气,却又有一股子香雾,从还未柔融的冰块里袅袅地发散出来。
不同于脂膏香油的厚重甜腻,倒似是新煮的清茗。
青簪一进门便发现了。
“娘娘这殿里的味道,教人神骨清灵,心怡气爽。”
明昭仪见她识货,笑道:“本宫不喜欢脂粉香气,就每日让人把茶叶放在冰块里,扇出来的冷气自然带着茶香。”
青簪不禁想起了那日薛嫔送到凤藻宫的糕点,也是略有相类的巧思。
“原来是娘娘喜欢茶。”
明昭仪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草堂松窗,陶然忘机。不止本宫,薛嫔原也喜欢茗茶。”
明昭仪在冰鉴前俯身,用手在香雾中轻扇了两下,回味悠长。
她并不介意大方告诉人:“茶气是最纯粹的,容不得一点藏污纳垢。熏茶代香,也是为了防患未然,莫教怀暄闻了什么对小孩子不好的东西。”
说到怀暄,一刻不见又思念的紧,她吩咐宫人:“去把殿下抱出来。”
青簪便听到稚嫩的童声由远到近地传来,脆生生的:
“母妃,母妃!你别让梨云姑姑抱我了,我都这般年纪了!”
与此同时,从大殿侧旁的门里钻进来个小胖墩子,一步稳一步跌,比初生的小狗崽好不了多少。
昭仪扑哧一笑:“你什么年纪了?”
几个乳母宫人跟着大皇子,却并不拘着他,只在旁紧跟。大皇子眼尖地看到了殿中唯一的生面孔,脚步加快了不少,和个雪球似的滚到了青簪眼前。
他抬起藕段一样胖乎乎的臂膀,堪堪抓到青簪的裙子:“你是谁?是母妃宫里新来的宫女吗?”
青簪蹲下来,以便大皇子看清她,慢声道:“我是盈贵人,是你母妃的姐妹。”
宫人初见大皇子靠近青簪,本还有些警惕戒备着,但被昭仪使了个眼色,也就没有上前阻止。
大皇子小小的脑袋几乎蹭在
了青簪的裙子上:“是和薛嫔姐姐一样吗?”
青簪有些讶异跟在薛嫔二字之后的称谓竟是姐姐。
但想来,这约莫是小孩子表达喜爱的方式之一。
她摸了摸大皇子圆润的后脑勺。
大皇子溜圆的眼睛一下子转得更灵黠了,好似晕着光点的黑葡萄:“怀暄说的对吗?”
不等青簪点头,他忽然用胖嘟嘟的小爪子挂住了青簪的衣袖:“盈贵人姐姐,要不要去看怀暄新捏的泥塑!”
明昭仪始终伫立旁观,并不似想要阻止,青簪也就任着小团子拉着,一路穿过侧廊,到了三岁小人的小小地盘。
明净的殿室中央的地上,竟然有一滩垒起的沙城,沙丘上头还竖着高低错落的红幡。看上去,似乎是有人在陪大皇子玩沙盘推演的游戏。
沙城边上,则立着一只泥人偶和一只老虎。
青簪低腰欣赏小童的杰作,偏头问人:“殿下喜欢老虎?”
大皇急着想走过去展示给人看,一个不慎就摔趴在了地上,干脆便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举起泥塑:“不是老虎,这个是父皇,这个是虎符!”
说罢,小团子就坐在地上,希冀地瞅向青簪:“父皇好忙,好久没来陪怀暄玩了,姐姐和怀暄玩好不好?”
青簪忽就有些心虚,皇帝这段日子空的时间,好像多半都花在她身上了。
*
从关雎宫出来,一日又将阑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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