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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小户女》 30-40(第8/14页)
就更没有什么生意了,只将正月摆完,便灰溜溜将摊子转手了。
街道司的几位大人常来吃饭,不远卖烧饼的婶子也对他多有看顾,倒没什么人敢来找茬。
正月里街上人多,甄家生意一直好,又有炸串加成,一日少说也得赚下四五贯钱,多时能有六七贯也是有的,推车边缘已经叫火烤的焦了,趁着这两日闲一些,收了摊赶去木匠铺子请工匠换了板。
晚上回去看过账簿儿,整个正月买鸭杂羊杂加上肉菜拢共花出去六十二贯,总收一百五十余贯,刨开人力跟一些杂七杂八的成本赋税一类,还有个摊费杂费六贯,拢共净赚得七十余贯!
七七八八总得算下来,那摊费也就不算什么了。虽也是因为过年人多,这银钱赚起来比在码头时简单不少。
徐氏因非官牙,正月里没旁的收入,只说成一单做一单生意,不过正月得闲来看房赁房的人多,刨去交到牙行的钱,也拿到了十八贯。甄父酒楼正月里发了果子点心,又有两坛酒楼的酒,初一上工也发了节费,七七八八折算成钱加起来正月里拢共有三十余贯。
单是一个庖厨的工钱便有三十余贯,那年里这樊楼赚得多少银钱,宝珠简直想都不敢想,从前甄家两个食店加起来,一月总营收也不过三百多贯罢了。
不过兄妹俩年里的摊子营收竟比甄父高出几番,也叫宝珠对摆摊赚得的钱有了实感。
大哥只晓得每日生意好,不晓得竟赚了这么多,宝珠喊他一起去将钱去兑成了整银他还惊了一阵,来汴京不过大半年,他那儿竟已经攒下百余贯了。
原先觉得摊费贵,现下才觉得不过尔尔,这内城外城差别不小,正月里赚这一个月,抵得上码头忙二三个月了。
宝珠与大哥一人取了两贯钱来入了公账,正月里甄家开销大,但公中还有不少钱,徐氏给几个孩子做衣裳用的都是私房,年里多的是吃喝家用上头的花销。
徐氏向来不用他们上交银钱,若是哪个赚得了银钱自个儿便多交些,赚不得银钱便不交,譬如宝瑢这月与玉娘子学画,须得专心钻研还不够,自然没功夫再去画画卖,她不交也没人说什么。宝珠知道她学画贴出去不少钱,私下又给她几贯,寻常想买些什么物件儿不至于舍不得。
阿秀与徐娘子签了租契,只不过一间仓房改作的小间,一月房租七百钱,阿秀自个儿往公中又添了一贯做花销。这一来身上只余几个碎铜板,没钱也不惧什么,白天在顾娘子处学活儿能有的吃喝,晚上回来在甄家也会与她饭食。
自消了奴籍,她心里轻松许多。
先前卖羊绒坎肩儿赚了些,如今天暖和不好再卖,问过货郎如今哪样东西最紧俏,知晓春天里男女都爱簪花,鲜花最紧俏,买绢花罗花的也不少,虽说比起鲜花要贵些,但制的好了不必鲜花卖的差。
她跟在顾娘子的绣坊里头学绣活儿,白日没功夫,便趁夜里点灯做花,宝珠看她做花来卖,便提起不如也做些通草花,染上颜色捻瓣做蕊,与真花一般无二,去药堂买些通草先来试试,若卖的好,也是个挣钱的路子。
阿秀一点便透,除了绢花罗花便也做通草花
,她专做春日里没有的花,又手巧,做出来的花儿除了没有香味,与真花一般无二,常打交道的货郎识货,见着花就肯花高价来买。
虽说开了春,但这般时节早晚仍觉得寒冷,刮到身上的风仍有些湿冷,宝珠出门仍得穿着厚衣裳。自码头又开始行船,大哥便要去顾着码头的摊子,宝珠依旧守着州桥的摊子。
先时不觉得,如今阿秀不在才觉得事儿多,家里熬的汤要讨,摊上收钱也要有人看。
多一个摊子,一时又寻不到人来帮忙,从客来点食到收碗抹桌,片刻不得闲,兄妹二人常手忙脚乱,徐氏如今在牙行有相熟的牙人,宝珠便让帮忙寻两个靠谱的帮工,大哥那处也需要人。
去年水患余威尚在,现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汴京粮价儿高,连带着人力也跟着高了许多,先前雇人一日至多七八十文,连码头最累的搬工一日也不过百余文,现下便是最普通的雇工一日都需得要百文才雇的来。
实在忙不过来,外送的生意便暂且歇了,若有人要订餐食,便得自个儿去寻跑腿来取,这就得按正价儿给跑腿工钱。
国子监的学生们有时想吃,便凑钱叫跑腿一并送。
王大哥与刘四哥早已将汴京酒楼跑遍,卖蒜与小菜的生意稳定,暂且没旁的事儿,宝珠干脆先请二人来顶一段时间。
刘四哥机灵些,便叫他去帮大哥,王大哥人虽老实,但胜在有把子力气,厚墩墩一块杵在摊子上也有几分气势,寻常人不敢闹事,于是便喊了他在州桥街帮宝珠。
多个人可算轻松许多,工钱暂时按日给他二人结,现下不如年里忙,宝珠照市价儿一百文一日给二人算工钱。
去年牙行管事便应下若有官牙空余,便想法儿为徐娘子谋得,到现在才有些准信。徐氏连着跑了几日,连看房都歇了,上下打点说请,礼送罢不少,这才将此事彻底定下来。
往后就是衙门在册的房牙了。
徐娘子与人打交道这方面实在是个中翘楚,牙行上下与她都有些交情,如今能做官牙,虽说少不得上下打点几番送礼,但若她没什么本事,人家又哪里会理她,便是有钱礼也送不出去。
先前在姑苏,家里人情往来也多仰仗她,甄家能置下两家食店跟那些产业,更少不得她前后忙活。
听得此事办成了,宝瑢觉得阿娘甚是厉害,竖着拇指夸个没歇,“我认得的人里头,阿娘也算这个。”
宝珠才擦洗罢推车,听此抬头问,“什么叫阿娘也算,阿娘难不成不是最厉害的?那谁才是最厉害的?”
宝瑢眼珠儿一转,“阿娘你瞧见没有,姐姐想挑事儿呢!”
宝珠叫她逗的笑出声。
不过说起此事,宝瑢面上露出几分钦佩的神色,
“若说厉害,我到觉得厉害的女子不少,不说别的,玉娘子与顾娘子都很厉害,她们与家里不好,自个儿立了女户。”
“顾娘子家里官人过世,家里族叔争产,将她与女儿赶了出来,顾娘子才来汴京时身上只有二两碎银,后来发迹了又告官将产业夺了回来,现争到如今有这番家业。”
“玉娘子她原先的夫家甚是无礼,官人更是无能,合家侵吞她嫁妆,偏娘家不肯相帮,她忍不得打定主意和离,若不应她便写状子去告,那夫家怕事儿,也止了声音写了和离书,只是玉娘子她娘家也因此事与她生出嫌隙,家不是家,便干脆单立了女户。”
宝珠叹道,“这世道女子本就过的艰难些,幸而中宫娘娘仁厚,允立女户,于女户还有扶持,免些租税。”
日子好些的如顾娘子玉娘子,日子寻常的如街里那些女摊贩女掌柜女庖厨,都得花更多心血才能立的起名声来。
母女三人感概一番,甄家原先只怕在汴京城过活不下去,不想大半年过去,她们也有了各自的事业。
似乎一夜之间,汴京城大小街道树枝都披红戴绿,酒楼茶肆大街小巷多出许多卖花的,提着花篮,篮里多是桃花杏花。汴京人也趁着春光,纷纷涌到城外踏青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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