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同心: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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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桓安垂头看着轮椅上的贺玄度,愣了片刻,方想道谢,便听到一阵刺耳的吼叫。

    “姑丈救我,贺玄度他要杀我。”程嘉良看到贺丞相过来,像看见救星一样扑过去。

    丞相身后的贺玄晖从柳舜华身上收回目光,淡淡地望着程嘉良,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贺丞相扫了一眼贺玄度,问:“怎么回事?”

    程嘉良指着肩上的箭伤,“姑丈你看,贺玄度他要杀我,若是守卫们再慢一点,我就要见不到姑姑了。”

    宾客满园,此刻都挤在这里看热闹。

    贺丞相脸上无光,对着贺玄度怒道:“孽障,一回来便到处生事,看我不……”

    “打断我的腿是吧?”贺玄度拍了拍衣襟,“不劳父亲大人动手,已经断了。”

    一句话噎得贺丞相愣在原地,浑身颤抖。

    程嘉良继续火上浇油,“姑丈,他们伤人在先,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若是任由他们离开,以后朝堂之上如何让人信服。”

    贺玄晖及时打断他,“休得胡言,不过几句争执,误伤而已。”

    他本想大事化小,可程嘉良被射一箭,哪肯善罢甘休,“根本不是误伤,我与柳大小姐郎情妾意的,正在竹林幽会,他看不惯,便用箭射我。”

    听他说到自家妹妹,柳桓安当即呵道:“程嘉良,闭上你的臭嘴,若你敢胡乱攀咬,我豁出这条命也要奉陪到底。”

    柳桓安一向清正儒雅,颇有君子风范,即便是朝堂争论,也都不疾不徐,鲜少见他如此疾言厉色。

    贺丞相也觉得此事太有损颜面,看向柳桓安,“此事恐有误会,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不如……”

    “贺丞相,此事事关我妹妹清誉,还是就此解决的好。”柳桓安果断拒绝。

    若是其他事,他可以忍,可以让,但是欺负他妹妹,就是不行。

    程嘉良见柳桓安驳了贺丞相的面子,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

    “柳大公子不妨瞧瞧,这是谁的东西?是你妹妹约的我。”

    柳桓安定眼一看,帕子下角一朵海棠花,的确是棠华绣的。

    柳舜华冷哼一声,“程公子这是要胡乱攀咬了吗,一个帕子便想毁我名声?分明是我今日进园,不慎丢了帕子,来此寻找却被你撞见。你欲行不轨,被贺二公子撞见,贺二公子多次警告你无用,这才失手将你射伤。”

    程嘉良嚷道:“你胡说,分明是你以帕子为信,约的我。见被贺玄度撞破,不知怎的又同他勾搭上了。”

    “住口!”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程嘉良瞧着贺玄度、贺玄晖还有柳桓安,一时不知该看谁。

    柳舜华斥道:“以程公子所言,若是丢了随身携带之物,被别有用心之人捡去,便可拿着它大做文章。那他日程公子丢了官印,被有心人捡去,是不是便可以取而代之了?”

    程嘉良:“你胡搅蛮缠,这帕子分明就是你的,你说是丢的,谁能做证?”

    “我能做证。”有声音从水榭处传来。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衣香云鬓冉冉而来,却是刘妉柔。

    刘妉柔站在柳舜华跟前,“我替她做证,帕子是她丢的。”

    程嘉良一愣,“怎么可能,这帕子分明就是一个小宫女交给我的。”

    刘妉柔轻哼一声,“程公子的意思是,我撒谎了?”

    程嘉良看着两人,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是你们串通好的,你们串通好了来陷害我。”

    刘妉柔冷声道:“你行为不端,有目共睹,还需要我们陷害,真是可笑。”

    程嘉良犹想狡辩,贺玄晖抢先一步,淡声道:“错了便是错了,此前祖母大寿,表哥醉酒之时便欲对柳小姐行不轨之事,当时大姐与府内侍卫皆是见证。”

    柳舜华一愣,贺玄晖竟替她说话。

    转念一想,如今程嘉良无赖之举已是不争的事实,他此时站出来,倒是可以借机博一个公正贤良的美名。

    贺丞相转头看了一眼贺玄晖,朝着众人道:“程嘉良行为不端,即日起,贺家与他断绝关联,还请诸位做个见证。”

    说罢,对着柳桓安道:“此事柳小姐无辜受累,理应讨回公道,要杀要罚,全凭柳大人做主。”

    大长公主驸马冷眼旁观多时,见贺丞相已做了抉择,这才上前道:“此事已水落石出,诸位请回席间,咱们接着奏乐赏舞。”

    围观的宾客纷纷散去,程嘉良见贺丞相要走,挣扎着上前,却被守卫牢牢按住。

    柳桓安扫了他一眼,“带下去,交给京兆府处置。”

    众人散尽,水榭内只余柳家兄妹,贺玄度与刘妉柔。

    柳桓安转身,深深看了刘妉柔一眼,躬身道:“多谢郡主仗义执言。”

    刘妉柔不知怎的,愣了好一会,叹道:“柳大人何必假客气,今日之事……”

    她没再说下去,咬了下嘴唇,对着柳舜华道:“柳小姐是聪明人,迟早会知晓。今日之事,因我而起,方才柳小姐未道破,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柳舜华早猜到是有人刻意陷害,稍一回想,方才席间她手帕一直在袖口,根本不可能掉落。

    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撞向她的那个小姐,那小姐她虽不认识,却知晓她是坐在刘妉柔这边的。

    刘妉柔,前世绕不开的名字。

    可今生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

    方才席间,刘妉柔看她并没有什么恶意,此刻又替她做证,柳舜华不想与刘妉柔结仇。

    于是道:“我猜郡主并非有意,否则也不会急着赶来。今日之事,就此过了吧。”

    刘妉柔微微点头,看了看柳舜华,又扫过柳桓安,“告辞。”

    刘妉柔一走,只余下三人。

    柳舜华自有千言万语要说,可碍于兄长在旁,只能偷偷瞥了贺玄度一眼。

    柳桓安将柳舜华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转向贺玄度,“贺二公子,可要帮忙?”

    贺玄度摇头,笑道:“不劳柳大人费心,我的人在附近,马上便到。”

    柳桓安实在不想妹妹与贺家的人扯在一起,当即拉过柳舜华,“既如此,我们便先行一步了。”

    柳舜华无奈,只得由着兄长拉她离开。

    待过了水榭,转弯时,她回头余光一瞥,只见贺玄度依旧坐在那里。

    孤孤单单的,像是一只离群的孤鹤,照水自伤。

    回到柳府,因柳棠华病着未起,饭桌上少了许多乐趣,匆匆用过晚膳,柳舜华便回房歇息。

    明月东升,星稀云淡,秋夜已渐有凉意。

    树影晃动,一只孤鸟扑棱棱地越过枝头,落在窗边。

    柳舜华正坐在窗前,看着离群的孤鸟,一瞬间,涌上一个疯狂的念头,她要见贺玄度,就此刻。

    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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