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顶A双子当哥哥有那么难吗: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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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有了新的人生,有了新的牵挂。

    他当然知道自己很在意两个弟弟, 但他认为那不是爱。

    ——即使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爱。

    他觉得那只是哥哥对弟弟的关心,就像姜鸣鸣对他这个弟弟的关心一样。

    他们是家人, 也只是家人。

    所以当陈乱意识到,弟弟们对自己的依赖好像有些超过了某种界限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

    这不对,

    这样不对。

    他是哥哥,

    他们都是男的,

    这样不对。

    是他平时跟弟弟们走的距离太近,才会让弟弟们从只是依赖变得开始慢慢模糊兄弟之间该有的界限的吗?

    那他是不是,需要退开一点?远离一点?

    这样可以把他们的关系拉回正常的轨道上吗?

    周沛没有给他答案,因为不用说陈乱都知道周沛不可能给他弟咬,那简直是灾难片加恐怖片。

    乌宁也没有给他答案,因为乌宁也没谈过恋爱,她的老婆们是仓库里那些枪械。

    巷子里人声鼎沸。

    陈乱看到有人牵手,有人拥抱,还有人在角落里偷偷接吻。

    然后那些画面都渐渐融化成昨夜昏黄的灯光下两个弟弟注视着他的时候那两双情绪暗涌的眼。

    陈乱握着汽水瓶子的手指猛地收紧。

    他举起瓶子一口气喝到底,冰凉的液体带着有些尖锐的气泡感灌进喉咙,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着了火一样煎烤着他的内心的画面浇灭似的。

    乌宁望了一眼逐渐烧红起来的天边,目光落在有些沉默的陈乱身上:“要回家吗?”

    “……”

    陈乱回过神,眉头拧了一下。

    “不。”

    “现在不回。”

    他当然知道这是一种逃避式的鸵鸟心态,事情不会因为现在的回避有任何好转。

    但是先这样吧,先让他逃离一下下,冷静一下下,

    哪怕只是暂时的。

    于是江家的双生子在家里等了整整一个下午。

    直到太阳渐渐西垂,晃晃悠悠悬在了高楼参差的缝隙里,在玻璃外立面上泼出一大片浑浊的橙光。

    随后天色暗下去了,楼宇之间的玻璃幕墙又从落日余晖的金橙色渐渐被染上了暮沉沉的灰蓝。

    月亮慢慢升起来的时候,陈乱依然没有回来。

    江翎有些烦躁地将手里再次灰了屏幕的游戏机丢开,踢了一下边儿上江浔的小腿:“喂,陈乱去哪儿了?”

    抱着平板的江浔扶了一下眼镜掀起眼皮看他:“这会儿不怕被他发现了会生气了?”

    江翎张开手靠进沙发背里,姿态嚣张地跷起腿,勾起唇角看着江浔:“东西是你装的,我怕什么?”

    说着又踢了江浔腿边的沙发腿儿一脚:“快点,别告诉我你不想知道。你猜我信不信?”

    “自己看。”

    江浔平静地将手里的平板转了个方向,扔了过来。

    江翎抬手接住,才发现江浔早就看了半天了。

    屏幕上的红点闪烁着,没有移动,位置在极光区的一家叫做夜航船的酒吧里。

    角落里还有一个缩小的窗口,视角似乎是在某个酒吧的大厅角落的吊顶上。

    江翎的眼神凝了一下,立刻抬眼看向江浔。

    后者拿起桌上的半杯冰水慢慢喝,垂着眼乜他:“放大看啊,你不是想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酒吧监控?”

    江翎把小窗口拖过来放大:“你哪儿来的,小舅舅应该不可能答应帮你动用权限去访问酒吧监控,会留痕。”

    “用不着。这家酒吧的监控用的是联网云平台系统,不难破解。”

    语气平静轻松且理所当然得像是到楼下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

    在放大的监控画面里,江翎很快就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陈乱。

    夜航船不是聊天喝酒的民谣清吧,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

    台上有街舞团在缭乱的光线下跳舞,台下拥挤的人群浪潮一般在光怪陆离的绚丽彩灯下随着音乐的节奏推涌着、欢腾着。

    像一锅煮沸了的水,人影在其中旋转、碰撞、翻飞。

    端着托盘的服务生游鱼一般在珊瑚礁似的卡座之间穿行。

    画面里的陈乱头上扣着鸭舌帽,遮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服务生路过的时候,他从托盘里拿了一杯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慢慢喝着。

    对面坐着乌宁和周沛。

    江翎想起上次半瓶预调酒直接把陈乱喝得神智不清的样子,气笑了似的弯起了唇角,露出半颗锋利的犬齿:“行啊,打球打到酒吧里去就算了,还喝上了。”

    接下来他还想干什么?

    上舞池里蹦迪?

    “十点半。”

    江浔将手里的玻璃杯放下,冰水已经喝完了,垂眼看着残留的冰块撞在玻璃杯壁上发出一声轻响。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如果十点半他还不回家——”

    “我亲自过去接他。”

    而此时的陈乱整窝在沙发里,咬着吸管慢慢嘬着一杯加冰莫吉托。

    酒是乌宁推荐的,据说很适合新手。

    陈乱喝着暂时没什么感觉。

    只觉得酸甜清爽,带着些气泡感,几乎没什么酒精味,像是在喝柠檬薄荷味道的汽水。

    音乐声音大得称得上是震耳欲聋,鼓点震动的时候陈乱几乎感觉自己的胸腔也在跟着微微颤着,他甚至能感觉到脚下的地板传来的、由音乐里的低频鼓点和人群的律动引起的微弱震动。

    整个空间像是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有生命力的活物,随着欢腾的人群在呼吸、膨胀,源源不断地释放出近乎实质化的躁动的、兴奋的能量。

    吧台里调酒师手里的雪克壶摇晃着,发出哗啦啦的冰块碰撞的声响。

    空气里纷乱复杂的信息素与香水味、酒精味等各种气息乱舞成一团。

    喜欢热闹的乌宁又点了一杯长岛冰茶,举着酒杯又钻进舞池里去了。

    陈乱并不讨厌这样的热闹,但也说不上喜欢。

    他只是安静地坐着,目光放空了似的在舞池里漫无目的地慢慢巡游。

    有人在笑,有人在闹,还有人在拥挤的舞池里旁若无人地拥抱接吻。

    两个年轻的男生从舞池里拉着手挤出来,回到隔壁桌坐下,依偎在沙发里。

    其中一个后颈上还带着清晰的咬痕。

    陈乱的眼神像是被那颗咬痕烫到了似的立刻移开,垂下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抚上了后颈,手指却碰到了粗糙的创可贴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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