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珠: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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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余光终于捕捉到连脚踝这样隐秘的位置,都生了痕迹,更何况别处的肌肤。

    更深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水,腰肢更像是被碾过一般酸软无力。

    昨夜种种混乱的画面,猝不及防地涌入脑海,谢执砚炽热的喘息,强势的禁锢,以及最后被他气息包裹,无尽索求……

    她是入夜后,被他一路抱回韫玉堂的。

    盛菩珠脸颊烧得发烫,只要想到在那隐秘的营帐里是她主动撩拨的,就羞得连指尖都在颤。

    强撑着梳洗妥当,早膳后,还不忘仔细挑了一件能遮脖颈痕迹的衣裳,这才带着婢女去颐寿堂给长辈请安。

    今日天气好,她的婆母寿康长公主也在。

    老夫人正和窦氏说话,见她来,便笑眯眯地招手:“菩珠来得正巧了。”

    “昨日状元游街,听闻热闹极了,外头都传状元郎生得比洛阳牡丹更盛,连今年的探花郎给比下去了。”

    “你是觉得是探花郎生得俊俏,还是状元郎玉树临风?”

    盛菩珠脸颊上刚褪下不久的热又‘腾’地涌了上来,连耳尖都是红的。

    这个问题她要如何回答?

    别说状元探花的容貌了,她连一片衣角都没扫到,就被谢执砚给强势带走了。

    “回祖母……”盛菩珠湖垂下眼睫,很心虚道,“昨日人多,孙媳……并未看清。”

    寿康长公主像是知道什么,慢条斯理搁下茶盏,凤眸微抬:“哦,本宫听闻端阳不是半月前就定了杏花楼的雅间。”

    “状元游街必经之地。”

    一旁的窦氏也跟着打趣道:“莫不是咱们菩珠害羞,我瞧着脸都红得滴血了。”

    盛怕珠被几位长辈

    连着调侃,笑得腼腆,声线几乎难以听闻:“不是的,是……三郎他,半途将孙媳带走了。”

    “带走作何?”老夫人没明白。

    盛菩珠咬咬牙,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就是要表现得夫妻恩爱么。

    她又不是不会演。

    “三郎他不让我看。”

    话音落下,颐寿堂倏地一静。

    就连寿康长公主都没忍住,轻咳一声。

    几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愕然。

    “执砚这孩子。”寿康长公主怔了片刻,摇摇头似乎想说什么,终是忍住。

    颐寿堂无人说话,谁都料不到像谢氏三郎这样的人,有一日也能做出争风吃醋这种事。

    而此刻,始作俑者正在前院书房与人议事,神色是一贯的冷静自持,仿佛昨日那个因嫉妒失控,用尽手段把人骗走,还不忘以美色诱人的郎君,只是一场幻觉。

    十日光景,转眼即过。

    东宫大婚,太子妃耐成国公嫡女魏三娘子。

    魏沅宁与盛菩珠也算得上是手帕交,加上礼冠出自琳琅阁,这般盛事,盛菩珠自然早早便去国公府观礼,顺便给魏沅宁添妆。

    成国公府张灯结彩,门庭若市。

    命妇贵女笑语嫣然,皆聚在闺阁围着新娘子说话。

    魏沅宁应该是紧张的,紧紧拉着盛菩珠的手,直至吉时,太子迎亲的仪仗已至,鼓乐喧天,声势浩大。

    “菩珠。”魏沅宁眼眶红红的,连声音都微微颤抖。

    她嫁的是东宫,是大燕的储君,今日一去,往后与父母兄妹再见,恐怕就是再也回不到曾经。

    盛菩珠拿帕子给魏沅宁擦眼睛,温声安慰:“皇后娘娘好相处,太后更是和蔼,我若有空也会时常进宫。”

    “若遇到解决不了的事,你就让人给我递信。”

    “好。”魏沅宁点了点头,像是突然有了底气。

    家中的妹妹都未成婚,这是盛菩珠第一次送嫁。

    前院热闹,人群如潮水,欲睹大燕储君的风采。

    魏沅宁被兄长背在背上,盛菩珠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满堂喜庆,她都快忘了自己成婚那日,是否有这般热闹。

    这时候,身侧有人避让,一道清润嗓音在不远的地方响起:“菩珠。”

    盛菩珠本能回眸,对面的人含笑望着她:“又见面了。”

    “嗯,真巧。”

    裴叙之眉眼温润,唇角含着彬彬有礼的笑意,满身书卷气息,不就是十多日前从杏花楼打马而过新科状元郎。

    他走近,眼中笑意加深,似乎想和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脑袋,终究是忍住:“多年不见,菩珠还是像当年那样不愿叫人。”

    “裴五郎。”盛菩珠垂眸,唇角带笑,却处处都透着疏离。

    “菩珠连一句阿兄都不愿叫了吗?”裴叙之目光很克制,但依旧掩不了失落。

    盛菩珠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

    就在这时,一股无形却冷冽骤然逼近。

    谢执砚站在回廊另一头,目光穿透喧闹的人群,精准地落在相对而立的两人身上。

    他脸上的浅淡笑意没有半分变化,但下颌的线条瞬间绷紧,眸色深浓,千防万防,怎么也没料到两人还是见面了。

    “夫人。”

    谢执砚几乎是立刻把围着他的人打发走,面无表情分开人群,径直走上前。

    裴叙之察觉到来人身上那股毫不掩饰的凌厉,笑容微敛,适时地后退一步,松弛有度的姿态,无可指摘。

    谢执砚看都不看,视线沉沉落在盛菩珠身上,伸出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人不由分说地拉到自己身侧。

    “这位是?”明明把人给查了个底朝天,还要明知故问,“夫人难道不介绍一番?”

    谢执砚声音平稳,甚至听不出喜怒,却字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盛菩珠凝他,但还是很镇定道:“洛阳裴氏,裴叙之。”

    “洛阳裴氏,听说书读得好。”

    盛菩珠差点笑出声,这人简直够小心眼的,裴叙之作为十多日前圣人亲封的新科状元,他说出来,成了书读得好。

    裴叙之神色一凛,深深看了谢执砚一眼:“不知这位是?”

    这种时候身为妻子,还是打定主意必须要演夫妻恩爱,盛菩珠自然要给对方脸面:“忘了介绍,我家夫君谢执砚。”

    裴叙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应该是心被挖了一块,或者说他的那颗心,在她离开的时候开始腐烂,后来伤口尚未愈合,又听闻她定亲不日便要嫁人。

    转眼数年过去,他的心应该早就烂掉了吧。

    “久仰大名。”裴叙之朝谢执砚拱手,情绪控制得好。

    谢执砚目光很淡,好像根本没有看他,半晌他薄唇抿了抿:“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这种尴尬场面,盛菩珠一刻也不想待。

    她点点头,神情一派轻松,美眸微抬甚至还朝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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