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珠: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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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未变,仍是清贵如玉的模样,唯有指节微微收紧,显出几分隐忍。

    他抬眸,平静看向秦氏,淡淡道:“婶娘多虑,我待他,从未有半分亏欠。”

    “从未亏欠?”

    秦氏冷笑一声,歇斯底里质问:“你们同为谢氏嫡孙,那为何你说不能,他就必须退让?”

    “为何你觉得不妥,他就得连婚事都避开所喜之人?”

    秦氏声音微颤:“既言坏了腿,他这一辈子已经完了,你还要他如何,连心爱之人也不能拥有吗?”

    谢执砚眸色蓦地沉下来。

    良久,他终于抬眸,眼底泛着寒光嗤笑一声:“心爱之人?”

    颐寿堂花厅,烛火忽明忽暗,映着谢执砚孤绝的背影,他静立良久,终是闭了闭眼,声音低沉而冷冽。

    “谢既言,你是不打算出来了?”

    门外一片死寂。

    然后是轮椅压在地上的声音,有小厮在台阶上垫上板子。

    谢既言坐在轮椅上,烛火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搭在轮椅两侧的一双手,指尖微微颤,却仍强撑着挺直脊背,与谢执砚对视。

    “兄长。”谢既言嗓音干涩,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

    谢执砚眸色幽深,似笑非笑:“心爱之人,盛家二娘子?”

    “我……”谢既言眼中有狼狈,他重重喘息。

    然后也不知是嘲笑自己,还是别的情绪:“我虽废物,兄长未免也太过霸道了。”

    屋内空气骤然凝固。

    谢执砚冷声一笑,一步步逼近:“你若诚心,我无可置喙。”

    “但若抱了别的心思,便是罪该万死!”

    谢既言攥紧拳头,才勉强维持一点点体面:“我的确该死啊。”

    他笔挺的肩背突然塌下来,惨淡一笑:“兄长若要罚,我认。”

    “但我的情绪,却……并不是我能控制的。”

    谢执砚深深看了他一眼,眼底似凝着寒冰,深不见底:“好个情难自制,你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开颐寿堂。

    谢既言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指尖死死扣着轮椅扶手,烛火猛地一晃。

    影子落下,就像锋利的刀刃,落在谢既言背脊上,他捂着心口猛咳许久,才缓过来。

    秦氏望着儿子,哭得肝肠寸断:“我可怜的孩子,他分明就是见不得你好。”

    谢既言看着双眼通红的母亲,再抬眼看着祖母。

    他忽然想到了盛明淑,笑起来很是害羞的女郎,说话声音也小,见面时站在离他很远的位置。

    他这样的人,值得喜欢吗?

    并不值得。

    至于同情的话,他好像也不太需要。

    三分相似的面容,虽然让他动容,但是……

    谢既言心底长叹一声,他失了双腿,连基本的礼仪都没了吗?

    这样做,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呢。

    “既言,你是怎么想的。”

    “你兄长很少这样,他并不是莽撞的性子。”

    谢既言努力朝老夫人笑了一下:“孙儿有错。”

    “孙儿其实并不喜欢明淑。”

    “婚事,日后不必再提了。”

    秦氏大哭,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你糊涂!”

    “你何必在乎他的想法,何必这样糊涂!你有我与你父亲做主,你怕什么!”

    “谢执砚是不是威胁你了?”

    谢既言看着老夫人和母亲眼底的担心,他突然觉得轻松,唇角一出一点点笑:“兄长并没有威胁我,儿子的确不喜欢明淑。”

    “至于之前,恐怕是母亲误会了。”

    第47章

    辰时初,天光大亮。

    盛菩珠自梦中醒来,帐外烛火已熄,唯有一缕淡淡的晨光透过半开的支摘窗,落进屋中,在屏风上投下一道朦胧的影子。

    里间静得出奇,盛菩珠拥着锦衾坐起时,发出很轻的动静。

    “娘子醒了?”金栗轻手轻脚掀开帐幔,手里捧着一方已经拧干,还带着温度的帕子,“今儿外头霜重,冷帕是用不得了,您且将就用这醒醒神。”

    微烫的帕子落在掌心上,盛菩珠慢慢抖开盖在脸上,鼻音有些沉闷问:“昨日夜里,郎君是出去了吗?”

    “嗯。”金栗点点头,“我今儿一早听嬷嬷说的,郎君昨夜在娘子睡下没多久就出门去,瞧着像是有急事。”

    她想了想又补了句:“老夫人颐寿堂的灯亮了半宿,隐约听见茶盏摔碎的声响,天还没亮透,听涛居的王嬷嬷就匆匆出府去外边请了郎中。”

    帕子上热气氤氲,朦胧了眉眼,盛菩珠闻言动作微顿。

    谢执砚的性子一向端方沉稳,若非大事,断不会在深夜去打扰家中长辈,能在深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拧着眉,一时间竟猜不透,倒是因为什么事,需得他这般狠绝果断。

    盛菩珠踏进颐寿堂时,正听见里头传来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的响声。

    她走进去,刚转过屏风,就见那道挺拔高大的身影立于花厅前,肩宽背挺,将那儒雅的绯红官袍衬出几分武将的凌厉。

    “侄媳给大伯父请安。”盛菩珠垂眸,恭敬行礼。

    谢举元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身在武将世家,他作为家中唯一的文臣,多年修身养性蕴出的儒雅气度,算是将自身高大形象带来的压迫感,减去大半。

    “三郎媳妇。”谢举元目光微动,深深地看向盛菩珠一眼,眸底是毫不掩饰的锐利。

    他终究是要维持身为读书人的体面,就算不满也压下极力克制的怒意,抬手淡淡颔首。

    “母亲,既言的婚事儿子会亲自去找盛祭酒商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就算再看重执砚,但他也是晚辈,就算他身为长公主亲子,是陛下的外甥,那也没理由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擅自做主我儿既言的婚事。”

    “所以也请母亲三思。”

    “儿子告退。”

    谢举元面色冷淡,恭敬朝老夫人行过礼后,头也不回离开。

    花厅安静,落针可闻。

    守在外间的蒋嬷嬷进来,她眼底透着几分古怪,脸上勉强堆出笑:“娘子可用过早膳,今儿小厨房准备了您最喜欢的透花糍。”

    盛菩珠摇头拒绝,大清早被莫名其妙落了冷脸,谁还有心思吃点心。

    “好孩子,那孽障方才可吓着你了?”

    老夫人倚在软榻上,眼下透着青色,精神瞧着不太好,眼中失落难掩,叹气道:“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昨日夜里三郎寻我,直接驳回了既言和盛家的亲事。”

    盛菩珠表情明显一愣:“昨日夜里?”

    老夫人叹了口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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