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皇叔: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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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只能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外,而后,隐没雨幕中,再也看不见了。

    今日别过,重逢即是陌路人。

    风雨愈急,扑面而来,沾湿了眉睫。傅棠梨持着伞,久久地伫立在屋檐下,伞柄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正在一点一点地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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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棠梨一夜无眠,独坐灯下,直到天色胧明。

    雨水方歇。

    院子里的奴仆们陆陆续续地起床,只道昨夜的雨下得正好,一个个居然都睡得格外死沉。连向来勤快的胭脂也起晚了,一边系着腰带,匆匆忙忙进来,还睡意惺忪地打着呵欠。

    只有黛螺心细,十分疑惑:“就算春困,也不该如此懒怠,连看门的婆子都去瞌睡了,忒不像话,须叫管事娘子过来查个究竟。”

    傅棠梨坐在窗畔,微微仰着脸,沉默地望着外面,昨夜的雨残留在瓦上,又顺着滴水檐一点一点地落下,滴滴答答,她的眉目似乎也沾染了氤氲的水雾。

    听见黛螺的话,她回头看了一眼,淡淡地道:“不要生事。”

    不知为什么,看见傅棠梨的神态,黛螺后面的话突然说不出来,她犹豫了一下,选择默默闭嘴,退到一边。

    ……

    到了傅家聚在一起用早膳的时候,傅方绪和傅之贺皆是重臣,因着要上早朝,向来是不在的,今儿却连大老爷傅之恭也不在。

    傅殊白多问了一句:“父亲去哪了?我看户部最近却是忙。”

    傅之恭乃是户部的度支主事。

    大夫人严氏没睡好,这会儿懒洋洋地道:“半夜官署来了人,把你父亲叫走了,淮王北征,兵马连夜开拔,粮草要跟上,户部的人昨夜大概要忙个通宵了。”

    “叮当”一声,傅棠梨的勺子磕到了碗沿。

    众人的目光看了过来。

    傅棠梨素来端方规整,这个举止对她来说,大约极失礼的,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勉强笑了一下,轻声道:“这百合羹有些烫口。”

    也没人在意。

    杨氏难得能和严氏和气地聊上几句:“难怪呢,我听三老爷说,老太爷昨夜在官署和几位尚书大人议事,一宿不得归,大约也是为了这事情了。”

    傅棠梨放下碗勺,矜持地用帕子按了按嘴角,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北面又起战事了?”

    关于这个,傅殊白至少知道一些:“突厥和回鹘勾搭在一块儿,纠集了大部人马南下,北庭都护府告急,我也是听祖父说的,消息昨天才到长安,没曾想淮王殿下应对如此神速,想来早有防备,毋须忧虑,那些胡蛮子掀不起大风浪。”

    傅棠梨低下头,记起昨夜赵上钧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夜深,雨重,进去吧。”

    那就是临行前的辞别了。

    重逢即是陌路人。

    她的心好似突然塌下一大块,空荡荡的,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

    是年春,雨水充沛,春汛汹涌,致郑州及管城一带黄河大决堤,冲垮无数良田民宅,百姓流离失所,遍地哀鸿。

    郑州为六“雄州”之一,朝廷在此处设武牢仓,又为漕粮转运要道,富庶重镇,竟遭此巨变,元延帝震怒,急令太子赵元嘉亲赴郑州赈灾,又以决堤之事问罪,命刑部将工部一干官员悉数拿下。

    但是,不过两日,工部尚书林商就安然脱身,毫发无损,只底下的一个倒霉侍郎被定了秋后处斩。

    林商有胞妹入宫为妃,侍奉元延帝多年

    ,圣眷浓厚。朝野窃议,听闻林贵妃宠冠六宫,果不其然,兄长如此重罪亦能免除,这世间,有时生儿反不如生女了。

    这些流言落入沈皇后耳中,她不免大为光火,又想起赵元嘉与林婉卿之事,愈发不甘,可惜赵元嘉远赴郑州,教训不到,她只能把傅棠梨传入宫中,耳提面命,叮嘱傅棠梨务必用心,切切不能让林家那小贱人得逞。

    傅棠梨眉目温顺,低头应是而已,只在心中哀叹,这日子过得好生郁卒,更勿论北方战火,南面洪涝,盛世之下,亦有诸多不谐。

    然则,此时的长安繁华依旧,歌舞升平,暮春烟柳如织,贵族公子们鲜衣怒马,呼朋唤友踏青玩乐去,瞧着正是一年好光景,或许除了傅棠梨,旁人并无什么烦恼。

    这期间,又发生了两桩喜事。

    许家表兄才华出众,殿试高中头甲第三,他年轻俊美,探花之位名符其实,簪花骑马游行之日,街上热情的女郎们掷过来的帕子和荷包,差点把马都惊了。

    傅方绪亲自出面,向许家致结亲之意,傅姑母写信回蜀州商议。许家姑父不在长安任职,日后儿子的仕途还要仰仗岳家关照,当即应允了,亲上加亲,也是皆大欢喜。

    傅芍药一心想和傅棠梨攀比,对这门亲事并不十分满意,在父母面前抱怨了许久,但及至和许表兄见面时,又是一脸娇羞,别别扭扭的。

    总之日子顺遂,一切安好。

    ……

    至四月末,渭州西宁伯府遣人来京。

    西宁伯世子韩子琛即将迎娶陇西豪族李氏六娘子,给姑父傅之贺送来了喜帖,虽然长安与渭州相距遥远,傅之贺官职在身,不能亲往贺喜,但一份厚礼是必备的,这一来一往,两家姻亲的情分才能长久。

    傅棠梨看到帖子后,忡怔良久,思之再三,径直去找了傅方绪,求赴渭州,参加表兄的婚礼。

    先是时,傅方绪自然不允:“礼部和宗正寺定下了日子,太子与你次年初就要大婚,不说宫里,我们家也在抓紧给你筹备成婚的各项事宜,你身为正主,却远赴千里之外,不妥、十分不妥。”

    傅棠梨一脸恳求之色:“正是因为如此,我入东宫后,恐怕此生再无机会离开长安,如今表兄成亲,我想借此回一趟渭州,到外祖母的墓前,最后看望她老人家一次,还望祖父成全。”

    傅方绪温和地劝说:“你有此心意,亲家夫人在天之灵自会感应,很不必大老远地专门过去一趟。”

    傅棠梨的脑子转得很快,她想了想,换了个提法:“舅舅名分上虽是西宁伯,但韩家眼下已是大表兄做主,大表兄精明能干,掌握渭州数十万兵马,我若要太子高看我一眼,将来免不得要倚重韩家的大表兄,如今我亲往渭州贺他婚礼,示好于他,令他感激,来日才好叫他为我出力,祖父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傅方绪心动,面上带了几分笑意,捋须不语。

    傅棠梨再接再厉,神色愈发诚恳:“又及,外祖母临去前,将韩家银矿的权属一分为二,一半给了我,但那矿山远在渭州,我那份收益全靠着韩氏族老打理,说实话,有几分真实,我也吃不准,如今回去一趟,一则可以勘探虚实,二则以太子妃的名头震慑他们,好叫他们日后不敢糊弄我,往后几十年,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傅方绪果断拍板:“你抓紧收拾,既要去,就尽快动身,这里到渭州,一来一回,两个月足矣,不可在当地多做逗留,还是早日回来为宜。”

    傅棠梨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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