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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惹皇叔》 25-30(第2/20页)
,皇叔届时须得过来喝一杯喜酒,切勿推脱。”
宋太监命宫人奉茶水给傅棠梨。
傅棠梨接过茶盏:“儿敬淮王殿下。”
赵上钧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身量极高大,在通明的灯火中形成一片浓郁的阴影,压了下来。
汗水顺着后脊流下,令人颤栗,傅棠梨连一眼都不敢多看,她垂下眼帘,挺直腰肢,保持着得体的姿态,举杯欲饮。
茶盏被人拿走了。
傅棠梨微微错愕,抬起眼来。
正正地撞入赵上钧的眼底。
他的眼睛颜色有点浅,像是极深的夜,覆盖了一重雪,冰冷而深邃,看着傅棠梨的时候,没有任何情绪,“酒以成礼,傅娘子知礼否?”
傅棠梨一窒。
这下,连元延帝都免不了道了一句:“不要酒的是你,要酒的也是你,岂不是叫人无所适从?”
赵上钧的语气似乎平常:“元嘉和临川不同,他的新妇,我自然要格外看重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最后几个字说得特别慢,好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舌尖吐出来。
傅棠梨立即低下头去:“儿无状,是儿之过。”
宋太监机灵,麻溜地换了酒,给傅棠梨奉上。
傅棠梨举杯再拜,一饮而尽。
今日宫宴,奉的是玉薤春,这酒烈而浓醇,香气彻骨,一口下去,火辣辣的酒水从喉咙滑过,烧得傅棠梨的胸口都难受起来,心跳得越发急促了。
而赵上钧不言亦不语,只是那么看着,目
光冷淡,带着一种尘世外的疏离,让人琢磨不出他的意味。
赵元嘉试图解围,讪讪地叫了一声:“皇叔。”
傅棠梨沉默着,又斟了一杯酒,再拜再饮,如是而三。
赵上钧终于笑了一下,很浅的笑,如同冰冷的刀锋掠过,他拂了拂衣袖,只说了一个字:“好。”
什么好呢?无人可以分辨。
礼毕,傅棠梨维持着优雅的姿态,告退而下。
赵元嘉陪在她身边,难得体贴,低声安慰了一句:“皇叔生性冷肃,不苟言笑,并非对你不喜,无需忧虑。”
傅棠梨心虚,不敢应声,她缓缓回到自己位上,待坐定,才发现汗水已经湿透了后背,一片冰凉凉的。
沈皇后和一旁的安王妃正低声闲语,抽空看了看傅棠梨,声音带上了几分笑意:“被吓到了吧,淮王素来如此,生人勿近,初见面难免生疏,往后你同太子一道,以诚礼事之,日子久了,熟稔起来,与一般长辈也并无不同。”
傅棠梨心乱如麻,无暇顾及沈皇后在说什么,只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大殿里立着四尊半人高的紫金兽炉,焚着翠云龙翔,香韵浓郁,或如云龙之态,渐渐愈堆愈浓,还有宫人发鬓间的脂香气,馥郁旖旎,压得人胸口沉甸甸的。
玉薤春酿入了腹,酒意渐渐上来,似一滩春水,困住了四肢百骸,傅棠梨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迷离起来,她试图恢复清醒,想要喝一口热茶,但手伸出去,不知是醉了,还是心慌,半天都摸不到茶盏。
“傅娘子怎么了?”旁边不知何时过来一个宫廷女官,关切地问道,“您喝醉了吗?可要到偏殿小憩片刻?”
沈皇后闻声,转过头来瞥了一眼,却见是高宫正。
高宫正原是先帝身边的旧宫人,年岁颇长,又掌戒令纠禁之职,在宫中很受敬重,沈皇后对她也客气三分,便顺口道:“二娘怎这般浅量,惹人笑话,既如此,高姑姑带她下去暂歇,且醒醒酒。”
高宫正应喏,很快,两个宫人上前,扶起傅棠梨。
傅棠梨昏昏沉沉的,正欲逃离这迷乱之地,告了一声罪,匆匆起身,随宫人去了偏殿。
说是偏殿,不过是用十六扇紫檀琉璃螭龙纹屏风在蓬莱殿的西侧隔了一方静室,又有满绣金丝牡丹的绢纱从屏风上垂落,层层叠叠,光影交错,自成空间。
没了旁人的眼光,傅棠梨松了一口气,不再端着姿态,软软地坐在地榻上,斜靠着案几。
高宫正温和地道:“傅娘子稍坐,我叫人给你端醒酒汤来。”
傅棠梨以手支着额头,半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隔着屏风,笙歌犹可闻,稍远处,宴上嘈嘈切切,谈笑声、私语声、又或劝酒声,不一而足。
她的脑袋一涨一涨的,心跳得难受,眉头皱了起来。
外面不知谁说了什么趣事,众人皆笑了起来。
就在这一片隐约的喧杂中,那个男人的声音在傅棠梨的耳畔突兀地响起,显得格外低沉。
“傅娘子喝醉了吗?”
傅棠梨吓得一激灵,脱口惊叫了半声,紧张地用手捂住了嘴。
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不知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此时从傅棠梨的后面俯下身来,道袍的袖子长而宽大,垂落下来,遮住了水晶灯罩,周遭的光线越发昏暗,让人如坠云雾中,什么都看不真切。
他靠得太近了,傅棠梨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灼热得叫人心悸,而他身上的味道,却是白雪覆盖山野,信者焚起乌木香,混合着白梅花的气息,苦而清冷。
宫人早已不知去向,此间唯有他和她,和歌舞盛宴只隔了一层半透的屏风。
“嗯?”他的语调挑高起来,带着上位者浓烈的压迫感,“你在怕我吗?”
方才喝下的酒水都化作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傅棠梨一瞬间吓醒了,她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动弹一下,气息微弱地道:“淮王威武,儿胆小,此刻心中犹颤颤。”
赵上钧好像笑了一下:“哦,是因为我威武,还是……因为你做贼心虚?”
傅棠梨头皮发麻,拼命吸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殿下何出此言,叫人费解。”
赵上钧从鼻子里发出一点声音,象是笑了一下,那冰冷的意味却如同刀锋。他突然伸手,扳过傅棠梨的肩膀。
他的力度太大了,只是一只手而已,傅棠梨已经无法承受,被他压制着,腰肢向后弯折,几乎仰面倒在案几上。
金簪从发间滑落,掉了下来,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她的头发是黑色的丝缎,垂满他的臂弯,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朦胧的醉意尚未完全散去,幽暗的光影下,如同春日潋滟的水波,那是一种不自觉的、纯真的妩媚。
赵上钧的心绪似乎愉悦了一些,又似乎更恼怒了一些,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来,看着我,说,你是谁?我又是谁?”
这个问题是致命的。
事到如今,骑虎难下,傅棠梨硬着头皮道:“儿乃傅家二娘子,圣上钦定的太子妃,您是淮王殿下,太子的皇叔,亦是儿的长辈。”
“哦?”赵上钧的语气淡淡的,听过去相当平静:“那却奇怪了,我既见傅娘子,颇觉眼熟,敢问傅娘子,是何缘故?”
傅棠梨的脑子“嗡嗡”作响,心脏“怦怦”乱跳,她恨不得眼睛一闭,晕过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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