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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星光海岸》 30-40(第16/27页)
阮香玉就揽住了吴裳的肩膀,亲昵地说:“年轻时候想不开,觉得老天爷不公平。后来学会宽慰自己,我姆妈很爱我,我女儿也很爱我,我呢,尽管总是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但四肢健全,一直都能劳动。人啊,最怕自己没用。姆妈很幸福。”
那天阮香玉也尝了煮酒,她眯着眼睛笑。
吴裳想起这些,眼泪簌簌往下掉,她偷偷抹掉了,但新的泪水又来了。林在堂要给她灌茶,扭她下巴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她在哭。
他愣了一下,转身抽了张纸为她擦眼泪。吴裳别过脸去不想让他擦,他又将她扭回来。
她哭了,嗓音很哑,鼻子堵着,鼻涕也流了下来。她羡慕林在堂,他好像没有感情,他觉得只要自己走完了剧本,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就够了似的。
“林在堂…我妈对你…那么好…”吴裳抽泣着问:“她走了你…难过吗?”
林在堂垂下眼眸不回答她,只是执着地要给她擦眼泪。她不许他碰她,只是执着要一个答案。
“你难过…吗?”
“难过吗?”
吴裳说:“你妈心为什么那么…狠….都那个时候了…她为什么要我妈…签那个….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阻止?”
“为什么…”
林在堂想跟她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想起香玉妈妈。是的,他叫她香玉妈妈,他难过了伤心了,厌食了厌世了,就去到面馆。他每次去的时候面馆都要打烊了,只要他进门,阮香玉就知道他不开心了。
她会像今天的吴裳一样,给他煮一点酒。
香玉妈妈会说:“喝点酒,五脏六腑热乎乎的,心就不冷了。”她会给他做一条小黄鱼,炒一盘小青菜,如果当天还有新鲜时令,她就拿出来,尽数给他做了。
他吃饭时候她不会说话,就在旁边陪着。
他吃过了,觉得心情好些了,就要走了。
这时香玉妈妈会说:“在堂啊,对裳裳好一点。裳裳也是可怜人。”
“好的。香玉妈妈。”林在堂每次都这样回答她。
林在堂不是一个愿意被人算计的人,他心知肚明吴裳算计他,但他都欣然接受了。吴裳在乎钱,但吴裳也对他好,吴裳跟他一起努力过战斗过,替他承受过。换任何一个人跟他动这样的心机,他绝不会认的。他会翻脸,会报复。那才是林在堂。
“吴裳…”林在堂握着她肩膀,对她说:“我是人,不是动物。”
他当然也会难过,也会想念香玉妈妈。
他从自己母亲那里得到的爱是凛冽的、畸形的,他从不知那种温柔的、平淡的、深沉的、包容的母爱是什么样的。是在阮香玉身上,他才知道,原来孩子是可以这样被母亲爱着的。
“吴裳。”林在堂罕见地哽咽了一声:“我也很想她。”
别人都说他是一个好戏子,说他对吴家的好是在做戏。他每天早起去千溪上香,不知怎么被二叔知道了,二叔说他:“我们林在堂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都会坚持把戏演完。”
他承认他在生意场上伪善,但他对香玉妈妈、对外婆,没有那样过。可是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没有人信他。
吴裳也不信他。
“喝酒吧。”吴裳说:“这几天连日雨,让妈妈走的暖一些。”
“然后林在堂,我要搬回千溪住了。”
“你说的对,外婆在、爷爷也在,我们的分开对他们是致命的伤害。但是林在堂,我真的、真的、真的…痛恨你们,我无法原谅你们。”
“我们先分居吧。”吴裳仰头喝干了一杯酒。
第37章 晴日暖、绿荫幽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
走向湛蓝的海水
——2011年7月吴裳《好开心啊》
香玉面馆开业这天,是阮香玉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开心的日子。尽管她尚不清楚未来会迎来多少食客,海洲味会被多少人接受,不知它能维系多久。但当她看着那块牌匾,和厨房里那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就觉得生活又有了指望。
来参与开业的都是每天送孩子上学前来吃一碗面的老街坊,阮香玉是没准备什么仪式的。她想着就揭个牌匾、放个鞭炮就好了。然而不知是谁请了舞狮舞龙队,一直从巷口舞进来,这时又噼里啪啦放着鞭炮。
阮香玉指着舞龙队问吴裳:“你请的?不是说不要花这个冤枉钱?”
吴裳忙摆手:“不是我,我可不花这个钱。”
“那是林在堂了。”阮香玉说:“他细心,一定是他了。他没能赶来你不要跟他闹,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他不会不来。”
“你这么相信他啊?”吴裳问。
“是啊。”阮香玉捏捏吴裳的脸:“我们裳裳也有自己的生意了。这一次妈妈争取不搞砸。妈妈做一个五十多岁的新时代女性好不好?”
“妈妈永远走在时代前列!”吴裳仰着脖子,很是自豪。
好歹是一场热闹,大家开心起来,小孩子都围着狮龙去玩。阮香玉揭了匾,就有人跑过来噼里啪啦放起了震天响的鞭炮。硫磺味道窜的哪里都是,让海洲的七月更显潮热。
这一天阮香玉做了一些饮品,冰花雕、冰绿豆水,还有一些小点心,到了中午,还准备请大家一起吃个“长街宴”,这一天就算结束了。
来的人用刺绣荷包包着现金,一个劲儿往阮香玉手里塞。阮香玉推说不要,人家就说:“得收下,阮老板以后不要关门啦,关门了孩子早上饿肚子上学。”
阮香玉笑眯眯地应承着:“好的,以后都不关门啦。”
她穿着一件青色斜襟小衫,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耳垂上戴着吴裳送她的一对小珍珠,清瘦干净。这时有人说她的确有“御厨”后代的样子,她也是那样温柔一笑。
阮春桂到的时候,舞龙舞狮队已经走了,远远就看到阮香玉端着一个小木盘,上面是不知哪里淘来的一些古朴的杯子,逐个问:“喝花雕还是喝水啊?”
阮春桂走上前去说:“哪个好人上午就喝酒?”
“淡的呀。”阮香玉说:“你喝不喝?”
大雨夜后两个人再没见过,阮香玉听吴裳念过一句:阮春桂的日子不好过,正在变卖家产支持林在堂换机器。星光灯饰重组,她在前面冲锋陷阵,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那是她阮家的产业。
“我不喝。”阮春桂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红包拍到阮香玉手上,讲话语气很怪:“喏,开业大吉喽。争取多干几年不倒闭哟!”
阮香玉说不要,阮春桂又说:“不要装清高,开业热闹一天,第二天就恢复原样。我反正没见过海洲哪家小破馆子能干出名堂来。”
“你这张嘴啊…”阮香玉说:“你还是那边自己呆着吧。”话是这样说的,语气却不生硬,外人会以为她们两个很亲。
吴裳在一边说:“天气热,来这里喝冰水。”今天面馆开业,吴裳不想惹不愉快。阮春桂这人闹起来不管不顾的,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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