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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男扮女装嫁状元》 22-30(第4/16页)
利利逃离京城,想去哪就去哪。
偏偏公主记仇,方才那一针,压根没朝公主走,虽说只是想吓唬一下公主,从结果来看,似乎是他便宜了那驸马。
玉和尚也不气馁,更不嫉妒,他到底是个和尚,缘起缘灭,他和那孩子的缘分如此而已,有缘便再见,无缘便分离,没什么好执着的。
只有钱才是最大的缘。
眼看锦衣卫越来越多,而戏本的最后一折恰是“活佛打入天牢”,玉和尚手里的绣春刀一转,在靖王胸前划开一条血线,鲜血四溅,靖王身子一软,登时倒地不起。
玉和尚专心挨打,叫人打得青鼻脸肿,又伤不到要害,最后被铁链一捆,淡然在地上盘腿而坐,阖上双眼,手拨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在周嬗离开的时候,他悄悄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又迅速恢复平静。
他念,南无阿弥陀佛,有缘再见。
……
周嬗郁闷了一整天。
他一路被锦衣卫送回家,别说去城外,就是连家门都不许出。他一回府,翠姨就抱着他哭,又问了张瑾为如何,听到肩膀挨了一刀,立马叫老姜去炖了肘子,又亲自下厨,给周嬗做了许多吃的。
周嬗没胃口。
张瑾为的伤不严重,无非是口子大了点,比起被秃驴打出内伤的锦衣卫,或者之后干脆养了大半年伤的靖王,张瑾为清晨受伤,一个时辰后就与大理寺卿交谈甚欢,等到傍晚回家,就看见有人闷闷不乐,蹲在假山上一动不动。
“我听千山她们说,公主在假山上待了一下午。”张瑾为右肩包纱布,行动不便,摆不出倜傥的姿势,只好束手束脚陪周嬗蹲着,“是被吓到了吗?”
周嬗凉凉看他一眼,摇摇头:“又没真死人,我怕什么?姑姑一早就去了粥棚,现在还未到家,我担心。”
说着说着,他倏地落下泪来。
张瑾为低头看他,脸刚要凑上去,却被一只手抵住额头,半点也无法接近。周嬗把脸埋在两膝之间,含糊不清地说:“……都怪你!”
“都怪我。”张瑾为顺着周嬗的语气哄道,“我不该去大兴隆寺,应该好好回翰林院,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周嬗又把头抬起来,他哭的伤心,眼泪珠子一颗一颗地掉,睫毛也挂着细细的珠子。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张瑾为的右肩,问:“这里还疼么?”
张瑾为一瞬有些犹豫。
依他的观察,公主应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素日里那帮丫鬟撒娇,公主就会好说话一点;若要管着公主,又立马起了倔脾气。于是张瑾为决定不要脸一把,摆出一副病歪歪的样子,眼看就要靠在周嬗身上:“还疼呢,可疼了。”
周嬗推开他,骂道:“不要脸。”
说罢,他提起裙摆就要走。
张瑾为无奈一笑,从背后把人抱住,掏出帕子,一面细细擦干净眼泪,一面安慰道:“佛诞日,年年都有,今年不成,明年再去就是了。公主到时要搭十个粥棚,我也全力支持。”
“不是一码事。”周嬗轻声道。
张瑾为疑惑。
周嬗当他是个棒槌,从他怀里挣出来,头也不回地溜了。
所谓越挫越勇、万事开头难,再说京城守卫重重,又有锦衣卫巡视,若真让他逃了,才叫笑话。
周嬗决定制定更严密的计划,比如“假死”。既然是“假死”,必须要得一昧“假死”的药剂。太医那儿绝对不可能,他又该如何找到这样的偏方呢?
不过还没等他找出假死药的配方,接下来几个月发生的一连串事,印证何为天无绝人之处——
四月,妖僧被关押于天牢,十日后越狱失踪。
五月,大宁声称鞑靼细作毒害当朝皇后,两者之间冲突加剧,由于夏季草场丰盛,鞑靼暂且按兵不动。
六月,清流一派的梅子谦顶撞圣上,言国库空虚,不宜穷兵黩武,帝大怒,梅子谦不肯退步,自请离朝。
七月流火,鞑靼蠢蠢欲动,帝急令各卫所待命,派监察御史前往监军,额外提翰林院修撰张瑾为,左迁都察院正七品御史,整顿榆林卫一带边镇,为期三年得归,嘉懿公主自请随军。
嘉懿公主的请求被驳回三次,最后圣上亲自发话,允许公主留守榆林卫下方的延安府,于七月底出发。
七月天气尚热,周嬗去大兴隆寺礼完佛,恳求佛祖保佑一路平安,回程时突发奇想,又到宣北坊上走了一遭。
他又遇到了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
老头正拦着人推销自己的壮阳药,说得天花乱坠,什么夜御几人不再话下,竟还真把路人说得一脸神往。
周嬗在老头散德行时,一时好奇,忍不住戴起帷帽走进医馆。柜台上趴着一个少年,正对着账本愁眉苦脸,周嬗浅浅一瞄,上面一堆鬼画符,也难怪少年一直抓耳挠腮。
“呦,这位客官,您是要看病,还是拿药?”少年见了周嬗,十分老成地起身迎接。
周嬗道:“我……就是来看看。”
“就看看么?”少年舌灿莲花,一连串介绍了许多副药方子,比起老头的粗俗直接,他用词文雅,先推了防中暑的,又给了治肠毒的,在老旧的柜台上摆了整整一面。
周嬗轻咳一声:“有没有预防水土不服的?”
少年笑:“那是肯定有,就是不知您从哪到哪了。”
周嬗道:“……应天到陕西,靠鞑靼那一块。”
少年一愣:“嘶——且容我找找。”
说罢,他便一头扎进纸堆里,翻找半天,直到老头从外头回来,随手一捻,捻出张破破烂烂的纸,拿到一旁的桌子上,摊开新的纸,重新了誉写一份。老头似乎时痴时傻,他写了药方,就对着周嬗笑,也不说话。
少年看不下去,气得牙痒,赶忙上前把老头拉开,对周嬗抱歉道:“人老了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冲撞了您,真是不好意思。”
周嬗道:“无妨。”
他看着傻笑的老头,忽然问:“老人家,我之前见过……您记得么?”
老头点点头,接着笑。
周嬗扯谎道:“既然见过几面,便是有缘,我想求一昧药,吃下去可使人几天内呼吸微弱,如同死人,我见你这儿药方颇多,必然卧虎藏龙——”
“你……要那东西作甚?”孙逸看着周嬗,忽然恢复了清醒一般,淡淡地问道。
周嬗脱口而出:“万一以后用得到呢?”
经过佛诞日那天血的教训,他策划逃跑已开始做两手准备,假死、失踪……无非这两种,他又没人脉雇一队武功高强的人带自己走。
孙逸摇摇头道:“那东西,吃了对身体不好。”
周嬗从头上取下一根金簪,放在柜台上:“我用这个换,够么?”
“不够!不够!”老头又散起脾性来,咚地一声躺在地上大哭大闹,引得路人频频探首。
“您快走吧!”少年朝周嬗摆手,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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