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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男扮女装嫁状元》 22-30(第11/16页)
个和尚好生奇怪,为何干的都是些刀尖舔血的活计?莫非你说你出身华严宗、与慧明大师辩过经,也都是假的?”
“不是。”玉和尚垂下眼眸,纵身一跃,背着周嬗从山崖跳下,稳稳落地,“贫僧确实出身华严宗,也确实与慧明大师熟识多年,空远的法号是真的,人也是真的,贫僧的一切都是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一直谨记戒律。”
“方缘这个名字……也是真的么?”
“是。”
两人不再说话。
玉和尚背着周嬗又向南行一个时辰,方至一小村落,村口栓着一匹马。玉和尚把周嬗放下,上前解下栓马的绳索,牵到周嬗的面前。
天已蒙蒙亮,远山泛着淡淡的青色,村落里传来鸡鸣声,炊烟袅袅,农人逐渐苏醒。周嬗好奇地往村里瞧了一眼,恰好与一只长得凶神恶煞的狗看对了眼,那狗狂吠几声,就要朝周嬗扑来。
周嬗连忙抱着包袱后退,躲到和尚的身后,露出一个头,警惕地盯住那只疯狗。那狗应当是怕玉和尚,在原地徘徊几步,呜咽不止。
玉和尚从马身侧的袋子里掏出两片薄薄的东西,将其中一片递与周嬗,解释道:“此乃伪装用的面具,公主戴脸上,贫僧也伪造了相应的身份,不会被守城士兵发觉。”
“是人皮面具么?!”周嬗捧着那一片面具,眸子闪闪发光,他轻轻捏了捏面具边缘,只觉柔软非常,迫不及待朝脸上覆盖。
玉和尚笑:“那都是话本里杜撰的,就算世上有人皮面具,也不大可能是这个样子。这面具是用南方的胶树乳汁所制,勉勉强强能遮掩一段时日,等出了陕西,我再给公主另作伪装。”
“哦。”周嬗颇为失望,他下意识问,“要我多给钱么?”
“要的。”玉和尚答的飞快。
周嬗:……
他吐出一口气,走向村边的河道旁,临水而照,见浑浊的水面上隐隐出现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少年身子瘦弱,穿黑色短打,唯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太过显眼。他咬咬牙,转身问:“有剪子吗?”
玉和尚便递给周嬗一把剪子,银制的,表面有些斑驳,刃口却十分雪亮锐利。
周嬗抓起自己长及小腿的头发,一手甚至抓不完,剪子剪得很吃力。他没办法,只好一小把一小把地剪,剪得坑坑洼洼,乌发缕缕落入河道,顺流而下。
玉和尚实在看不下去,从他手里接过剪子,细细修剪,修到齐腰的位置。周嬗的头发长且厚,如今是不长了,能藏进头巾里,不叫人盯着他的头发看。以往许多人,见到周嬗散发的模样,都会夸他的头发生得漂亮,他也会细心打理,日日给头发擦上茉莉发油,用篦子仔细地梳。
剪了发,戴上头巾,又套上斗篷,周嬗成了一个随处可见的少年旅客,坐在马背上,手紧紧抓着玉和尚的僧袍。
周嬗问:“我们先去哪?”
玉和尚答:“平阳府。”
周嬗点头:“好。”
马嘶鸣几声,撂开蹄子向平阳方向奔去,周嬗裹进斗篷,忽然转头向北边看了一眼,见天光大亮,鸿雁掠过天际。
……
“咳。”
边地清寒,张瑾为站在边墙下,右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他若有所感,抬眸朝南边看几眼,不由得想公主睡得可好、又可否添了衣服?
“张大人,那边有异状么?”榆林卫千户马正问道。马正是个标准的陕西汉子,长得五大三粗,乍一看一身丘八的痞气,说了几句话,却发现此人相当豪爽义气。
“没什么。”张瑾为笑,“马千户,接着之前的话,去岁榆林卫产了多少石粮食?”
马正叹气:“唉,一卫官兵五千余人,若赶上好年头,风调雨顺,也不过二十万石,堪堪自给自足,余粮却积不下来。去岁又遭逢大旱,足足少了一半的粮食,今年好一点,十七万石,够过冬了,但若鞑靼人打了过来,恐怕还得借调军粮。”
张瑾为闻言沉吟片刻,道:“我晓得了。”
太/祖再造中华之后,推崇汉唐旧制,效仿唐代“府兵制”,行“兵农合一”,创立卫所制,于边境设立卫所,敌袭时作战,闲暇时种地,以求军户的自给自足。不过此举于太/祖一朝尚且有力,延续至永昌年间,各卫所已是入不敷出,又常发生侵占田地之事,导致逃兵愈多,边防问题不断。
张瑾为深知卫所制度弊病颇多,但若在此时大刀阔斧地改革,只怕时机未到,况且他新官才至,威严还未树立,不宜轻举妄动。
他道:“还请千户大人带我去军田一看。”
马正十分配合,在接下来的两日内,带张瑾为与穆光走遍榆林卫,先探看军田土地状况,又看士兵演戏,再看边防情况,最后总结鞑靼近一个月的具体动作,众人忙得脚不沾地。
大概是少见张瑾为这一类能干的御史,到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也不拿乔,与军士们一同吃大馍夹肉,从不求好酒好菜的款待。另一位正五品锦衣卫北镇抚司穆光,更是雷厉风行,往那一站,顶天立地的一根棒槌,诸官兵连大气都不敢出,兢兢业业干着活。
这日中午,张瑾为在演武场外蹲着吃饼,秋阳高悬,他眯起眼睛看了看天色,旋开水壶,喝了几口,正欲起身离去,忽见远方几人快马而来,火急火燎的,似是有急事。
等人近了,张瑾为略略瞪大眼睛,奇道:“你们不守着公主,来榆林卫作甚?”
原来是穆光勒令留在公主身边的锦衣卫,来了两个人,均风尘仆仆,面色焦急,见了张瑾为,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不远处的穆光吃完最后一口饼,起身冷冷走来,呵斥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支支吾吾,成什么样子!”
其中一个锦衣卫赶紧道:“恕属下无能……公主她……”
张瑾为心头一震,他上前几步,一把抓住锦衣卫的肩膀,语气焦急:“公主她怎么了?”
只见锦衣卫两眼一闭,以头抢地,口中道:“回张大人,公主不见了!”
周嬗不见了!
张瑾为先是一愣,千万种情绪从心头狂奔而过,他深深吸一口气,正欲询问更多的消息,却见穆光上前,一脚踹倒属下,怒不可遏道:“废物!公主不见了,然后呢?!说话要一口气说完,你当年是如何进的诏狱?这点事都说不清么!”
那锦衣卫赶忙道:“公主……公主应该是自己走的,两日前的深夜,公主的侍女突然发现屋内无人,遍寻院子,也找不到公主。不多时,知府那又收到了公主的亲笔信,说她是自愿走的……属下……”
穆光冷冷道:“那日你们没守夜么?”
锦衣卫浑身冷汗:“守了!属下岂敢懈怠职务?我们四人夜里交替轮流守夜,可公主就和凭空消失一般,属下无能,竟毫无察觉。”
穆光又问:“搜过延安府了么?”
锦衣卫点头,又摇头:“搜了,能搜的地方都搜了,连城外也走了一遍,没有任何踪迹……对了,张大人,公主她……给您留了一封信。”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交予张瑾为,却被张瑾为吓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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