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江南裁缝日志》 85-90(第7/13页)
边既有姚管事,又有谷娘子,再招三个临安本地的小娘子,”林秀水说着自己的安排,她没有犹豫地继续说下去,“张莲荷别看她年纪小,其实给她些时日,说不准能有其他造化。”
“所以那个界北的宋家成衣铺,如果可以,让她去瞧瞧。”
“嗯,”顾娘子对她前面的话赞同,摆弄着香盘,听到这一句,她放下瓷盖子,“嗯?什么?”
界北是临安御街从和宁门杈子外,到朝天门外清和坊的路段,那边有临安众多有名号的铺席,宋家成衣铺是其中一间。
顾娘子托了些关系,花了一笔银钱,本想叫林秀水到里面待上几日,瞧瞧人家的买卖营生怎么做的,或是衣裳样式,指定大有裨益。
林秀水又不想一门心思往经营铺子上钻营,她只想好好做衣裳,本来就该什么人操心什么事,裁缝操心针线便足够。
其实顾娘子心里根本不相信,也不想答应,张莲荷太稚嫩了,当然她没有直接拒绝林秀水,毕竟这种事情上,要顾及到她的想法。
将香盖放好的间隙,顾娘子便有了主意,她说:“那叫她先学好临安话,其他的事情暂且缓缓。”
林秀水早知道结果,她一点也不失望,顾娘子心里有了成见,她多说无益。
两个人商谈了不少事,临走前林秀水讨要起裁缝作换下来的旧帐幔,这一批是顾二娘那里来的,都是些厚实的蓝布料子。
“你都对不起你拿的高月钱,”顾娘子被她整得一愣,颇为嫌弃地说。
林秀水丝毫不在意,月钱她拿了,活她做了,主意她出了,讨些旧布料怎么了?别的想她讨,就算是讨饭,她也不会讨的。
实在最近林秀水在裁缝作里太沉稳了,让顾娘子都忘了她早前的德性。
林秀水请人帮她拿扎捆好的旧帐幔,装满后船舱,有三个娘子要抢着替她摇船,很殷勤,她婉拒了,无非是想叫她们家的闺女、亲戚到满池娇里来,都眼馋那份月钱和节礼。
反正大家都知道,节礼发炭又发中色白米,多少月钱没打听出来,可肯定赚钱,钱这种东西,即使用布死死捂住,也会从孔眼里跑出来,被大家看见。
自打满池娇在临安稍微立住脚跟,林秀水在裁缝作就成了香饽饽,连最开始在领抹处一起做活的几位娘子,也不再如同从前那样爽朗,有话直说。反而明里暗里说着以前照顾她的诸多事情,然后来一句,“阿俏,我家里有门亲戚…”
当得到她委婉的拒绝后,说晚些再招人,那原本堆笑的脸,立即失了笑,眼神也变得冷漠,转身就走,暗地里跟很多人说她没良心。可是明明很久之前,她们确实关系要好过,哪怕在三个月以前的七夕,她们曾为她跟其他裁缝对骂。
林秀水想起这些事,长叹一口气,她有点想小春娥了。
为了躲避她们,不想看那些没被满足私欲后扭曲的脸,不想听背后诋毁的言语,林秀水拿了旧布前,跟顾娘子说她休息几日。
她回到了桑桥渡,在桑树口的溪岸处停船,从一手拎一捆旧布,远处缝补廊棚里有二十几个人坐那,冷得一抖一抖,嘴巴也没歇过。
阴蒙蒙的天,河岸口的风一阵阵吹来,守在老算命摊子前蓄了浓密胡子的汉子,打了个大喷嚏,又喊:“这是什么鬼天!”
“啊,是阿俏!!”
林秀水把布往廊棚上一墩,搓搓勒红的手,指指自己的脸,“我可不是鬼。”
“他当自个儿在城隍庙呢,鬼话连篇的,”黄阿婆抽出几根竹子,一圈圈捆在散架的火盆上,笑着开口,“你可是我们桑树口的人。”
林秀水被拉着坐到唯一的火炉旁,她笑盈盈地说:“对啊,我可是桑树口的,这不也没忘了大家,寻思大冷天缝补怪冷的,正好有一堆旧布,大家一块给拼凑挂在长廊底下,至少能挡不少风。”
“你说说你,折腾这做什么呢,在哪,我去搬。”
“我也去。”
几个男子站起来,以前常来缝补的张大娘一想,赶紧说:“那可不行啊,这不管布是不是旧的,还是发黄了,都只能白天里挂,夜里挂可不行。”
“是啊,早晚被偷,”边上另一位娘子接话。
林秀水给出的主意,先在旧布上从头缝一道可以让木棍穿上去的缝隙,两根柱子上敲竹钉,架起来便可以贴着柱子,换取方便,起码能挡河道口吹来的冷风。
大家不嫌弃旧布发黄,皱巴巴,打结,有些破洞和污渍,也不觉得布少,只够围挡一面的,赶紧铺展开来,高高兴兴忙起来,去找结实的木棍,胡娘子放下手里的活,取出针线来大家一块补。
到第二日,简易围帐就做好了,面朝河风最盛的那一面围了起来,还有两个进出的门口挂起布,光和风从靠墙的那面漏进来。
也不怕遮挡起来没生意,反倒是这样,过来瞧热闹的人更多,之前河风太大,火
盆都烧不起来,这会子拿出自家的火盆,放些木炭,烧得红火。
老算命穿件褐色旧袄子,左手提了个炉子,右手拎一个黑黢黢的茶壶,肘口处挂篮子,篮子里有半包茶饼,侧身进帘子,他说:“这下好了,说冷得慌,做到昨天就不做了,被阿俏给治好了,还得接着干。”
一个穿旧衣短裤子的小孩接话,“对呀,可好了,风不往我鼻子里吹气了,我总要打喷嚏。”
大娘说:“那你得多谢谁?”
小荷跑进来,她吃着煮熟的鸡蛋说:“要多谢布,再多谢布的子子孙孙。”
大家哄然大笑,都很喜欢逗小荷,上次她和王月兰去临安,回来大家就问她,她阿姐在做什么?
结果小荷回来说:“在做青蛙垫,卖呱呱伞,做大荷花穿的衣裳,大家都去买。”
林秀水一听她胡说八道,都不想进去了,最近学点新东西,问小荷诸侯是什么,她说是猪跟猴子,但为什么不是猪狗呢?
她最终掀帘子进去,廊棚底下热热闹闹的,大家摆好摊子,胡三娘子补冬天袄子,黄阿婆继续修火盆,周阿爷劈竹子哗啦哗啦的…,老算命在测八字,林秀水坐在这,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觉得心里很平静。
至少这里的大家都跟从前一样,一点微小的东西,照旧很满足。
她一出面,来廊棚里的人惊讶,有娘子拿着一件旧袄子问:“阿俏,你重操旧业了?”
“早知道你来,我前头那三大件都留着不补了,我那屏风、窗子,两排大门应该给你补来着,尽想着漏风了,补早了,我咋这么后悔呢。”
林秀水听不下去,想捂住耳朵,压根不用后悔,两排大门,谁补谁遭罪啊。
想溜走的时候,李媒婆正带一对老夫妻过来,找老算命算个日子,打了帘子,几人迎面碰上,李媒婆嘀咕哪里来的旧布,看见她时,突然想到什么,忙伸手拉住林秀水,“阿俏,你等等我啊,我有生意找你。”
林秀水等她出来,李媒婆正正自己的抹额,边走边说:“你上回说,不是寻我做嫁衣生意吗?你别说,我还真给你寻摸到门活计,我一听那要求,想着只有你能做,旁人可都做不了啊。”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哇叽文学,wajiwenxue.com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