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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江南裁缝日志》 70-75(第4/14页)
半子时路上人不多了,才回到家里睡两个时辰,起早上工。
屋里人催她,陈桂花应了声,说要再来些发圈,而后转身进门去,上了台阶又跑下来说:“秀姐儿,还是靠你给我指了条路子,我眼下是没什么好报答的,我近来还想去学学待诏的手艺,等我有了出息,我肯定多光顾你的生意。”
林秀水掂了掂鱼,换了只手拎着,脑子里在想待诏是什么,陈桂花又说道:“就是剃头匠。”
“我听闻那的手艺可多了,怎么拔人家头上的白发、用篦子梳下油污、剃两颊上的细毛,修鬓边的头发,也有各种梳发的技巧,就是学手艺贵点,要两贯银钱呢。”
陈桂花之前学发髻,就是找人家巷子里个梳头婆婆学的,她还是舍不得钱,眼下也舍不得,辛苦挣的钱往外一掏就掏许多,跟剜她的心肝一样难受。
但她一想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想在读书识字的小荷,又想起早跑到她前头去的王月兰,想想要学点好的,非学不可。
林秀水则说:“那确实得学,总能赚更多的钱,里头有人喊了。”
陈桂花急急忙忙应道:“来了。”
林秀水走了几步,家里门开着,王月兰下了工回来,在收衣裳,小荷在看一本书,摇头晃脑的,右手撸猫小叶的毛。
“跟陈桂花说什么呢?”王月兰将衣裳挂在肩头,抖了抖问。
林秀水叫小荷,“大宝,过来帮我拿一下东西,”又回王月兰的话,“说她的洗头营生呢,要再多学点,我说那不挺好的,这门手艺吃透了,以后就能多赚点。”
王月兰将衣裳挂到衣架上,闻言往院子上头瞧,正冒白烟,她努努嘴,又说不出来好话,憋了一句,“学点也好,多赚点。”
她这些日子织锦,织得脑袋疼,倒是没病,就是没精神,开了两副药吃好些了,早些行船回来时,看陈桂花去收便宜的柴条,大热天的一捆捆往家里背,她当时在那瞧着,终究上去搭了把手。
忽然就歇了那些攀比的心思,甚至在想,要不给人家寻寻柴条的生意。
她又唾弃自己,坐那想了老半天,说自己是天太热,热昏了头。
林秀水不清楚王月兰在想什么,洗了洗手出来说:“姨母,我下午去看了几间铺面。”
“什么样的铺面?多少钱?”王月兰先是问道,紧接着道,“你想开裁缝铺子,我不会拦着,可你在裁缝作里干得正好,难不成就不干了,出来自己接活做,每月可赚不了那么多。”
眼下林秀水在裁缝作的月钱一涨再涨,从之前四月刚进到裁缝作里的两贯五钱,到她自己有了本事,回来说去缝领抹了,一次次高兴地说自己涨月钱了,领到许多节礼。
说裁缝作给她安排在缝补处当管事,虽然手底下只有三个人,王月兰还记得当时的感受,她摔破了一口碗,心却怦怦直跳,三人出去吃了顿饭,夜里又睡不着,在想林秀水的以后。
月钱从两贯多涨到十贯,节礼从原先的米面粮油,到各色布匹,时鲜水果,各地来的好东西,并州的剪刀,泽州的油衣和饴糖,金银水蜜桃、樱桃等等,王月兰认识几个字后,拼命给记下来,怕到时候忘记。
也记得林秀水在缝补处里,从手底下三个人,到又管着抽纱绣,去挑学徒,管的人更多,以及这次回来后说,因为七夕又多了好些人。
王月兰由衷得高兴,给她记着,中元节烧纸钱要同她娘说的。
正因为知道林秀水不容易,更不能理解,她要将赚的钱押在铺子上,那是整整百贯钱,又怕她开了铺子后,没法在裁缝作里赚钱,急得王月兰连喝两碗水,怕自己说些不好听的话。
可她想说,不行啊,不能开铺子整日围着铺子打转。这半年里你早上缝补,晚上熬夜上工,在裁缝作里日日打转,人胖了又很快瘦下来,累的手疼眼睛疼,好不容易有今天的日子。
林秀水知道姨母的顾虑和不安,她拿把椅子过来,坐在王月兰边上说:“我不会离开裁缝作的。”
“那你还开铺子,难不成还跟之前缝补一样,早上晚上开,白日又到裁缝作里上工去,缝补摊子一日要两文,可是铺子买下来要一百贯,让它一直空着不成?”王月兰压着自己的声,把林秀水拉到屋里去。
林秀水面朝王月兰,神色认真地说:“姨母,你不要急。”
“我不会放下裁缝作里的活计,正是在裁缝作里能有稳定赚钱的来路,我才能说我可以开个裁缝铺子,我可以给更多的人做衣裳。”
“我之前一直在做缝补的活计时,虽然说会说,可也总是想有更多新奇的活上门,缝补不挑地方,我摆个摊子就能补,但裁缝的话,想有个正经的铺面。”
自从七夕认识许多人,好些人要请她做衣裳,可她一不像其他裁缝到处上门做活,二不像其他裁缝有专门的铺面。租的裁缝屋子里,如今堆了各色布料,要做的纱袋、绢孩儿衣裳,往后几日又得做回油布手套的生意,东西越来越多,不好带别人过去,她想想得有个铺面。
铺子买大不买小,与其等着以后置换,不如眼下买个大的,铺子的屋契比其他东西更叫林秀水安心。
至于到底怎么能把铺子开好,又能继续做裁缝作的活计,她还在盘算,暂且不会辞工,她需要钱和布料,一切稳定的来源,才能足以支撑她去做想做的事情,她想开间不一样的裁缝铺。
王月兰不懂她的打算,不好拦着她,她自认为脑子又不如林秀水活络,只是上了楼,拿出层层叠叠包好的碎银,总有五两银子。
“姨母我是没什么钱,我在裁缝这事上知晓得不多,你说要去做,就去做吧,”王月兰将钱塞到她手里,“反正再差,也不会过以前的苦日子了。”
林秀水愣神,五两碎银并不重,可她连手都觉得抬不起来,她嗫嚅着说:“姨母。”
“你只管去做,没钱就说,姨母还年轻。”
林秀水摇摇头,她不知说什么话,只是将脑袋轻轻靠在王月兰肩膀上。
她想赚更多的钱,先补足剩下的三十贯。
至于她到底想开一间怎么样的裁缝铺,大抵就是卖正常穿的衣裳,给特殊需求
的人定制衣裳,每一种需求值得被看见。
比如裁缝作里最近百来个做衣裳的单子里,有个单子,大家推来阻去,并不想干,钱很多,足足有五贯,最后林秀水接了下来。
那小娘子见了她人就问说:“你看我长得像什么?”
林秀水从头到脚打量,穿着粉裙子,戴粉色的包布,全身上下是粉的。
她说了个不出错的回答,“粉。”
“什么粉?”
林秀水想要钱,嘴巴很甜:“不施脂粉,却秀比胭脂水粉。”
“那当然我是莲花花神,”娘子扬起头,“给我做莲花穿的衣裳。”
六月的花神,到七月里来做衣裳,那不叫应季,叫过季。
第73章 第 73 章 制芰荷以为衣,集芙蓉以……
这小娘子叫张莲荷, 又生在六月里,总说笑自己是莲花花神。
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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