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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江南裁缝日志》 30-35(第6/14页)
茶,她慢慢地说:“你这手艺留在熨布这,属实有些屈才,但眼下裁缝作那里人实在多,你在这惯了,进去也不大合适。”
“我想就后楼那里,给你新移出个地方来,那块地供你缝衣如何?这前头活简单,你上午熨布,下午缝衣上领抹或是其他,你一个人做两份活,我跟账房说,四月发钱的时候,再给你多两百文。”
也便是林秀水正式涨了两百文,记在账面上,多余六百文,是从顾娘子这头单出的。
比起工钱,更让林秀水惊喜的是,她有个专门的地方缝衣了,在后楼靠一排窗子的地方,宽敞明亮,有张大宽桌,软椅,一个小柜子,和专属的针线盒。
从熨布到缝衣,她算是往前走了一大步。
而且今日下工时,她便领到了月钱,包在红布里,正正好好一贯钱,沉甸甸的,她等了许久的月钱。
她欢喜极了,尤其顾娘子先前承诺会给她一匹布,她选了不出错的梅子青,尺幅特别大,供她、姨母和小荷各做一件上衣的。
林秀水的笑没从脸上掉下来,神色明媚,她要同姨母说。
当然要买东西寄回上林塘,她想起自己坐官渡过来时,陈家伯母掏了自家许多好东西要给她,但她没有收,已经得过人家很多恩惠了。
这会儿正是春耕最忙的时候,上林塘出的米得运桑青镇,运临安府,春耕时纲运司会派人盯着,怕亩产不到,田户是脱不了身到镇里来的。
林秀水找人寄东西回上林塘去,有些麻烦,官渡不会送到人家中去,从前她和姨母互捎东西,是陈九川来回送的,不过他前两个月接运船货,到庆元府去了。
她如此想着,收好月钱,将布匹放好,摇着船在河里,想到从前,想到以后,而她走在最好的时候里。
第33章 第 33 章 拜人学艺的鹦鹉
“那指定得捎东西去。”
傍晚王月兰买了荠菜, 坐在屋檐底下择菜根,扔到边上说:“你从前守孝几年里,多她们照拂, 是得送些东西回去。”
“那我买些油酱、香饮子、散茶,另装些布和绒线。”
林秀水从灶房又走到放布的屋子里,她之前挂心这事, 收拾不少纹样花色俱好的布,她装好放包袱里,分成三份。
其实她跟上林塘的伯母们说过,到清明前再回去, 给她爹娘上坟,毕竟来往一趟要费几十文。
“你买也买了,不如再买些煎点汤茶药, 春耕忙,左右煎点补补身子,”王月兰从矮凳上起身,扶着墙板站好,“你只管包好,我叫人给捎去。”
“水磨坊边的货运陈家总是知晓的,父子俩今年生意铺张得不错, 我听上回你陈伯母说, 押桑种到明州去了, 许久回来?”
林秀水系紧包袱, 她细想了番,陈九川家货运营生是去年起做的,从前几年在镇里和上林塘往返。
她对此不大知晓,“应当就这个月吧, 总不能叫伯母和桑英两个人种十来亩田地,听说今年的田税又多了些,收米的价钱不涨,我来前听她们说倒是想转种桑树来着,上头也压着不让种。”
“吃了有田的亏,上林塘沙田还多,明明种桑最好,结果年年种早占城,”王月兰撇撇嘴,她就是受不了下田,一年要种两季的稻谷,才卖了田到镇里来的。
两人倒没有在这上头多说,倒是王月兰又提起,“明早上镇衙一趟,你的户帖落到我这了,到时候也不用多交笔屋税。”
“我这心算是落了下来,幸而你自己也能耐。”
林秀水则去取了三百文钱来,她交家用,她算过这个数,知晓再多些姨母不会要的。
她说完后,扔下铜板到桌上,便说:“我去找前头李家私塾的思珍去,我想学两个字。”
“你去就去,扔钱做什么,你个臭丫头,叫人家上家来坐坐。”
思珍是前头来寻她给裹贴缝书袋的,她家开了私塾,在过了街桥的南边,私塾不大,但孩童挺多。
“你要学写字,”思珍正画梅妆,带了秀气的妆容从屋檐下跑过来拉她的手,“那可太好了!你的手那样巧,练字指定不成问题。”
“只你那么忙,有工夫写没?你不要寻我爹,他是个老古板,教的时候扯东扯西,你想学来找我,我练一手好字,也能教你学三百千。”
这三百千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上蒙学的小孩先学的这三样。
林秀水也高兴,双眼弯弯,“我正愁找不到人来教呢,可多谢你了思珍,我应当拜你为师。”
思珍说:“那可别了,我教你练字,你教我做女工,我的女工可不大好,我们这叫取长补短嘛。”
她从她爹那顺了本百家姓,塞到林秀水手里,“送你了,先学姓,你既然识得几个字,那更应该多瞧瞧,能写会自己的名字再说。”
“双木成林,你这姓又好听又好写。”
林秀水在她指教下,花了一百多文买了便宜纸笔,思珍拿笔蘸墨,写了个漂亮的花押,是水字,写得很舒展,眼下人用花押或押字来代替自己的名姓。
“你做买卖的,免不得要用到花押,我先献个丑,给你写上一个,你纸样画得好,描摹功夫指定不错,写字跟画也是相同,只管依样画葫芦便成。练字要下苦功夫,想写得好,寒来暑往,冷热都断不得,你学点自己能用的便行。”
思珍的字并非草书,是小楷,一笔一画工整秀气,很适合林秀水写。
只是写字这东西,拿笔跟拿针是完全两回事,画纸样跟写字也是两回事,林秀水能写,写出来总吞笔画,写得黏黏糊糊的,恨不得墨全沾在一块。
思珍说话声很柔和,“慢慢来,练一练会好许多。”
林秀水在写字上吃亏,但思珍在女工上手艺不行,而她便教人家怎么样拿针、扎线,如何练习线缝,做不好怎么讨巧,做香囊用橙色圆布扎捆缝柿子,或是绣成金鲫等等。
两人也不说银钱,便是各学所长,都不藏着掖着,互相把会的教给对方,两人的关系顺势拉近。
反正林秀水单单一个时辰,所学颇多,至少她会写花押了,回去再练练,她坚信自己苦学,总有一日能写出手好字的。
回去也写,夜里点蜡烛写上半个时辰,抠着边角写,然后写完手指沾了墨水也不管,拿起纸头对着蜡烛光欣赏自己的字。
越看越满意,给自己评价:相当好。
实则没有笔顺架构,纯靠画,她满意得不得了。
以至于第二日起晚了,楼下有人喊她,她惊醒,梳了简单发髻,穿上衣裳下楼去,她打开门,看见是养鸟郎,一头肩膀各站一只鸟。
翠花扇扇翅膀,轻轻飞到她肩膀上,问她:“吃了,吃了没?”
“没吃呢,你起早来吃虫子啊?”林秀水点点它的头。
翠花撇头到一边,它才不吃虫子。
林秀水还以为生意上门呢,看见是这一人两鸟,招招手,“先进来吧,别挡着人家的路。”王月兰在屋里熬豆子,灶上有香饮子,她进去倒了杯递给养鸟郎,偏头问两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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