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裁缝日志: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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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什么东西,林秀水压根没听懂。

    皮六摸摸屁股,嘶了声,“就从你这补完那两个猪泡回去,我心里正美呢,一高兴将自己家里的全给补了,补完全装上私酒。”

    “心里正得意,结果我自己补的猪泡跟放炮仗一样,噼里啪啦全炸我身上,这炸了就炸了,好死不死炸在关口的酒务脚子前。”

    皮六说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打了我三板子,罚了我两贯钱,我就说心不能太贪,我是再也不敢运私酒了。”

    林秀水听完佩服至极,她把之前皮六说的话,原样不动奉还,“还有这样的装法,真是什么脑子才能想得出来啊。”

    “猪脑子,”皮六指指自己的脑子。

    但皮六说:“补蹴鞠的可是正经活,小娘子能补的话,我就给你揽下来。”

    林秀水露出局促的笑容,从底下掏出个蹴鞠皮,“不巧,昨日也补炸了。”

    皮六愣神,和林秀水面面相觑,他小心说:“要不,找个相士算一卦去,说不准有什么炮仗神呢,就藏在这猪泡里头。”

    胡说八道的,林秀水斜眼瞧他,分明是自己的过错还说这些。她后头说先赔了这个蹴鞠,再拿两个旧蹴鞠来,她得练练手,炸了再赔。

    皮六感慨于她的执着,意思意思只收了她十文钱,说过两日给她拿过来,要养养身子,给他自己留了面子,打板子打屁股上可真

    疼啊。

    林秀水瞧着他走路那一瘸一拐的模样,摇头叹息道:“咋想的呢。”

    后头满脑子都是,“这装在猪小肚里的酒,能好喝吗?”

    她没再多想,早上将补好的东西挨个发还,听一嘴夸赞,心满意足提着布头上成衣铺里去。

    一到里头,碰上埋头说小话的三人,其中一个还是外头打理衣裳的阿雅。

    话头明显是她挑起来的,只见她手舞足蹈地说:“今早我最早来的,出奇的是,顾娘子居然早早到了。”

    “我一瞧,她今日连花也没簪,首饰竟也没带,脸色难看得很,我都不敢去触她的眉头。”

    “你们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昨日打理衣裳也打理得好好的呀。”

    小春娥打了个哈欠,“阿雅,你下回来能不能说点有新意的,我都要听睡着了,你当你是行晓僧人呐,天天看顾娘子的脸色,她阴就报阴,晴就报晴,上半日晴下半日雨,夜里阴晴不定你咋报。”

    阿雅哼了声,“我在外头做活,自然得瞧顾娘子的脸色了。”

    林秀水放了包走过来,自然插话道:“这事啊,顾娘子说昨夜做了个噩梦罢了。”

    其实顾娘子同她说的是,昨夜梦见虾变成了条大鱼,早上醒来仍觉得奇怪,到相士那解了一卦,说她近日必失财物,她才面上不爽快,怕有贼偷来偷她东西,正琢磨如何办呢。

    顾娘子于这上头太信,当即还请了许多张厌梦符箓,说是辰日梦恶,要贴在门上,她还说要给成衣铺所有门贴上。

    林秀水说完,其他三人齐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林秀水无话可说,指指自己的嘴巴,“我问的,她脸色难看,我肯定要问一嘴啊。”阿雅一拍手,站起来往外走,“原是如此,我以后也要记得用嘴巴问。”

    林秀水失笑,她擦熨斗底说:“明日运了批新布来,今日得把这批新布给熨完,玲姐儿,我教你熨前头的。”

    晚些顾娘子来,将所有的门都贴了张符箓,但她担心的失财物事情,到了成衣铺关门歇业,也并没有发生。

    倒是林秀水掉了个铜板,她买东西时,那铜板没拿稳,咕噜噜滚到河里去了,气得她在河岸边站了会儿,还想自己昨日有没有做梦。

    想来想去只想到自己在梦里吃鸡腿,鸡腿吃太撑她醒了。

    她最后边走边想,看来最近跟鸡犯冲啊。

    不过有失必有得,林秀水回去过桥,半道上碰上前头做过手鼓的朱七娘,她估摸着也是来找自己的。

    “鼓做好了?”林秀水拎着袋布头小跑几步上前问。

    “没有,还在同鼓匠学,自己做鼓倒是起了不少兴致,说不准我过些日子,又能上台唱了,”朱七娘也小走几步迎上来,“今日过来找你,给你揽了几个活,你瞧瞧能不能补,要是能补,以后这些活,我叫她们都上这来找你。”

    “那我可得先看看,”林秀水笑着招招手,站到墙根处,“我先瞧瞧,到前头去的话,我还有不少老客等着呢。”

    她也不知道朱七娘拿的什么东西,万一不好在大庭广众下拿出来,恐叫人家失了脸面。

    朱七娘也连连说是,将手里的包袱递给林秀水,林秀水找了个能放置的小矮墙,又不至于被人家瞧到的。

    第一样是件浑裹,也叫诨裹,是南瓦子里演杂剧头上戴的帽,样式很怪异,套头帽子上面再裹头巾,用麻绳扎成朝天方向的。

    林秀水只见他们带过,还记得挺清楚,她把这顶帽子在手里翻看了一通说:“里头裂开了,里外两头缝一缝就好,这也就一两文钱的事,顺手补补很快的。”

    她又拿出一件来,她不大认识这种形制的衣裳,朱七娘忙说:“这是他们杂剧耍时穿的,叫圆领小袖衫,底下开衩的,说是开衩劈裂了,劈到袖子处了,叫你补一补。”

    林秀水纳闷极了,到底以什么样的姿势,能让这衣裳裂到袖子处,她不理解但说:“四文,两文补一只袖口。”

    接下来她真的是领略了这杂剧的行头,有圆领长袍配东坡巾,说是扮演皂隶的,结果演得太过头,把缝上的腰系带一把扯了下来,所以这圆领长袍变成了圆领半截上袍,底下的还吊在边上呢。

    她得重新把上面剪了,再找根腰系带重新把下摆缝合回去,她收了十文钱。

    另有短褐衫子,又是破的腋下这处,什么尖顶高帽,她拿着短帽问:“高在哪里?”

    朱七娘也是哭笑不得:“原先是高的,这不演那斩头的,发了疯,当场抢别人的剪子给剪断了,说是割帽断头。

    可偏偏那不是他的帽子,是他硬生生从别人头上抢过去戴的,如今那人正哭着找人修,我见他可怜见的,才问问能不能补来着。”

    “还有这件绛蓝色圆领袍,那演的是个书生,什么薄情寡义的戏码,叫底下人真砸了茶碗,茶水全泼上了,他喊叫着,从中间将衣裳撕破了。”

    “还有这条外裤,打滚翻时叫后头人拽了下,结果从中间裂了开来,当时瓦子里就见人里头穿的大红里裤了。”

    林秀水听得目瞪口呆,这演杂剧的还真是故事多,名堂多。

    朱七娘一见她这模样,扑哧笑出声来,“这才哪和哪,在瓦子里谈起来都没人讲,只不过图个逗趣罢了,原你爱听这个,等我搜罗些好听好玩的事,下回说给你听,保管你听了下巴都合不上。”

    南瓦子里乱着呢,什么男男女女,女女女男,男男男男的事情,这种东西实在糟污,朱七娘不屑于,也不可能跟林秀水讲。

    但有些杂事,那可有意思多了,说出来都没人信,又能博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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