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裁缝日志: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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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特别黄,两只小豆眼里看人,它咯咯哒地叫唤。

    一天她尽折腾自己家鸡了。

    小荷看得哈哈大笑,差点没把竹竿撞倒了,她抹着自己笑出来的眼泪说:“好怪,不像鸡,像是什么怪东西。”

    “你等会儿就能见到真的鸡怪了。”

    小荷才不信,但后面一见那斗鸡,吓得往林秀水身后钻,她小声说:“红蜡烛长个鸡脑袋。”

    一人一鸡看她,小荷闭起了眼,她又说:“是鸡脑袋长在红蜡烛上。”

    林秀水咳了声,“小孩就喜欢乱说,快给你家这,额,铁公鸡套上瞧瞧。”

    李习闲震惊于真能把这衣裳做出来,有点结巴地开口,说完后又把这毛衣裳套在手里瞧。最后他咧着嘴笑,把鸡抱在怀里,按袖子左右给它穿上,前面的衣襟开衫处扣好扣,后面全是羽毛的布面拉扯好。

    虽然近看特别怪,但至少这后面不秃了,原生的羽毛很服帖,就跟长在它身上的一样,有些铁公鸡当年打遍桑青公鸡无敌手的威风。

    李习闲越看越想哭,悲从中来,他张口便道:“这可是我自个儿亲自孵的鸡啊。”

    林秀水真想问问,他怎么亲自孵的鸡。

    “它从那么点大,我一口饭,一口米,一口虫把它给喂大,” 李习闲说到悲情处,抽泣一声,“它也争气,打小就能啄鸡啄狗,是鸡中好鸡。”

    “旁人的鸡好斗,是要给鸡身上撒芥辣,脑门上涂狸膏,脚爪上加刀子,我家这铁公鸡就天生天养的,打小就是那种好鸡。我们选鸡都有一句话,叫作小头大身架,细腿线爬爪,你看看它,长得多么标致。”

    林秀水看不出来,她没见过这么丑的鸡。

    李习闲又长叹口气,“从前它打遍百来只鸡都没对手,那斗鸡叫一个了得,我只要带它过去,赢的只会是我家铁公鸡。”

    “眼下它老了,那毛也掉了,按我们斗鸡的规矩,是不能再留着它的。”

    “可我想着,从前它帮我挣钱,老了我得养着它,我知道做这毛衣裳也没用,看过的都说,它就没几日活头了,只这两日工夫。”

    “总要叫它穿着自个儿的毛走,不然光溜溜的到底下去,别的鸡要笑话它。”

    李习闲笑笑,擦擦泪,他养了这鸡三年,三年里同吃同睡,他还在自己床边安了个鸡窝,如今想来真是不舍。

    他付了百文钱,给了一篮子鸡鸭蛋,两只小鸡作为谢礼,他说:“这鸡养大了,下蛋特别好。”

    “小娘子,真是麻烦你了。”

    林秀水喊住他,“你等等,我不能白拿你这么多的东西,你在这里等我。”

    她急匆匆跑回去,她有一面镜子,早前是她娘留下来的,打磨过她又用布日日擦,照得挺清楚。

    她一气跑到楼上,拿了镜子下来,又跑出去,跑得气喘吁吁,差点背过气。

    “你,你把这个,给鸡照照。”

    林秀水太相信自己的手艺,这身毛衣裳做得跟鸡原生的毛差不多,她得叫鸡看看。

    其实这个举动真的很让人发笑,疑心是不是林秀水真疯了,但她觉得,一件事情嘱托到她的手里,她收了钱,她要把事情办好。

    李习闲接过镜子照做,将镜子放在铁公鸡前面,一手扭过鸡头让它瞧瞧。

    这大概是鸡的鸡生里第一次照镜子,第一次看自己。

    原本只是呆呆的鸡,突然开始想啄镜子,林秀水手疾眼快,李习闲赶紧捂住它的嘴,一时惊讶,“它已经许久不想啄鸡了。”

    “保不准照一照真的有用。”

    李习闲欢欢喜喜带着鸡走了,直到两日后,他才来报喜,说照镜子真的有用,他那只铁公鸡眼下很神气,天天要啄镜子里的鸡。

    它大概不用死了,它还能陪他好几年。

    还说要给林秀水打面招幌,或是做个牌匾,上面就写救鸡一命。

    林秀水逃得飞快,她不想再治鸡了,那太可怕了。

    但此时看着一人一鸡离开,林秀水说:“好悬没把我这宝贝给啄了。”

    小荷欢呼道说:“我也要跟小鸡睡觉。”

    林秀水微笑,“当然可以,你娘要是不打你的话。”

    “我娘会说打不死你,”小荷捏着鼻子学她娘的声音,“小荷,你给我过来,看我打不打你。”

    林秀水笑得够呛。

    眼下时辰倒还早,林秀水开始收摊,没办法,昨儿出了名,也不知道谁给她传的,一套比一套邪乎。

    她今日除了些能补的收下来,还有二十来个莫名其妙寻事的,有找她补酒漏子的,这玩意又不是布,找她也没有用。

    那脚凳子坏了不去找木匠,找她个缝补匠,打卦的竿子绳子掉了,重新绑一下不就成了,非要过来找她给缝一圈;打牛的鞭子断了,要她从中间接一段上去,她干脆用发烛烧两头,烧的布料熔化,两根接在一起。

    还有什么旧靴子、破裤子、烂罩子,酒篓盆子大

    席子。

    她是个正经修补的,不是啥活都接的。

    当然钱给得多,啥活都可以接,她为了钱违背自己的良心。

    林秀水回去数钱,她将钱囊倒在桌上,哗啦啦一堆铜板,她哼着调一个个数。

    数完一遍,不信又再数一遍。

    一日从头到尾她赚了两百七十三文钱!

    她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的,差点把椅子给弄折了,她连忙起身,“好险好险。”

    林秀水又笑眯眯的,她将钱分作两份,多的那一份攒着买布料、丝线和工具,剩下的则得买米,米缸要见底了。

    她要带小荷出去,给小荷梳三丫髻,戴她新做的红色发带,簪两朵小荷花,又戴上猫猫香囊。

    小荷臭美得很,一蹦一跳往街上去,早前每次过节,她娘都忙,她只能看其他小孩出去,她自己躲门后头瞧,谁来拍门她都不应,假装自己不在家。

    这会儿能出来玩,小荷跟每个碰见的小友都说:“我阿姐带我去瞧热闹,我也上南货坊去。”

    有人问林秀水怎么歇工了,林秀水面上笑道:“听说南瓦子那顶热闹,我们去瞧瞧。”

    一路上全是卖花的小贩,来往娘子郎君尽簪花,连街边门檐上下也挂满绢花或是生花朵,桥头边的桑柳两树,有小娃去挂上红布条,谓之赏红。

    有人在发红布条,林秀水上前要了根,抱起小荷,小荷高举着手将布条挂在桑树枝上。

    “小荷,你真重啊,”林秀水抱她抱得两手颤颤。

    小荷赶紧跳下来,笑嘻嘻地伸手,“那我抱阿姐。”

    “可别,不是怕你抱不动,是怕我自个儿摔了。”

    林秀水又见路边有卖果子的,这果子不是鲜果,而是蜜饯,有十般糖、甘露饼、爊木瓜、糖脆梅等等,她给小荷买了包蜜枣儿。

    到南瓦子时,那些路岐人正在摆弄傀儡,用丝线悬挂的,叫悬丝傀儡,林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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