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山锁春: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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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氏,若你所言非虚,本官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虽然如此,他的余光却一直留着辛宜,细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承认他的伪劣,想借这等方法求她重新看待他,莫要一直待他冷言冷语。

    至少在她面前,他装也得装得良善,他们才是荣辱与共的结发夫妻。

    “大人,这刁妇既说在下杀夫夺妻,那便叫她拿出证据来,不然,倒平白污蔑了在下。”朱泮狠狠地盯着跪在一旁的女人,唇角扯着不怀好意的笑。

    她周遭的邻里早已被他买通,到时只会一起替他作证,证明这陈绿香放荡**,青天白日里在家偷人。

    “周遭的邻里街坊都能替民妇作证,分明是你朱泮,将我夫妻逼上绝路!”陈绿香有些激动,一时间只想把她能拿得出的证据都拿出来。

    “还有……还有我夫君死前身上尽是淤青,仵作分明说他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陈绿香有些绝望抹着眼泪,朱泮太过精明,似乎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证据。剩余的,就是她身上各处那些不可见人的伤处。

    “来人,传陈氏的街坊邻里。”季桓道。

    不一会,几位中年妇人过来了,先后向季桓行礼。

    “大人,绿香平日里仗着自己有几分容颜,就勾搭旁人家汉子,连她去集上买根葱,都要朝奴家的丈夫抛个眉眼,这不,惹得那死鬼一迷糊,就真给她少算了几文钱!”一身材臃肿的夫人道。

    “可不就是,我还看见天明时分,有野男人从绿香屋里出来,在门口撒了……出……出恭,口里还嚷着绿香那有多大。”

    她说得绘声绘色,还试图将季桓的视线引向自己那并不傲人的胸脯上。

    “不是这样的!刘娘子,我和叙郎从未对不起你们,为何那要这般诬陷我们!”绿香绝望得看向方才说话的妇人身上,目露悲戚与绝望。

    “……小淫/妇,你敢做还怕人说吗?”被唤刘娘子的那妇人忽地跳脚,面色急切道狰狞。

    “砰!”墨玉抚尺忽地发出一声巨响,顿时将刘娘子的气焰吓了回去。她梗着脖子,不敢看季桓,更不敢再口出狂言。

    “刘氏,你说得倒绘声绘色,但这不过你一人之言,是非真假,尚待辨别。”

    季桓冷眸看了他一眼。这个案子,孰是孰非,他早已心下了然。只是他有心想做给绾绾看,旁的人旁的事他一概不关心,他只在乎辛宜会如何想。

    “大人,民妇不知刘娘子为何这般仇视民妇,民妇虽愚笨,尚会做些衣衫,刘娘子家中衣衫,有几件是出自民妇之手。因着邻里之谊,民妇从未向她收过钱。”陈绿香哭诉道。

    不过几件衣衫罢了,陈氏说她的就是她的?未免太过可笑。朱泮未曾放在心上,不想一旁的刘娘子面色忽地有些不自然。

    陈绿香也反应过来,当即又磕了一个头,激动道:“大人,刘娘子今日身上穿的襦裙,正是出自民妇之手。”

    “你……你胡说!这衣衫分明是我花了一两银子从成衣铺买来的!”刘娘子急道。

    “大人,民妇的阿娘是并州人,自幼就教民妇染绘过一种特殊的铭文,经民妇之手的每一件衣衫,领口内都有一个铭文。”

    闻言,刘娘子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陈氏有旁的算计。还好她留了心眼,用药水将那染料图纹洗去了。

    陈绿香说罢,当即有人将刘娘子的外衫扒下。但翻遍了领口,都未找到铭文。

    “不可能,不可能。”陈绿香忽地有些慌忙。这绝非一次寻找铭文那般简单的事,只要一次立不住脚,那往后说再多,根本不会有人信她。

    刘娘子得意地睨了她一眼。

    若说一开始她尚且因为朱泮的无耻气恼憎恶,但随着事情的展开,再说的愤恨与悲戚渐渐淹没于心底。

    辛宜神情有些疲倦,她拿不准,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季桓的手笔,怎么偏偏会这么巧,杀夫夺妻,并州,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字眼,拼了命的想钻进她的耳朵。

    季桓看着堂下的衣衫沉思了一会,当即道:

    “去取水和火。”

    这等把戏他不是没见过,有些书信,平白无故打开便是空白一片,只有经过火灼或是水浸才回显出真面目。

    在众人期待又不解的目光中,季桓亲自起身,顺带将辛宜一起叫了过来。

    “此番有意思吗?”辛宜拿着衣衫,怒视着他,恨得咬牙切齿,小声道。

    “绾绾,无论你信不信我,这件事都是巧合。陈绿香的案子,昨日才呈上来。”他忽地顿了顿,将辛宜的目光引向朱泮。

    “绾绾不是想看吴郡水患一案的了结吗?此番只是个开始。”

    心中郁闷烦躁,看到朱泮又更是厌恶得紧,辛宜侧过脸去,不想搭理季桓。

    男人到未在意,径自先拿了蜡烛灼了衣物,见没

    有铭文,又用了水浸。如反复,总算在第三次时,领口的白襟处总算显出了些许淡淡的图纹。

    辛宜打量着那图案,忽地有些莫名的悲恸,“是娜族的泽披玄鸟!”

    见终于有官吏认出了是何物,陈绿香顿时酸了鼻尖,热泪满眶。

    “是,大人,正是娜族的泽被玄鸟,民妇的阿母,正是娜族。”

    闻言,刘娘子当即吓得腿软,跌坐在了地上,一双眼睛欲哭无泪地看向朱泮。

    “按大周律法,隐瞒实情诬陷他人者,杖四十,刘氏,冯氏,尔等可认?”

    只要撕破一处裂口,其余的侥幸都会顺着缝隙嗤啦破来。

    刘娘子当即哭喊求饶道:“大人,民妇冤枉啊,民妇真的冤枉,民妇也不想诬陷绿香,是朱泮,是朱泮使了银钱收买民妇……”

    “贱人,胡说八道什么?分明是你嫉妒陈绿香,跟爷有何关系!莫要乱泼脏水。”朱泮气恼道。

    “大人,民妇家中床底下第二道阁子的鸡翅木匣子里,还有朱泮给的二两金和一对南阳玉镯子!都是朱泮指使民妇的,求大人开恩啊!”

    顺着刘氏的线索,当即有人去了刘氏家中以及其余的街坊家中搜查。

    陈绿香看着刘、冯那群人,又恼怒地瞪着朱泮,继续哭诉道:

    “大人,民妇不知当日给先夫验尸的仵作是否被朱泮收买。民妇的夫君,如今就葬在震泽旁的陈家村。若……若大人实在不信,先夫的腿被他们打断了,血流骨碎……大人,大人尽管去查看……”

    “贱人!”朱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即破口大骂。

    “若实在……”陈绿香说不下去了,哭得涕泗横流,“民妇身上有朱泮留下的指痕……”

    听到这,堂外的议论声纷纷涌涌,陈绿香感觉自己仿佛是在被人鞭尸。

    为了自证清白,不惜请官府开棺再次打搅亡夫,甚至还这般不知廉耻……

    “贱人,你个不知廉耻的**,果然是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额角青筋忽地爆起,朱泮刚想冲到陈绿香身旁,旋即被侍卫摁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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