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春莺: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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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如豆,她沉默了良久,头一点点垂下,像过去十年来无数次那样,再次选择了妥协和忍让。

    她道:“我知道了,日后不会了。”

    “我不会和外男见面。”

    祝无执支着额,见她脸色苍白,眉眼低垂,俨然心有不忿。

    他却并不在意,面色淡淡,启唇嗤笑了一声:“长记性就好。”

    温幸妤性子呆,不做些什么,她焉能长记性?

    至于怨他,哄哄就是了。

    温幸妤垂着眼,唇齿内弥漫着血腥气,静默良久。

    祝无执见她一言不发,知她还在怨他罚人。

    他一面觉得她妇人之仁,一面又觉得她竟也有脾气,像温顺的兔子呲牙,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只叫人觉得可爱。

    心情转好,起身走到她跟前,俯身同她平视:“方才我说话重了些,莫要生气。”

    含着梅花酿的气息近在咫尺,温幸妤怔怔抬眼,只见青年双眸含笑看着自己。

    她后退半步,轻轻摇头,心中疑惑不已。她不明白祝无执为何又好言好语道歉。

    祝无执直起身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堪称温和:“明日我差人请城西的李大夫,给静月看病。”

    温幸妤这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打一棍子给颗甜枣吗?当年在国公府,那些主子便是如此训婢女和奴才的。

    恩威并施,好叫人乖乖待在那方规矩里,不感越出半步。

    她心中升起浓烈的厌恶感。

    可思及静月受了寒,若不好生医治,怕是会落下病根。

    她咽下满腔苦涩和愤懑,低垂的眼睫轻颤:“谢谢您。”

    嗓音发闷滞涩。

    祝无执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温驯的眉眼,似笑非笑:“怎么,你不高兴?”

    温幸妤道:“不敢。”

    态度恭敬疏离。

    祝无执脸色阴了下来,觉得她未免太不识好歹。

    不过是罚一个婢女,何至于此?

    气氛再次凝滞,炭火的热浪夹着熏香的气味裹挟而来,温幸妤感觉像是溺在水中,令她喘不过气,快要窒息。

    她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去照顾静月。”

    祝无执脸色骤冷,他咬了咬牙,不理解她居然为了一个婢女跟他撂脸。

    他冷冷的看着女人的背影,嗓音像含了冰雪:“一个婢女也能让你如此牵肠挂肚,果真是女菩萨。”

    温幸妤袖下的手指紧攥,她深吸一口气,压抑着火气回道:“我做不到枉顾人命。”

    说罢,也不管身后之人是何神态,径直出了内间。

    准备拉开屋门时,纱隔内传来“啪”一声脆响。

    她肩膀轻颤了一下,脚步停顿,旋即白着脸拉开了门。

    夹着雪屑的寒风扑面而来,她毫不犹豫踏入寒冷,将暖香隔绝在身后。

    内间一片狼藉,纱隔边高几上的天青釉缠枝花瓶碎成几瓣,里头梅花静静躺在地毯上,花叶凋零。

    祝无执拂袖坐回床侧,盯着纱隔的方向,面色阴沉。

    他竟不知,她还有如此倔强的一面。

    *

    冬日漫长,雪下了停,停了又下,不等旧雪融化,就又有新雪添瓦。

    上次矛盾后,温幸妤情绪低沉了许久。

    后来有一天,她忽然就想明白了——不论祝无执如何过分,如何视人命为草芥,那都不管她的事,她和他迟早会分道扬镳。

    在分开之前,忍耐一切,顺着他的意思,就不会再有那天的事发生。

    最多再忍一两年,以祝无执的能力,一年多的时间应该就不需要观澜哥的身份做掩饰。

    届时就是她还清老太君恩情,同他桥归桥,路归路的日子。

    想清楚后,温幸妤一切照旧,对祝无执恭恭敬敬,百依百顺。

    祝无执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心中顿感满意,觉得她实在懂事。

    十一月底,李行简大婚,两人受邀。

    辰时,太阳的金芒透过云层,洒在雪堆上,折射出刺目的白光。

    庭院里的桃树枝杈蜿蜒,半化的雪水滴滴答答落下来,树干上漫着湿痕。

    祝无执很自律,每日天刚亮就起来,在庭院里练剑。

    温幸妤起来后,从顶柜里找出适合参加喜宴的衣裙。

    檀色素缎夹衣和浅青菱纹印花褶裙,外穿同色对襟缎袄,腰系缂丝绦带。

    不出挑也不过于素淡。

    她换好衣裳,梳洗后来到外间,仆人正好摆早膳。

    祝无执从浴房出来,头发随意用发带束在身后,发尾微潮。

    入座后,他打量了几眼温幸妤的穿着,眉心微拧。

    这冬衣不是他买的。

    她又背着他买衣裙,买就罢了,还是如此难入眼的。

    他收回视线,心有不虞,淡声道:“把衣裳换了。”

    温幸妤一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裙,不解道:“这衣裳颜色不合礼制吗?”

    祝无执瞥了她一眼,语气莫名:“并非不合礼制。”

    他顿了顿,也不解释,只命令道:“换那套天青印金莲花纹的。”

    温幸妤咬着唇瓣,垂眼称是。

    她默然起身,兀自回到内间,按照祝无执的要求换了那身衣裙。

    静月偷偷瞧主子脸色,见其神色淡漠,心中有些替夫人难受。

    连穿什么都要管,真令人窒息。

    温幸妤换完衣裳出来,祝无执还未动筷,他抬眼看去,见她温顺乖巧,面色稍霁。

    他道:“用饭吧。”

    温幸妤低低应声,坐在他对侧,安静用早饭。

    二人吃完饭,漱口净手后又清点了送给李行简的贺礼,直到午后,才乘马车出门,来到李府。

    李氏乃西北一带最大的布商,李行简又是小儿子,故而婚宴排场很大,才午时将过,就已经宾客盈门。

    祝无执把贺礼随手递给管事,负责迎客的知宾便将二人分别迎入男女席。

    此时李行简还未迎亲回来,席桌上人没到齐,温幸妤入座后,便有人女眷好奇打量她,好奇询问她的身份。

    温幸妤一说是陆观澜之妻,周遭的女眷即刻热络起来。

    如今是解元之妻,说不定来日就是状元之妻。

    士农工商,对于商人而言,温幸妤即使看起来再平凡,也是凌驾于她们之上的官宦家眷。

    巴结是理所当然。

    温幸妤实在应付不来这种场合,坐了没一会,就找借口离开席位,带着静月去了不远处湖边亭子。

    她宁可吹冷风,也不愿应付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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