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挽长发定终身: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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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

    城阳伯夫人进宫,跪在乾清殿向谢文珺与陈良玉哐哐磕头请罪。

    问她岳家犯了何事,她又说不出个一二。

    传来陈怀安与柔嘉一问,才知只是少女怀春,惹出的误会。

    谢文珺哭笑不得,陈良玉直接仰面大笑。

    谢文珺罚陈怀安和柔嘉各抄《女论》十遍,再与城阳伯夫人赔不是。

    虚惊一场。

    笑完了,陈良玉道:“小孩子懂什么情爱姻亲?”

    谢文珺驳她:“如何不懂?”

    或许真的不懂,或许懵懂,但谢文珺并不愿看轻小孩子少时的情谊。

    谢文珺从背后抱住陈良玉,问:“舍得吗?你的好学生。”

    但凡有些志气的子弟,尚公主,等于断前程。但若是纨绔草包,与柔嘉也实难相配,谢文珺不愿委屈了她。

    “不过,柔嘉年纪尚小,议亲且可再等几年,再者,柔嘉生母在世,婚事也要与皇嫂商议过再定。”

    陈良玉道:“我这学生是个将才,折了可惜,或许有别的办法。”

    谢文珺道:“就你办法多。”

    “你听不听?”

    “说来听听。”

    陈良玉道:“柔嘉自小是养在你府上的,若皇后娘娘愿把柔嘉过到你名下,两难自解。”

    荀淑衡还住在凤仪宫。

    谢渊死后,荀淑衡本欲自请出宫,为先帝守陵,却放心不下儿女年幼,便在凤仪宫辟出一佛堂,日日与佛经香烟为伴。听了来龙去脉,荀淑衡倒并未表现出不愿,反而感念谢文珺愿为柔嘉谋划。

    因为柔嘉,她始终欠着谢文珺一个恩情。纵然当日谢渊在四面楚歌中死在她面前,她也很难彻底去恨谢文珺。

    皇权之争,应该怪谁?能怪谁?

    对错都辩论不清楚。

    自此,柔嘉改口称谢文珺“母君”。

    她迎来的却是更加繁重的课业,叫苦连连,“怀安,我可不可以不读这些?我本来就不是很聪明。”

    陈怀安冷漠地开口拒绝她:“不可以。”

    柔嘉道:“你替我做今日课业,好不好?”

    陈怀安摇头,“不好。但我可以教你。”

    说来奇怪,自从她改口称谢文珺母君之后,陈怀安再不惯着她胡闹了,也不愿再为她代笔写策论。

    柔嘉心觉命苦。

    命比黄连苦。

    却见母君的御书房也还亮着灯。御书房的灯常亮到深夜。

    南方旱情最重的两个郡今已甘霖普降,田畴复苏。朝务不繁忙时,陈良玉与谢文珺便相依出宫走一走。

    走过许多地方。

    陈良玉看到须水河河对岸一座黑灯瞎火的高楼,“那是什么地方?”

    “倚风阁。”

    谢文珺严令宣德禁娼,不再以官妓收支充作军费,倚风阁的情报网络被飞虻取代,昔日歌舞不断的倚风阁如今只是一座空楼矗在那里,黑灯瞎火。

    顼水河畔有一人挑担卖花灯,不逢年节,她的花灯不好卖,很少有人买。

    陈良玉去提回来一盏,灯内画着沙场秋点兵的图样,转动间光影流转。

    谢文珺转头望她,素来刚毅的眉眼染了灯色,暖意融融。她笑着走到谢文珺身侧,光线映着二人面容。

    她们的眼角都有了些岁月风霜的痕迹。

    却看起来更加柔和了。

    “殿下,这盏灯许个愿吧。”

    谢文珺颔首,低头在灯芯旁轻声默念,随即小心翼翼将花灯放入水中,花灯顺着水流漂远。

    晚风拂过,吹动两人衣袂,岸边笑语零星。

    “殿下许了什么愿?”

    “我愿,往后年年,都能同你来看。”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完结啦!久等了,番外准备中……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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