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挽长发定终身: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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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几年,谢渊先后从谢文珺手中拿走检人司,将田亩粮税之权收归中书省,她亦坦然领之。

    而今日,谢文珺公然忤逆,言下之意,是她没打算从朝堂事务中抽身。

    一时之间,谢渊也想不清楚是江宁本就有不臣之心,还是他一次次多疑试探,把人逼紧了。

    而更让谢渊心头发沉的是,兵部尚书盛修元今日递上的擢升名单里,半数都是谢文珺犒军所录军功册里头的将领。

    皇帝召来言风,低声吩咐:“去,盯着长公主府的往来,尤其是与兵部、北境的书信。另外,让蒋安东明日起,调动禁军加派三倍人手守在宫门,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私自调兵入庸都。”

    “微臣领旨。”

    “检人司还未有信儿吗?”

    言风脸色一瞬成了恨色,后槽牙将要咬碎了。谢渊看他支吾不语,道:“拿来给朕。”

    言风只好从袖袋取出一竹节大小的铜信筒,将卷在一起的纸条取出,呈至谢渊御案上——

    “第一日,大将军征战未归,不知去向。今日风挺大,吹得中军大帐那面旗晃了四百多下。”

    “长公主犒军,与众将士同饮酒,彰显皇恩浩荡,然后回帐子歇着了。”

    “大将军天将亮时负伤而归,衣甲脏得看不出颜色,大老远都能闻到味儿。长公主出营相迎,二人共同回帐,不知为何吵起来了,没听清因何争吵,我听着吵得挺激烈。”

    “翌日二人失踪,不知去向。这两日饭食很香,火头营舍得放肉了。”

    “戌时,长公主一人回营,大将军调兵前往湖东,后不知去向。”

    “第三日,长公主誊录伤兵簿、军功册、一应军需事务,于抵达北境第四日卯时末回庸都向皇上复命。长公主前脚走,火头营便将炖肉的伙食撤了,换成白菜萝卜,一点荤腥也没有。”

    ……

    谢渊印堂浮上好几条黑线,“往后检人司这些没用的废话就不必禀朕了!”

    言风见势登时跪地请罪,“陛下,是微臣用人不察。”

    谢渊道:“只怕荥芮此人已是江宁或陈良玉的人了,胆敢如此糊弄朕。”

    地方上的检人司在庸都都有留质,父母妻儿等血亲安置在庸都才好牵制众人。

    “荥芮爹娘现居何处?”

    言风叩一首,道:“陛下恕罪,微臣正要启禀,荥芮爹娘在西市的住处今早已空无一人。”

    “人呢?”

    “回陛下,不知去向。”

    又是不知去向!还真是上行下效,一肚草包。

    谢渊没说话,只是扫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人。言风屏气,听候发落。这回要被荥芮那小子害得人头落地了。

    “自己去刑部领板子,罚俸一年。”

    “微臣领旨,谢陛下隆恩。”

    年关各衙司停政之前,谢渊翻阅了吏部今岁的考绩册与户部、兵部的年终核算账簿,停政前一日,下旨将四方馆由中书省并入礼部。

    时下腊月廿八,年关将至,中书都堂还明着烛火。

    中书左侍郎谷珩握着朱笔的手悬在奏章上,笔尖的墨汁凝了片刻,才落下一个“批”字。

    案头的烛火被穿堂风掠得晃了晃。

    “大人,”值房外传来小心翼翼的问话,是刚入省不久的小吏,捧着暖炉的手冻得发红,年关留值今日轮到他,“各衙署早就封了印,您还在忙公务吗?”

    谷珩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肩颈,他面前的书案上铺满了卷宗——有北境陈良玉军饷的核文,西岭岳惇平叛的急报,南境衡邈攻打南洲的损耗,逐东水患与挖河道、修排渠的计述,每一本都压着朱漆,盖着一个“急”字,加上其他州郡零零总总的丝茶、田亩琐事,堆积如山。

    谷珩道:“这些事,等不得年关。”

    小吏望着大人袖口磨出的毛边,道:“谷山长托人来问大人,回乡的年礼还没备,大人今年可还回苍南吗?”

    天寒路远,再不走,怕是来不及在除夕夜赶回苍南了。

    “让她先备着。”

    谷珩翻开另一本奏章,“你看这页,庸都官员两千余名,比宣元年间增出一倍有余。今岁户部的年终总核,俨然已经超出年初的度支预算,若年前不核清,开春各州府的税银又要拖。”

    小吏惴惴站在旁边,道:“谷山长还问了,大人若今日不启程回苍南,可要去灵鹫书院用膳?”

    谷珩重新提笔,“去跟灶上说,晚些送碗热汤面来就行。这些册子,今晚得清出大半。”

    小吏应了声,转身时见大人又埋首案牍。

    烛火将谷珩的身影拓在墙上,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大了些。

    “等等。”

    谷珩从身后唤住小吏,他手中拿着一纸书文,正是已拟好的将四方官并入礼部的公文。

    圣旨一下,大臣们议论了几句,便没了下文。

    四方馆是一个小到不起眼的衙署,设东西南北四个分署,每署由四名通事舍人主管,与鸿胪寺共同负责接待各方使节、管理朝贡,论人员,不过寥寥数人;论职掌,也多是些琐碎杂务;往各衙署的名录里寻,往往要翻到最后几页才能瞥见它,连往来公文都比别处少了大半,若非遇上万贺街这样万国邦交往来的盛事,平日里萧索得毫无存在感。皇上突然下旨将四方馆并入礼部,并未言明其用意。

    谷珩大胆揣测圣意,等来年,朝廷恐怕要重新修订邦交政策。

    “去备马车,本官去灵鹫书院用晚膳。”

    “是,大人。”

    灵鹫书院下院尽是些孤女,要么是外出游学路边捡来的,要么是从穷苦人家收拢来的,余下的尽是周培百般恳请、赔笑脸送入书院的普济堂弃童,她们无处可去,岁除也留在书院斋舍。

    鹄女也从长公主府回到灵鹫书院。

    谷燮正在明礼堂净扫祖先香台,四下还有不少杂役洒扫庭院,鹄女四下顾了顾,明了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便随谷燮一起净扫香台。

    “姑娘们,出来贴春联了!”

    管院一声高喊,众学子身穿青衿罩着襦袄从斋舍应声而出,青衿上的绣纹按她们所修的课业有些微不同。

    众学子先到明礼堂祭过谷家先祖。

    谷燮一袭青袍,立于最前方,身后众学子们整齐地躬身行礼。礼罢,便笑着闹着挤去明礼堂两侧的一张拼起来的大长条桌上分对联,一人抱了几条。

    对联书完,还余下几张红纸。

    鹄女提笔,将朱红的联纸铺开,就要往上头写字。

    众人回头,又挨挨挤挤涌到大长条桌前,“鹄女,你出上联,我们来对仗。”

    后面挤不上来的踮脚往里看。

    鹄女眼角的笑意干净明朗。她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头上红绸带扎起来的高马尾低到一旁,挥墨写字。

    新联字迹端雅,上联出自《礼记》——“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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