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挽长发定终身: 6、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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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在了心坎上。

    李义廉被架了起来,前有仕途,后有故交,无论择哪放弃哪方,他都免不得落一个里外不是人。

    邱世延也不如方才镇定傲慢,神色有些慌了。

    围观群众又起了骚动,但闻高观声音浑厚地吼了一嗓子:“消停点!”

    人声被抚平,只余堂上啁啾。

    陈良玉一再施压,想迫使李义廉尽快开堂审案,对方却还在踟蹰。

    李义廉也向后看了一眼,那屏风绣的是獬豸,题着明察秋毫四字。他坐回公案桌后,道:“周通判素来有清廉之名,邱大人欣赏其气节,将周通判从许州调来庸都,本就是有意与之结亲,邱公子与周姑娘之事,实属误会。”

    周培望了一眼陈良玉,又慌乱看了眼李义廉,“禀大人,从未有此事,请大人明察秋毫,为民女做主。”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家长辈已在议定中了,邱公子与周姑娘偶然结识,情难自禁,也入情入理。”

    邱世延忙道:“正是如此,我与周姑娘乃成了媒的,并未有强抢一说。”

    邱世延脑子还算快,他知道只要上了公堂,惊堂木一拍,李义廉今日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保他毫发无损,便顺着李义廉的话认了这门亲事。虽说周家门楣低,他心里是瞧不上的,可如今这已经是最妥帖的法子了,娶回家扔偏院给口饭吃就是了,他依旧可以在庸都花天酒地,总要比流放充军的日子舒坦。

    果真是要颠倒是非黑白。

    陈良玉开口问邱世延道:“你说是成了媒的,敢问请谁做的媒?几时换的庚帖?可曾问名、纳征?”

    李义廉还在斡旋,“陈统领,化干戈为姻亲,岂不是一桩美事,何必非要你死我活的呢?”又一副苦口婆心模样规劝周培:“周姑娘,你又是血书又是撞柱自裁的,丝毫不顾自己的名节,将事情闹得尽人皆知,嫁入邱府,已是你最好的出路了。你父亲与邱大人在朝中共事,邱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你嫁过去,不算委屈了你。”

    陈良玉心中气郁,积愤不已。

    好好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遭此无妄之灾,竟无处申诉。

    公堂高立,看人间却是斜眼俯视的。

    “算不得委屈?听闻李大人家次女正议亲,嫁与邱家你觉得如何?李大人与邱大人也同朝共事,嫁给这种人,也不算委屈了令嫒!若李大人情愿,我陈家愿出面保这个媒。”

    庸安府尹恼羞成怒,一拍手掌,“这是怎么说的!陈统领,你何必一定要与本官为难?你也是未出阁的姑娘,不妨想想,大错既已铸成,若不让这一步,将来还有哪个好人家愿意娶一个丢了清白的?陈统领,非是本官理偏,只是女子立世无非‘贞洁’二字,如此处理,两厢都好。”

    陈良玉有些哑口,贞洁这一枷锁,鲜少有人挣得开。她问周培道:“周姑娘,你的意思呢?”

    周培急道:“民女从未与邱家定亲,家父也从未与邱家商议过。求大人还民女一个公道,民女只求一个公道,便去山上剃发做姑子。”

    李义廉见缝插针,又添了把火,“周姑娘,公道是个什么?看得见摸得着吗?你如此执拗,不通情理,与你有何好处?你若执意状告邱世延,本官自然可以接下你的状纸,开堂公审,只是上了公堂便是要讲证据,结果未必如姑娘所愿。本官劝你是为你好,既保全了两家颜面,将来你父亲兄弟也有人提携。说句难听的,若无此事,姑娘你也实难高攀!”

    “府尹大人!”陈良玉对其言之凿凿实难苟同,“你一个为民主持公道的父母官,‘公道是个什么东西’是应该从大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吗?若主持不了公道,要你这公堂何用?”

    李义廉被反驳得哑口无言,她虽带着宣平侯的鱼符,可毕竟是小辈,职位也比他低,被如此驳面子脸色有些挂不住,“陈统领,南衙无权干预庸安府断案,吵扰公堂,本官有权把你请出去。”

    他理上输人,便想拿职务压人一头。

    “李大人莫不是有些糊涂,公堂在外头,李大人并未开堂,何来扰乱公堂一说?”陈良玉不经意间把玩着鱼符,淡声道:“你叫我南衙的人来挡在百姓前头,替你顶缸挨骂,自己躲着做起了大媒,若今日你没个交代,我掀了你这庸安府!”

    屏风后的人有些坐不住了。

    高观喘着粗气跑进来,“统领,刑部的人来了。”

    陈良玉起身,“既然李大人铁了心要徇私枉法,此案还是交由他司另审为好。”

    说话间,刑部两位司官已进来了,看拧成苦瓜的脸色便知刑部已被陈麟君敲打了,两位司官揣着公文,命人将邱世延暂且带往刑部羁押。

    “南衙的人我就带走了,另外,南衙的俸饷不是你李大人发的,往后庸安府的差事劳烦使唤你们自己人,李大人好自为之。”她说着话捞起地上的周培,又冲着屏风后道:“邱侍郎,晚生告辞。”

    刑部司官道:“陈统领,这位姑娘是案子的当事人,我们也要一并带去问讯。”

    周培看了看陈良玉,抿着唇,“扑通”一声跪地叩了个头。陈良玉忙扶起她,想说些什么,半天没组成词句,只拍了拍她羸弱的肩。

    陈良玉甩袍踏出庸安府,脚步浮躁。

    头顶盘旋一对老鸹额哇额哇地叫,聒噪的人心更烦了。

    赶热闹的人群看到邱世延和周培被一队身着官袍的人带走,激愤的声音变成小声议论。高观驱散人群,整个人被抽了魂似的萎靡了,不知是怒的还是憋的,肉脸黑红,张罗着收队回南衙。

    穿过一条街,路人变得熙攘,陈良玉放慢马速。

    行人见着官差纷纷退到道路两侧避让,前方街口却突然快速冲出几个驱马疾驰的人,这片是闹市,为首的人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人马一路撞翻不少小摊儿。

    一髻头男童正在路中央捡石子玩,被飞掠而来的高头大马惊着了,一时忘了挪开步子逃跑。

    为首的少年仓促勒马,可已经来不及了。

    马蹄高高扬起,伴随着那孩子“砰”的一声落地,一间裁缝铺里飞快跑出来一对布衣夫妇,抱着昏死过去的孩子嚎啕大哭。

    陈良玉甩动马鞭,赶了上去。

    高观想伸手拽她,拦着不让她上前,“统领,别……”

    别去!惹不起!只可惜晚了一步,他连衣角都没碰到,这下高观急得真要哭出来了,“姑奶奶呦,你是啥人都能得罪,我只是个匍匐求生的小人物,我……这……你……哎呀!”

    跑!抄小路溜走!

    高观脑子这么支使他,肢体却不听话,腿脚灌了铅似的一步一步往陈良玉那边走。他走得很沉重,那感觉就像踩着独木桥走鬼门关,每走一步都是死神在向他招手,人走近了,离死也不远了。

    那孩子约莫十一二岁,嘴角渗出血迹,已没了意识,有邻里飞快跑去请大夫。

    当街纵马的几人为首的是个绫罗绸缎裹着的男子,配饰叮叮当当挂了一身,看起来挺瘦弱,眉目间却有一股戾气。

    陈良玉没来得及管他,从马上翻下来,并指贴上男童脉搏,脉搏跳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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