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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世界之王》 20、第 20 章(第2/3页)
了回来,卢氏忙起身,亲自替他掸着长衫,又问他要不要吃茶,康年说道:“要!”接过茶猛喝了几口,才苦笑道:“这半天,能接七八十个电话,我这嗓子都冒烟了!”
令年笑道:“大哥你的衙门到底是在邮传部呢,还是在电话局?”
康年道:“我知道你是笑话我官小,可我虽然不是什么?中堂咧,王爷咧,还是愿意急百姓所急的。”他叫慎年走进书房,正色对他道:“你说的事情,我已经跟上?海道台提了,请他和?江苏巡抚一起联名上?折子给朝廷,拨国库和?府库的官银救市。再不赶紧拨,你看着吧,老?百姓挤兑起来,明天就要倒闭一批钱庄。这回比光绪九年那一次还凶险。”
于太太不放心,站在门口听着,问道:“怎么,各家钱庄都拆解不出来了吗?”
“哪还有钱呀!”康年倒跌回交椅里,“现在银根吃紧,整个上?海所有的钱庄加起来,现银兴许都不到两百万。市面上根本就没银子,所有的钱都投进股票里面去了,”他转向慎年,“我这两天叫衙门的人估算了一下,你知道这回上?海投进股票里的民间资本有多少?”他伸出五个手指,“加进伦敦股市的,统共不少于五千万两!五千万两白银啊!相当于咱们大清国整整一年的田赋!这一算,我才知道咱们上?海老百姓这么?有钱呐?这下好了,都被洋人卷走了。”
于太太唬得脸色都白了,“这还了得?”
康年苦笑,因为卢氏夜里同他闲话,知道了杨金奎追求三妹一事,便对于太太道:“不过呢,妈你是不用怕那个杨金奎了。他胆大包天,把咱们借给贵州铁路局的银子都投进了股市里,这回亏得一分不剩,算是捅了大篓子。云贵督抚已经给英国领事打了几个电话,要立马押他回贵州,好重重?治罪呢。”
慎年微微一笑,对康年道:“重?重?治罪,倒也不会。他和?铁路局沆瀣一气,擅自抵押贵州路权的事情,要是被朝廷知道了,云贵督抚的顶戴花翎都保不住了。”
康年笑道:“这下如你的意了。”他现在无暇料理生意上的事,便都交给了慎年,还记得提醒他,“这两天庄子上?要不也歇业吧,等朝廷救市的银子到了再说。”
慎年道:“不能歇。一歇业,报纸上?还不知道要怎么写,百姓一慌起来,多少救市银也打不住。”
康年想到立马要自钱庄流出的源源不断的白银,“嘶”一声,重?重?锤了一记书案,泄愤似的,“迟早得治一治这些洋人。”
康年离开后,慎年在书房里翻看了一会账簿,见令年走了进来,他盖上?账簿,对旁边的宝菊道:“你先回庄子去吧。”宝菊应声离开,还把书房的门也带上了。
慎年瞥了一眼闭上的房门,他心?情不坏,脸上还带点笑,看着令年走过来,把那张纽约国际银行的汇票放在书案上?。刚才令年给阿玉加工钱的事慎年是听见的,他说:“怎么,你今天要当善财童子了?”
令年道:“虽然不多,也算我的一点心意吧。”
慎年没有收,说:“不管怎么样,也不需要你变卖嫁妆。”
令年叹口气,说:“现在想想,妈那时候生气也有道理的,一块玉牌能换不少钱,兴许真能救急呢。”
慎年摇摇头,把汇票折起来放在令年手中,“是给你自己防身的,不是给钱庄救急的。”手在她掌心?停了一会,他放开来,说:“我下个月去汉阳,你想不想一起去?”令年有些意外,慎年笑道:“你不是想坐小火轮,想坐江船吗?要是回来得早,兴许还能顺道去趟日本。”
令年憧憬了一会,却低下头,把脑袋摇了摇,“你去见邝老?爷的,我跟着算什么?呀?”
云贵督抚的电话跟催命似的,催得英租界领事点头,提前放杨金奎出狱。金波去接人,把股票的事情告诉了他一遍,杨金奎掏了掏耳朵:“你的意思是说,我花一百万买的这些股票,全成了废纸?威尔逊不是在南洋有橡胶园吗?让他把橡胶赔给我。”
金波道:“威尔逊早偷偷跑回英国了。那橡胶园也是假的,胶苗还没种下去呢。”说完,只怕杨金奎要暴跳如雷了,谁知杨金奎倒退回去,往号房里的板床上?一坐,手抚着膝盖愣了一会,才摇头笑道:“娘的,蹲一回号子,它?就比金子还值钱了,再蹲一回号子,擦屁股也没人要了。真不是人干的买卖。”他倒很平静,亏了一百万,就跟丢了一个铜子似的,拍一拍手,潇洒地走出号房。
仍旧回了一品香,虽然两个兜里空空如也,他倒摆出财大气粗的架子,套房住着,烟抽着,还送局票叫一群婊|子来陪着吃喝玩乐,黄炳光闻讯来给他送行,见杨金奎搂着一个斯文的女学生,正给对方嘴里灌酒呢。
黄炳光看得一愣,问他:“你不回贵州了?”
“回,明天就回。”杨金奎把女学生下巴掐了一记,嘿嘿笑道:“来一趟上?海,赔了一百万,讨了个识文断字的美人做老?婆,也不亏。”
黄炳光看那美人背过身去垂泪,恐怕也是被他抢来当小老婆的,心?里直道荒唐,问杨金奎:“你把那于三小姐忘啦?”
杨金奎摇一摇手,显然对那不识相的于三小姐没兴趣了,把玉牌翻出来,丢给金波,叫他去当铺随便换几千块钱回来,好等路上花用。云贵督抚这会怕肺都气炸了,杨金奎倒是不慌不忙。黄炳光问他:“你这趟回去,什么?打算?”
“哎!”杨金奎又把金波叫住,让他给自己买条假辫子,顺手耙了耙狗啃似的头发——他那天被印度巡捕扯着辫子拖回巡捕房,深感侮辱,这一放出来,抄起剪子就把辫子给剪了。“我这趟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们又没罢我的差事!”抄起烟枪往床上?一歪,杨金奎对黄炳光笑道:“不过我这一回,也是长见识了!什么?股票,都是扯淡。这天下稳赚不赔的买卖,就只有老?三样,”他掰指头列举给黄炳光听,“赌场,娼寮,烟馆。”
黄炳光看他那副愤世嫉俗的样子,没再多说,关照了几句,便告辞回到巡捕房衙门。他心?中疑惑,要摇个电话去于家,找慎年问个清楚,谁知还没接通,底下巡捕便来禀事,说是于家失窃案有下文了,黄炳光精神一振,忙听取了详情,这回电话也不打了,马不停蹄来到于家。
夜幕初上?,于家已经掌了灯,黄炳光直奔书房,往沙发上?一坐,才喘了口气,笑道:“这回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他从怀里郑重?其事掏出一个小匣子,放在案上?拍了拍,说:“你猜这是什么??”
慎年喜出望外,要掀开匣子,黄炳光却按住了,说:“你先告诉我,你家里的玉牌,是不是兄妹三人一人一枚?还是说它?是天生的一对,也分个龙佩,凤佩什么?的?”
这话问的奇怪,慎年把手收回来,坐在案后的交椅里,看了一会黄炳光,不露端倪道:“怎么,你看到另外一枚了?”
“果然如此!”见慎年默认,黄炳光吁口气,笑道:“为了令妹那枚玉牌,我是没少费周折。我知道,这块玉牌价值连城,小地方难得找到主顾,那贼人保准也不敢在江浙一带露面,就只叫人去京城各大玉器行去打听。结果倒真没白费功夫。”他把匣子打开,小心翼翼取出里头被丝绢裹着的玉牌,一面说道:“我是再三叮嘱,叫他们找那块令字牌,所以看到这一枚时,倒也没在意,可我回头想想,如此珍稀的翡翠,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两枚,还同时出现了?就算不是同一枚,一定也有点渊源,便叫底下人再回去拷问那玉器行的伙计,给他看了追捕文书,还吓唬他是洋人家里丢了玉牌,果然玉器行的人招供了,他们摆出来的这一枚,也是贼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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