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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过期苹果》 15-20(第11/12页)
孙子都没有了,就真的没有可以惦念的东西了。
所以他究竟是因为脑瘤头痛而坠下楼的,还是因为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牵挂的人,所以翻下窗台的呢
没有人知道答案,梁初楹最开始就对他说过,你是找不到你想要的答案的。
屋子里的梁设慢慢开始变得透明,睁开眼又是一天清晨,太阳从东方升起,老头没有吃饭,古板的脸上挂着又薄又皱的皮,手上层层叠叠地长满了棕灰色的斑,一步一步爬上了窗户,看了眼太阳,好像什么也没想,就跳了下去。
当他开始频繁忘记带钥匙,忘记关煤气灶的火,忘记给阳台的花浇水,忘记吃药的时候,才意识到遗忘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孙福生什么都忘记了,但是记得果果,记得小曜,记得自己亏欠他们许多,最后也没还清,只留下了那张他坐火车来霖城时捂在棉服口袋里的存折,还有一张没完全痴呆时写下的潦草的纸条。
【我所有的钱,所有的爱,都要留给我的女儿果果,和我的外孙小曜。
——孙福生】
梁初楹说:“时间要到了。”“……谢谢你。”
他偏开眼睛笑了,无声地做着口型,热雾从他唇齿间溢了出来。
“呆子。”
梁初楹咳不动了,安静地喝掉半杯水,找了个毯子蜷在沙发上,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哑着嗓子给她爸发语音:“家里怎么没感冒药了啊,我感冒了,咳咳咳咳咳咳。”
半个小时以后梁庆才回:“你先叫个外送,我今天早点回来,还是很严重的话咱们去医院。”
这回答不太正常,一般来说,她爸都会说:你先找梁聿。
梁初楹抿一下干涩的嘴唇,打字:“梁聿呢?”
她爸回:“梁聿这段时间好像跟朋友去澳门玩了,估计要一个月左右吧。”
他好样的,断得干净,一个字没跟自己说过。
梁初楹看了一会儿,不高兴,没搭理,拿着手机去灶台,搜了一个煮红豆粥的视频,一步步跟着做,中间不小心睡了一觉,锅给烧干了,她拎起把手准备倒掉,被烫了好一下,烧干的锅掉在地上,翻了一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梁初楹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烦烦烦。
好奇怪好奇怪好奇怪好奇怪好奇怪好奇怪。
明明是她要让梁聿离她远点的,现在又自顾自烦闷起来。
第 20 章 变质
把锅打翻以后,梁初楹就失去了吃东西的欲望,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又窝在了床上,空腹吃了一粒感康,药效上来,困意便再次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她眼睛支起两条缝,滑动一下手机,看见祖佳琪的消息,摁进对话框里发出一个带鼻音的语音条:“我一觉醒来就感冒了,鬼知道怎么回事,家里还没人,刚刚煮东西还把锅给翻了,算了,现在还是躺着什么都不动得好。”
十多秒后,手机再度亮起,梁初楹看了一眼,发现是晏文韬。
正感疑惑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发错了消息,本来应该回复祖佳琪的,结果发到晏文韬那边去了。
再一眨眼,梁聿还是站在衣柜门口,手中还是捏着那张轻飘飘的照片,但又觉得似乎变得沉重了一些。
外头的光是暖色的,黄澄澄地汇聚成一片热海,流进窗户里,淹没人的脚踝,梁聿瘦条条的影子就印在破损的照片上。
廉价的幕布,古板老头奇怪翘起的唇角,以及一大瓶不知道被多少人抱过的可乐,一个表情皱巴巴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为什么我根本就没认出他……”梁聿以为自己会哭,怎么也该稍微掉两滴眼泪下来,但是心里却空落落的,他的心脏像是用石头和泥捏出来的一样,为什么没有那么剧烈的触动,只知道眼底干得发疼。
梁初楹又变成了蓝火,像是没什么力气了,移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她很沉默,她的沉默像要破壳的虫茧,好似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钻出来,可是最后还是被压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疲惫,梁初楹的嗓音是沙哑的,声音像一根在微风里飘荡的丝带,说着:“……你记得孙红萍长什么样子吗不记得了吧。”
梁聿捏着照片的指尖加重了几分力气,他脑中空白一瞬,倒是真的没有任何印象。
可那是他的妈妈,他怎么可能连孙红萍的脸都记不起来,也没有认出果果。
梁初楹很慢地飘到孙福生往下跳的那个窗台,话语轻得失去了重量:“是啊……为什么不记得了呢我又为什么不记得呢!”
两个人都静默着,梁聿的脚未能挪动哪怕一步,他的呼吸由重变轻,再由轻变得更加重,眼底却仍旧灰茫茫一片,像今年新下的雪,覆盖掉所有的情绪,只剩下一片茫然。
“出太阳了,我们回去吧,这个定金,你应该满意了。”梁初楹说。
梁聿没听她的,走到窗前,突然想伸手抓她,被梁初楹躲开了。
“你到底知道什么!”梁初楹的睫毛抖了抖,她把册子合上,突然间有些沉默。
聂湛又问她:“可以吗?”
梁初楹看看他,说了“好”。
进小区大门要得到里面住户的允许,梁初楹让保安联系了金母,得了允许才进去。
聂湛进不去,所以每次都只能站在墙边给金友媛递东西。
梁初楹进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围墙边上的金友媛,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回家,结果那个聂湛明明都摔得那么惨了,还踩着石头扒在围墙边上冲金友媛笑着招手。
她扯都扯不动,金友媛频频回头看他,聂湛跟她说:“下次还在这儿——”
梁初楹恶狠狠回头警告:“不可以。”
再往楼梯间走的时候,梁初楹把手表和那本册子一起给了金友媛,问她:“怎么和那个人认识的?半夜里偷偷跑出来太危险了,以后绝对不能这么做。”
金友媛抱着那本册子,重重点了几下头,然后才开口:“就是……每天早上上学的时候,总碰见他在小区门口发传单。”
全是旅游宣传的传单,每天早上都会往她手里塞一份,然后腼腆地笑着说让她假日去那里玩玩。
有一次金母去那堆排得乱七八糟的电瓶车里找自己家的,金友媛得了空能跟他聊天,她问他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聂湛只是笑,说:“对啊,到处都很好玩。”
金友媛每天早上会偷偷跟他搭几句话,一来二去就熟了,她说因为年纪小,父母工作忙,她总不能出去玩,聂湛就经常给她拍照片。
在上楼的时候,金友媛拉着梁初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拼了个单词,小姑娘低着头,声音温温的:“他说他可以当我的——”
“e-y-e.”金友媛撒了手,“我知道,这是眼睛的意思。”
梁初楹侧目看了看她,沉吟一下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那件校服上的校徽明明是三中的,在他从包里翻册子的时候梁初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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