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乡下来的[无限]: 21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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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下,其他人面部肌肉也多少有所放松。

    安溪笑了笑, “说起来,我有点好奇,只是单纯的好奇, 你是叫季同还是季同学?”

    季同脸上出现了无奈以及一种又来了的表情。

    “哈哈哈,我就知道。”有个学生道:“他原来叫季,但是大家叫着怪怪的,就叫他季同学,后来……忘了什么时候,有谁给他取名叫季同,他自己也同意了。”

    安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季同这个名字,一定是02年之后取出来的,因为02年还有人叫季同小季。

    很好,一个大进步。

    学生们对朱老师的记录没有情绪,说明他们相关的记忆跟情感都被模糊很干净,或者直接被抹去了。

    季同的名字是02年之后的事情,季同对此还有感觉,其他同学也能说出来由来,说明跟其他失去记忆的学生一样,他们对于生活类的记忆还有模糊的印象。

    安溪在纸上写上治疗目标:

    重新对自己的身份有认同以及信任。

    四班有严重的自毁倾向,这种倾向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失去几乎所有的记忆,环境对他们的影响,他们自己认为自己是污染衍生物,门里出来的假人……等等,等等。

    但安溪认为,最核心的问题,不是以上,而是他们在失去记忆之前的经历,那份经历是一定是某种意义上说非常可怕的,可怕到让他们哪怕失去记忆,灵魂也一直忐忑不安,想要死去。

    这是根本。

    因为哪怕失去记忆,大家都认为是假货,自己也这么想……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同时产生同样的倾向。性格不同,经历不同,他们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有人可能会证明自己,有人可能会躺平任由外界怎么说,有人可能破罐子破摔……更何况学校没有放弃他们。

    学校还在试图找出真正的证明,这些学生是真实的,但是奈何学生自己认为自己不是。进度才会一直停留在这种尴尬的局面。

    所以安溪认为,一定发生了一件哪怕所有人都不记得,也在潜意识里影响所有人的事情,才会让所有人都有相同倾向。

    考虑到四班学生想要让她用静静的污染毁灭自己,以及静静没有回来,朱老师出来之后的样子。

    安溪认为这件事里引导学生们的情绪应该是——愧疚。

    安溪快速思考着,底下有同学因为季同的名字这件事衍生出其他的小话题,都是某些学生过去的“蠢”事。

    安溪没有打断他们,她将接下来的事情捋了捋。

    四班这边结束后,就要着手清理学校多余建筑,或者说所有建筑,然后剩下来的就是要解决的重点。

    是的,安溪一开始就没准备重点打击某一些建筑,她的计划是先用污染清理掉一批没问题的,那么剩下清理不掉的就一定是有问题的。

    至于怎么清理这些有问题的,安溪的思路非常清晰——

    这里可是学校!

    学校里什么最多?难道是老师跟学生吗?

    别傻了!

    纸最多!知识最多!

    清理不掉,就用知识烧呗。

    多犁几遍,安溪保证学校这块地上干净到能种蓝星的菜!

    她的计划非常详细,详细到能清楚看出来这不是最近的计划,只是有一些细节还需要调节。

    不过考虑到她现在跟制定计划的时候,多了很多的污染以及清理高大建筑的经验,比如原员工楼什么的。

    安溪甚至觉得这个计划有点保守了。

    不过没办法,她一直是个贴心的好学生,总要考虑教职工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安溪收回飞走的思绪,将注意力放在眼前,最简单最快乐的工作放在最后,现在是繁琐复杂但必不可少的工作。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请允许我们先离开了。”

    拟发道。

    安溪没有抬头:“请稍等一下,还有一点事情。”

    “你想让我们放弃我们原来的打算,这点我们已经知道了。”拟发回头看向因为突如其来的对话,重新恢复成原来苍白忧愁的同学,好像先前讨论时脸上偶然出现的鲜活只是她的错觉。

    “我会认真考虑的,学校处理之后,或许有需要到我们的地方。”拟发认真道:“你不需要把时间精力浪费在我们身上,我们会自己解决的。”

    “很抱歉,暂时不行。”安溪道:“因为你们的事情已经不单单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里面还包含了朱老师的情况。”

    “那份记录相信你们已经看到了,朱老师情况堪忧。”安溪解释:“从记录上看,我的猜测是他用了某种办法找到了你们,我想要治疗朱老师,就要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找到源头,才好治疗是不是?”

    拟发听完就知道安溪的意思:“你想通过我们找到当时发生了什么,这个思路我理解并认同。但是这里存在一个问题,我们不是那些人,我知道你想要证明我们是真的,但是如果我们是真的,这些记录我们怎么没有感觉呢?”

    “没有人能证明你们是真的,也没有人能证明你们不是真的。”安溪温和道:“这就是现在的难点,没错吧?”

    “那么我们抛开真假,你们认为你们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个问题我们早就想过很多遍。”拟发平静道:“猜测很多,但最后我们认为最准确的一个猜测就是,我们是静静污染的衍生物。”

    安溪有些意外,这个说法是她不曾想过的。

    “门污染出来的那些‘人’,最初是很难分辨真假,但是教职工仍旧能够分辨出来,甚至相处久了的学生也能分辨出自己同伴的真假。”拟发道:“毕竟‘人’的伪装再怎么真实,在目的是侵蚀的前提下,行为总会露出破绽。”

    “我们不同,这么多年以来,我们确定我们里每一个人都没有要侵蚀学校其他人的意思。”拟发:“我们每个人都在刻意拉开跟其他人的距离。”

    安溪安静听着,时不时点头表示回应。

    “我们也曾在课堂上,思考讨论过,关于我们到底是谁的问题。”拟发垂着眼,错开安溪的视线:“我们观察过正常的学生,在他们还活跃的时候,通过观察他们寻找我们跟他们之间的异同。”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他们的情感我们也有,他们的血肉我们也有……我们又去找了过去四班的记录。”拟发:“那是四班班主任跟老师们对学生的记录,在记录里每一个学生都那么……不同。”

    “他们不可能在失去记忆但没有失去常识之类的本能的情况下,变得像我们一样,怯懦、畏惧、恐惧生又恐惧死。”

    她听到身边沉重的呼吸,停顿两秒,抬眼看向安溪。

    奇怪又没有那么奇怪的是,安溪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平和的包容的,好像无论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能处理好的那种来自于强大者的包容。

    在这样的注视下,拟发感觉呼吸都好像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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