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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鉴定一下崩坏漫画男主》 80-90(第4/13页)
他的眼睛很温柔,也很真诚——但是诺瓦莫名感到了一种奇异的、令他下意识想要逃避的压迫感。此时他明明可以俯视对方,另一人的影子却像是夜晚弥漫的海雾,一点点困在了他的手脚,令他朝向未知的海域坠入。
他向来不喜、甚至是厌恶有人和他道歉的。心理医生告诉他,童年时发生的悲剧会让他的情绪年龄永远停留在那一天,直到他真正地、彻底地接纳自己——蠢话,当时他想,他绝不会被些不可控的有害情绪操控。
但是此时他有些后悔了。某种难以抑制的情感一点点漫了上来,失控的痛苦折磨着他,让他迟迟无法发出声音——那似乎是一种令人可耻的恐惧,一种被剥夺理性思考能力、即将被迫深陷不明中的恐惧。
“您该向我伸出手来。”一个声音轻声提醒他。
他下意识照做了,随即有一个轻柔得就像是羽毛般的吻,隔着手套落在他的手背上,而他裸露在外的手腕却被人一点点箍紧了。
“您并没有生我的气,”对方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只是不知道此时该做些什么,对吗?”
“……我该说这不是你的问题,或者说其实我也有错。”诺瓦听见自己冷冷地回答:“然后我们双方再一次达成和解,合作得以继续深入。”
“不。”另一人好像叹了口气:“您在此时该给我一巴掌,然后骂我怎么可以仗着您不懂人心,就这样过分地欺负人。”
……
毫无道理的,那个人令他联想起流石滩上一块古怪的、不知为何尚未被漫长的时间残蚀成碎石的巨大灰色矿石,断面坚硬且光滑,却过于易碎,无法打磨成纳塔林人常用的箭尖与石斧。在幼年时,那块冷硬锋利的巨石多次划伤他的手脚,困厄他的脚步,吸收他的体温却不予回报分毫——直到月亮升起来了,他躺在碎石堆里,那冰凉的、苍白的断面竟像未经打磨的镜子一般,反射出无数张他淌血的脸。
他看见了那个人的眼睛。
安静而虚无,是他头顶高悬着的、荒芜灰白的月亮,忠实反射出他的阴暗、彷徨、软弱和那些折磨着他的野心与欲望。
不论他是无信者,是救世主,是痴心妄想的疯子,是供诸神逗乐的小丑,或者是阿祖卡,那个人看他的眼神好像永远都不会改变。
……因为他看不见他。
……
回校的后半程,被安置在车厢里的老车夫始终没有清醒,不知是被真被吓得够呛还是某人的魔法作用。教授在随身携带的羊皮本上奋笔疾书,歇息时手指却下意识摸索着另一只手的手腕。
直到夜色渐深,马车终于进入了白塔镇,诺瓦盯着窗外,此时路上马车与行人都已变得稀少,直到拐过一个街角时,他突然示意另一人停车,然后从一个还在街头游荡的报童手中买了一份当天剩下的报纸。
“……”
“马车得停在这里,车夫大概在十分钟后清醒,接下来我们要走路回去了。”
得到意外收入的报童已经欢天喜地着跑远了,他的助教打开车厢门,温和地嘱咐道。见他脸色不对,对方顿了顿:“怎么了?”
教授没有回答,眉头紧得死紧,他再次迅速翻了一遍那份报纸,忽地啪得一声合上了。
“我要回校,先回一趟宿舍。”他的神情变得格外冰冷:“他们宣称杀死比尔·法姆的凶手已经找到了——开什么玩笑?”
他罕见地粗鲁低声骂了一句什么,随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另一人接过他手中的行李,顺便理了理他歪斜的衣领。
“好,我送您回去。”对方没有问太多,只是伸手搂住他的腰。
“放松,别紧张。”金发的魔法师在他耳边低声说。随后诺瓦感到浑身忽然一轻,失重感乍起,他下意识闭上眼睛,抓住了另一人的衣服,身体也本能向着温暖的气息凑了过去。
他们像一阵穿梭在大街小巷的风,呼啦啦地卷起商户的门帘,和那些横七竖八斜斜晾晒的衣物与被单,惊得一大群正在地面觅食的母鸡扑闪着翅膀四处逃窜,但是偶尔几个匆匆走过的路人却对此毫无所觉,只是低声抱怨着夜晚的风怎么突然这样大。
直到风声停歇,诺瓦勉强睁开眼睛,便见到自己熟悉的宿舍——另一人已经礼貌地松开了他,正帮他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温暖的指腹时不时蹭过他的脸颊。
似乎有点过于亲昵了,但是教授现在没心情计较,他绷着脸扑到书桌前,抄起几张纸就往门外走。阿祖卡瞥了一眼,发现是一叠有批改痕迹的论文和课表。
“我要去见猫头鹰,或者副校长怀亚特。”黑发青年站在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脸来盯着他:“你能不能找找他们现在在不在学校?”
神眷者从善如流地闭上眼睛。金发在他的脸侧浮动,似乎在倾听风声中传来的信息。
“……去校长办公室吧。”他睁开眼,若有所思地说:“猫头鹰和怀亚特都在,他们似乎在等你。”
第84章 牺牲
夜色渐深,白塔大学里很安静,安静得不太正常。
往日里这个时间点还能瞧见上完晚课的教授和学生,但是此时唯余有淡淡的夜雾,和些微嘶哑的虫鸣。
一路前往校长办公室时,走廊上有几名教授看见诺瓦时纷纷神情一变,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见他脸色阴沉、脚步如风的模样,最终也没人敢上前。
开门的是副校长吉布森·怀亚特,平时总是笑眯眯的胖老头此时脸色并不好看。他看起来对俩人的来访毫不意外,侧身将人迎了进去,猫头鹰则占据了办公椅,正背对着他们。
诺瓦毫不客气地将那份刚买的报纸甩到办公桌上,上面的照片分明是一张异常熟悉的脸。
“请给我一个解释。”黑发青年看向怀亚特,脸上如凝冰霜:“您曾答应我会尽量拖住那些人,但是这五天我甚至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是任何消息——直到踏入白塔镇,我才从一份报纸上得知了杀死比尔·法姆的凶手已经落网。”
他用指关节敲了敲照片上神情仓皇的年轻人,音量渐渐提高:“白塔大学的平民学生马代尔·拉比杀死了法姆伯爵的独子比尔·法姆,开什么玩笑?!”
那个傻兮兮的、单纯得甚至有些愚蠢的年轻人怎么可能策划出如此阴毒缜密的计划,然后嫁祸于他?
怀亚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带着血丝的眼中流露出内疚,但最终只是沉默地望着他。
诺瓦迫使自己重归冷静。他从怀里掏出了几份论文和一张课表,一一摊开在桌面上:“因为拉比先生选择的选题是流浪者与远旅之神,所以他曾求助于我,我也同拉比先生约定过进行论文答疑,这是之前几次答疑时的留痕。比尔·法姆死亡前后几天拉比先生是满课,而且死亡当天他换了课,所以我在课表上有所标注,这些事可以询问任何学生,他们都能证明拉比先生那几天没有作案时间。”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再往前推论,拉比先生和比尔·法姆唯一一次产生交集是我的公开课,当时双方仅有的几次接触都在众人的见证下,就算之后俩人有私下里的接触,那也——”
怀亚特疲惫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拉比先生是平民,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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