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症候群[快穿]: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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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很差了,是最差的那段时间。

    因为长期与母妃一同被圈禁在这冷宫当中,吃穿用度的份例从内务府开始一步步向这内城最西北角的宫殿,一环接一环地克扣,真正到他们手上的已经没有多少了,本就是天生多病身,再缺乏温养的条件,于是无声无息地衰败下去。

    他那时的身体状况,就像是外表好看,而内里破碎的纹路清晰可见,一件漏风易碎的琉璃瓷器。

    吹一阵冷风,走三步路,能咳两次血。

    漫天风雪淹没破败的宫殿,纷纷扬扬的雪片和朱红色的殿门一起吞没了他。

    辛禾雪记得他十八岁生辰过后,灵魂和这个小世界终于能够融洽相处。

    而恢复清醒意识没过多久,母妃病逝了。

    也许是因为天气变了,也许是因为积年累月下在饭食中的慢性毒药。

    辛禾雪将肩上的斗篷解了,交给自幼跟随在身侧的侍女,他撩开衣袍,跪在白色的宫殿中央,面对的是母妃的灵枢。

    他的手掌心抵住冰冷的地板,动作缓慢,但完完整整地磕了三个头,直到额前浮现浅淡的红印,向这位给予自己第二次生命的女性道别。

    在撑起身来的一瞬间,辛禾雪右手搭上身侧的矮几,左手却忽然无力地发软,眼前白点黑点从下方升起来,在视野中心炸裂开。

    病恹恹身躯一歪,手腕瞬时产生刺痛感,但勉强重新撑住了。

    侍女慌忙地搀扶起他,“殿下……”

    辛禾雪抵着额角,侍女将银色斗篷重新拥到他肩上。

    宫殿中响起心肺都要碎出来的咳嗽声。

    侍女:“殿下!奴婢、奴婢去唤太医……”

    辛禾雪淡声:“不必。”

    在侍女双手颤抖地捧住鲜血淋漓的帕子时,辛禾雪舌苔发涩,他虽然才真正摆脱痴傻的状态,但太医院里会有多少人手与其余嫔妃的家族私下勾连,在这个由权力中心向外,从上至下腐败成烂泥的王朝里,是可以估量的。

    他不会吃那些太医开的药。

    他需要一个足够安全,至少比当前安稳的环境以延续生命。

    辛禾雪记得自己当初的选择。

    父皇在半个月之后驾崩了,很巧的是,在宫内外奔忙国丧时,辛禾雪“丢”了一枚玉佩,在冷宫外墙的走道中。

    更巧的是,这时候司礼监秉笔太监从这条道走过,捡到了那枚玉佩。

    先帝壮年在位时,外戚干政,文官集团党争不断,而晚年先帝沉溺于求仙问药,宦官弄权,势力网遍及朝廷上下。

    辛禾雪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九千岁——游义。

    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任西厂提督,看起来和那些吊梢眼的干瘦太监全然不同,身穿绯红缎面蟒袍,身材高大,立在雪地中,从身形气质上看,更适合任职锦衣卫的指挥使。

    对方拾起了雪地里的环形双鱼玉佩。

    辛禾雪双目微微眯起,视线在和游义身后跟随的小太监成功对上之后,又若无其事地垂落,望着雪地,他鸦青色的睫羽颤了两颤,薄薄的雪片落在他的眼皮上。

    辛禾雪上前几步,伸出双手,从游义手中拿过了那玉佩,“多谢督主。”

    他抬眸,眼皮掀起,那点雪片在细腻的肌肤上化开,水珠顺着眼尾往下淌。

    游义面无表情,打量之后,“你的?”

    辛禾雪淡淡牵起唇角,“是,前两日不慎丢失了。”

    他的脸色苍白,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着病恹恹的气息。

    先帝虽然驾鹤西去了,但承继大统的位子还空着。

    遗诏上写的大皇子,还是三皇子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拿出遗诏的,是游义。

    而辛禾雪,看起来比母家野心勃勃还自作聪明的大皇子好掌控,又不至于像三皇子愚笨不可及,哪怕是扶植傀儡,他也像是最优选。

    病殃殃身体是他的弱点,也是伪装成一副好拿捏样子的优势。

    辛禾雪披着狐绒大氅离开,最后推开殿门前,他回眸看了一眼游义。

    暗淡天光里,对方像是生存在水泽阴湿之地的吐信毒蛇,又像是独行在藏原上的豺狼。

    辛禾雪不喜欢野性未驯的动物,但是等拔掉它锋锐的牙,再磨钝尖厉的爪,就是令他喜爱的狗。

    ………

    辛禾雪不记得自己做了几重梦境,可能是白天撒雄黄勾起了他对于五毒房的回忆,日有所思,则夜有所梦。

    第二日的早饭是粥,配菜是热了昨天晚饭的笋干肉糜。

    辛禾雪本就不需要硬性进食,只是为了在人类面前不显出异样,才和步锦程一起喝粥。

    步锦程眼睛一眯,忽然指着辛禾雪的脖颈侧方,疑惑地问道:“你这里怎么了?”

    辛禾雪试探地摸了摸他所指的地方。

    步锦程:“有点红,像是蚊虫咬的。”

    可是外面寒天雪地,哪里有蚊虫?

    辛禾雪眸中情绪变了变,他匆匆放下碗筷,回到卧房当中。

    长方桌上有一面铜镜,打磨得很光滑,人影清晰可见。

    解开云锦缎面的厚重大氅,接着是贴里的两层薄衫,雪色衣物坠落,在脚边堆叠成一团团。

    很多。

    很多红痕。

    细密地分布在肌体各处,印记深深浅浅不一,胸口尤受其害,淡粉色的两点变得殷红,有些肿了。

    辛禾雪太清楚这种痕迹是怎么产生的了,在上个小世界里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他对那种似痛苦似欢愉的体验记忆深刻。

    所以,到底是谁昨天晚上,偷偷草他了?

    辛禾雪眸中沉下来,咬了咬牙,拾起衣衫重新穿过披上。

    但是也不完全一样。

    因为辛禾雪的行为活动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所以对方大约只是像狗一样把他从头到尾舔了一遍。

    “吱嘎”的一声,房门推开了,步锦程仅仅看见了一眼衣衫不整的辛禾雪,立即又“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他真的很用力,房门上方的墙壁簌簌落了点灰。

    辛禾雪:“……”

    处男都这样一惊一乍吗?

    整理好衣衫,辛禾雪平静道:“进来吧。”

    步锦程踱步进入,低着头,盯着跟前的地面,像是犯错的大狗。

    辛禾雪疑惑:“你不准备看着我说话吗?”

    步锦程终于确认了辛禾雪穿好衣服,才抬起头焦急道:“你身上的痕迹这么多,都是哪里来的?”

    实话实说,昨夜住在僧房里的步锦程绝对会是辛禾雪的首要怀疑对象。

    但现在看起来,这位过于纯情的在室男,除非是演技太好,连辛禾雪也能骗过去,否则从辛禾雪对于对方目前的了解来看,步锦程还不至于有种到对他做出睡奸这种事。

    步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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