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妇: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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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登场的时候到了。

    只听“扑通”一声,嘉武侯身后的年轻将领跪了下去。

    “卑、卑职有证据,证明嘉武侯宋文予,及其次子宋洹之,通敌——”

    嘉武侯背立在他身前,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他猜测过许多种可能。

    刘淼骅镇失利,贺冲战死甬州,洹之受困三白山,西鹄仿佛随时能洞悉他的想法,在每一个不可能的时机窃走他本应夺得的胜利。

    他怀疑过身边的人,也暗中排查过他们的底细。

    唯有何兴,绝不该是何兴。

    这个无父无母,二十年来岁月一片空白,由他亲手提携大的故人遗孤。

    他对洹之泽之他们都未曾如此悉心的教导。

    这个由他引路成长起来的年轻人,究竟何时走上了这条与他成雠的路?

    在满场哗然之中,杨卓心内稍定,笑容重新回到了嘴角。

    “何小将军?你知道什么?不要怕,你慢慢说。”

    何兴忍着泪意,刻意不去瞧其他人的表情,他低垂着头,将手里的牛皮囊袋翻开,取出一把镶满宝石的银制小刀,和一封火漆信笺。

    “平素是我照料宋、宋侯爷的起居。这些不能见人的东西,多由我替他收着。”

    他顿了顿,拔开银刀刀鞘。

    “大伙儿都知道,北戎人以飞鹰为图腾,而绿羽飞鹰,是北戎阳陵王的专属徽饰。那一年冬天,朝廷援粮因雪灾无法按时送达扬川,将士们单衣饥肚,疲于应战。而宋淳之单枪匹马,冲入北戎大营,突袭北将柘尔汗,取其首级,乱其军心,立下不世之功。”

    他声音发紧,虽极力控制着音量语速,仍能听出几丝不忍和忐忑。

    “而在这一天之前,那个晚上。我起来解手,因怕吵醒了侯爷,便没有点灯,轻手轻脚地绕去了营后。我听见侯爷的声音,很低,但我太熟悉他了,不会认错。”

    “侯爷和宋世子宋淳之在低声商议——”

    “何兴你他娘的想说什么!”韩智抽刀就要劈上来,被鲍启抬手揽住了腰身。

    何兴硬着头皮说下去:“侯爷说,他已经跟阳陵王说好,会在阵中留个破绽。待他除了柘尔汗,助阳陵王拿到兵权,阳陵王就会向北戎大汗献言,与大燕和谈。”

    “宋淳之在这一役中打响了名号,成了将士百姓心目中的‘战神’,北戎兵退,献城池银两,假意投诚……”

    “何兴你简直不是人,侯爷一向如何待你,你岂能这样污他声名?你那一手剑招,还是淳之手把手教的,你竟然给他泼脏水!我从前怎么瞧不出,你是这样的卑鄙小人!”

    韩智红着一双眼睛,大声斥骂着何兴。

    嘉武侯身边几个亲近的人里,何兴年纪最小,大伙儿对他也是最和气亲善的,念着他亡父与侯爷之间的情分,都愿意多照顾他些。

    谁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在军中备受照拂的孩子,竟一瞬之间变成了他们不认识的模样。

    何兴忍着哭腔,将银刀推到膝前,顿首呼道:“我所言句句属实,这便是阳陵王送与嘉武侯的信物。而我手里的这封信,是昨天晚上,侯爷交与我的,因宋洹之失踪,侯爷心神不宁,便写了这封信,吩咐我悄悄送去伙头营,交给一个负责采买粮草姓方的帮夫。”

    “侯爷以为我不知情,其实我早已晓得,那方荻,就是负责替侯爷和阳陵王传信的人,这些年来,借着伙房采买之机,传递军情……”

    “何兴你——”

    韩智待要斥骂,却见嘉武侯闭目摇了摇头。

    杨卓命人将何兴手里的信笺送到姜巍面前,“姜大人苦练北戎文,想必认得这上头写的是什么,就劳烦姜大人替大伙儿解惑。”

    姜巍扫了眼书信,瞧见落款处独属于嘉武侯的印章,红彤彤的刺眼。

    就在这时,不知谁高喊了一声,“方荻要跑,快抓住他!”

    几个兵士动作迅捷,飞快按住了一个灰衣仆役。

    “没有,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什么书信,什么军情,我不过是个跑腿买办的人,放开我!侯爷救我,侯爷救命啊——”

    人被拖到杨卓面前,抖如糠筛。

    “我问你,何小将军说的,可是实情?”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跑腿的,我只是——”

    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随着一支羽箭破空飞至,那仆役方荻瞪着眼睛,嘴巴张的老大,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杨卓悚然回头,只见远处地平线上漫起一阵尘烟。

    无数黑黝黝的影子,鬼魅般越过黄沙移近。

    就在他失神这一瞬,手里的信纸忽被抽去。旋即腰后抵来一抹寒光,正是方才那绿羽飞鹰纹刻的银刀。

    姜巍满是胡茬的脸上挤出个笑,“对不住了,杨大人,这扬川主帅,怕您是做不成了。”

    “报——”斥候当先,举着火把快马疾弛至辕门外。

    “禀侯爷、姜大人,刘将军携平虏将士,前来襄助对战北戎!”

    第128章 转折

    骑队越来越近,大漠冰冷的月色下,一人黑马玄衣,满面风霜,率先踏过辕门,扑跪在嘉武侯面前。

    “卑职大意失察,以致被困骅镇,延误战机,还请元帅降罪!”

    一直未曾开言的嘉武侯缓步上前,一生刚毅的他,此刻也不免动容至眼眶发热。

    平虏援军被困骅镇十七日夜。

    常人只怕根本无法想象这十几天里刘淼所率将士遭受过怎样的磨难。

    在生死之际经历过怎样的艰难考验。

    嘉武侯张开嘴唇,想说两句宽慰的话语,一开口,却猛然喷出一股粘稠的血来。

    “侯爷!”

    “元帅!”

    “父亲!”

    在失去知觉之前,他朦胧的视线里跃入一张久违的脸。

    “好……”好,太好了。他们都活着,都平平安安的回了来。

    悬起的心终于落定回胸腔。

    嘉武侯倒在宋洹之的臂弯里,昏死过去。

    **

    梦月轻轻取下琉璃罩,用簪头挑了挑灯芯。灯色明亮了些,映着龛中佛像焕彩的衣衫。

    祝琰坐在斜对面的炕上,正对着一件新做成的小衣裳出神。

    犹记得刚嫁进来的那两年,老夫人还在的时候,每每有想不开的心结,祝琰就来陪老夫人抄抄经,在檀香萦起的轻雾中坐坐。

    老夫人并不急于开解她,两个人就那么沉默着,在无声流淌的时光里,把烦恼缓缓搁下。

    前年秋日老夫人默然离世,遗留下这间空荡荡的佛堂,祝琰独坐于从前的位置上,在茶烟香雾中消解自己的忧虑。

    自打宋淳之过世,家里接二连三的起波折,嘉武侯夫人身子大不如前,这两年越发显得疲倦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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