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妇: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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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外拿,摆在他书案对面的炕桌上,“你骂人也要注意影响,给底下人听着,泽之怎么做人呢?”

    身后传来清晰的体温,隔衣贴在她背后,一双大手从后围拢来,将她腰身箍紧。

    “我也没说什么。”他将下巴抵在她肩头,眯眼瞧她整理着案几。

    “不是二奶奶你交代的,要时时提点、教导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善待他的妻儿。如今我依言从命,二奶奶倒又来问我的罪。”

    祝琰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勾着他的指尖将他拖到炕边坐下。

    她站在他面前,视线与他持平,弯身捧住他的脸,“你啊,对弟弟妹妹们都没什么耐心,一说话就冷着脸,就算没骂人,那模样也很叫人害怕的。”

    刚要松开落在他脸颊上的手,被轻轻攥在一只大掌中,他拉近她轻声问,“那你怕我吗?”

    高挺的鼻梁低在她额上,一枚轻轻的吻落在眉心。

    祝琰顺势跌坐进他怀里,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把精心描画过的樱唇送了上去。

    冷凝的气息变得温和了,屋子里弥散着逐渐烘人的炽意。

    宋洹之将人按在炕角,领口的琵琶扣一颗两颗散了开,男人毛茸茸的脑袋在衣襟前蹭着,灼热的呼吸烫人,留在雪白的颈边。

    宋洹之想到初成婚的自己,兄长日日提耳面命,教他好生善待新妇。

    教他哄她疼她,教他出行要记得给她带礼物,教他带她出门散心,教他学着为她花心思,教他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对泽之,他确实严厉了些,方才有些话说得不留情面,还叫人时时盯着他不许他行差踏错。

    跟兄长比起来,他这个哥哥当得很失败。

    幸好有祝琰,能替他留意着家里人,时时劝着他收敛脾气。

    他有时觉得,他好像天生就注定,是要娶一个向她这样的人做妻子的。

    她柔软又刚毅,亲切又坚强,细心又果决。

    还有什么人能比她做的更好?

    还有什么人比她更值得他喜欢?

    祝琰用了好大力气才哄得他停手,坐在炕边与他拉远些距离,嗔怪地白他一眼,在旁拢着被弄乱的头发和领口。

    他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夫妻之间亲亲爱爱再寻常不过。

    他希望宋泽之能早点明白,如何珍惜身边的人。

    不要像他一样,走了许多弯路,给她带去了那么多的伤,在险些再也挽回不了的时候,才明白要怎么去相处。

    **

    许氏没有再提过要给宋泽之纳妾的话。

    祝琰转头扑在两个姑娘的婚事上。

    置办嫁妆,裁新衣裳,做房里的绣活,忙碌着驰哥儿,照应老太太,关怀许氏的胎。

    她的日子忙碌而充实,时光流转得飞快。

    这年冬天,许氏生了一对双生女儿,取名芫芫、芊芊。

    跟着到了腊月初六,是书晴出嫁的日子。

    虽然只是嫁去了城东,不是去什么山高水远的地方,杜姨娘仍是哭成了泪人,肿着眼睛躲在房里不敢见人。

    送走书晴后,院子里仿佛比从前空旷了不少。

    虽有新降生的小姑娘们为家中添彩,但月份太小,寒冬腊月又不敢抱着她们出门,嘉武侯夫人的院子里,时常叫人觉着冷清。

    书意的日子定在年后三月中旬,似乎受书晴出嫁影响,喜庆的气氛中,反而多了丝丝伤感。

    书意往嘉武侯夫人处和老夫人的院子里跑得更勤了,将来出了嫁,虽能时时回来,却远不是现在这般方便无束。

    双胞胎的洗三礼祝瑜有事没能来,待百天这日,趁着往各家送年礼,特地来瞧过一回。

    两个小姑娘有些瘦小,许氏生产那天遭了大罪,险些难产生不出来。宋泽之在外头听得心惊胆战,到得半途硬生生闯了进去,在许氏产床前边哭边打自己嘴巴,“都怪我,是我混账,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再也不拿那些混账话来挤兑你,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活着,将来你想怎么待我都成,你起来打我骂我,我保管不回一句嘴,从此后我这条命就握在你手里,是生是死全由你定,宝鸾,我后悔,我好后悔,你快好好地,好起来吧,算我求你成不成?算我求求你了……”

    当着人前说了这么一大段话,过后难免就成了大伙儿打趣的谈资。宋泽之倒像是脾气当真改了,笑嘻嘻听着也不回嘴。

    历经过生产这道生死关,险些失去了心爱的人,祝琰猜想,他多半是真正学懂了珍惜。

    祝瑜往上院跟嘉武侯夫人请了安,寒暄一阵就随祝琰回了蓼香汀。

    “你家里接连办喜事,你忙着,想你不得闲,好些日子没能来跟你说说话。”

    祝琰瞧长姐两腮微凹,似清瘦了许多,“年后瑟姐儿入宫,你要忙得事也不少,宫里头繁文缛节又多得很,我猜想着,你定也不清闲,因此也没下帖子邀你过来。”

    祝瑜叹了口气,“娘娘入宫,繁文缛节的事都是礼部在承办,我倒不用跟着添烦。这阵子身子不爽利,从入冬就患了风寒症,一直断断续续的不肯好。你家里又是孩子,又是老人家,我怎么好来打搅?”

    听说她病了,祝琰便有些担心,探手抓住她的指尖,果然冰凉凉的,“严重么?如今可都好了?”

    祝瑜笑着推了推她,“早好了,不必挂心,我命格硬的很,一场风寒又能拿我怎么样?我瞧着你倒是丰腴些,这些日子这么忙,气色倒也不错。前阵子母亲还念叨着,说要喊你回去叙叙话,我给拦住了没叫她来打扰你。”

    去年春天祝瑶回京完婚,祝夫人夫妇也跟着回了京城。

    三不五时就喊祝瑜祝琰过去,不是催着快些生养多几个孩子,便是教他们如何如何笼络丈夫和婆母的心,攥牢管家的权力。

    祝夫人还是那个祝夫人,性子半点没变,便是父亲也拿她没法子。

    好在姐妹俩都是有主意的,当面只好声应和着,回过头该怎么做仍怎么做。

    祝夫人气得骂人,却拿她们没法子。

    如今祝琰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姑娘,当家理事这么多年,有些话听个音就能听出隐情,寻常事根本瞒她不过。

    就比如眼前的祝瑜。

    这样消瘦,这样精力不济,这样强颜欢笑。

    一定有事发生。

    祝瑜不肯说,祝琰便也不多问,何必惹她再难过伤心一场?

    她有她自己了解内勤的渠道。

    没两日,祝琰就打听到了。

    乔翊安前阵子奉旨去南边巡盐道,那边的官员们进献了一位美人。

    过往乔翊安见过的绝色佳人不知凡几,他在外素日分流,却不会轻易将人带回后院。兴许这美人实在特别,他竟破例许了她一个妾位。

    祝瑜一向懒得理会他那些风流账,这回却几番被美人挑衅,便狠狠发作了一回。

    “多半是为这件事,有些龃龉。乔大奶奶几日没跟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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