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有令: 第一章: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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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元三十六年间,六月十二,夏至。
    今年的夏天似乎来的特别迟,都已经是夏至了,可是连接几天的大雨,风中还带着几分春末的寒意。大雨滂沱,街上偶有行人经过,也是步履匆匆的,似乎想要尽快找个避雨的地方,能够避开这漫天大雨。
    卖果子的小贩眼见着今天的生意又泡汤了,便挑起担子往家赶。走到长青镖局门口的时候,天边突然炸开一声惊雷,小贩吓了一跳,肩上的担子一歪,竹筐掉落在地,果子滚了一地。小贩咒骂了一声,赶紧蹲下来去捡果子。好不容易将滚了满地的果子都捡回竹筐中,小贩正要弯腰捡起最后一个,却突然瞥见那流向果子的雨水竟然是红色的。
    红色的雨?小贩有些讶异的捡起果子,站直了身子抬头望去。他现在就站在长青镖局的门口,只是平日里不论刮风下雨都开着大门的长青镖局此刻却是紧闭大门。台阶上已经被大雨打湿,就连门口都不例外,那红色的雨水就是从门内流出来的。
    小贩犹豫了片刻,捏着手里的果子走上台阶,敲了敲门。门内静悄悄的,除了漫天的雨声,再无其它的声音。小贩皱了皱眉,却没有再继续敲门,转身想走。然而,小贩才刚转身,就听到身后的大门传出‘咯吱’一声。小贩再次转身,只见那紧闭的大门开了条门缝。小贩迟疑了片刻,走上前去:“有人在吗?新鲜的果子要来一些……啊……”
    推开大门的刹那,小贩原本想要贩卖果子的话语成了凄厉的尖叫。满院的死人,一个个死不瞑目的张着一双眼睛,有两具尸体正靠在大门上,脖子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都已经快流干了。
    “杀人了,杀人了,来人啊,来人啊!”小贩跌跌撞撞的往后退去,惊慌失措的尖叫着,转身冲入了雨帘之中……
    云城知府带着衙差匆匆赶来的时候,长青镖局的门口已经聚了许多听闻消息前来看热闹的百姓。雨声夹杂着百姓的议论声,熙熙攘攘的,吵的人耳朵疼。知府挥了挥手,让衙差将看热闹的百姓都给赶得远了些,随后带着师爷和仵作走进了长青镖局。
    长青镖局,天下第一镖局,曾经有多么煊赫气派,现在就有多骇人可怕。
    只见长青镖局满院都是死人,且一个个死不瞑目,每个人的致命伤都在脖子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几乎砍断了脖子,以致于头部和身体呈现出一个扭曲诡异的角度。不仅如此,那靠近大门处还站着两具尸体,也不知这两具尸体是如何站着这大门这儿的,他们的致命伤也在脖子上,头耷拉着几乎要靠近肩膀,鲜血顺着大门的门缝流出,被雨水冲下台阶,汇成了红色的雨水。
    这骇人的一幕,让几个有经验的衙差看了都忍不住转过头去干呕起来。知府是个读书人,哪儿见到过这样的场景,脸色苍白如纸,身子都在微微打颤。满院的死人,地上的积水被鲜血染红,知府站在门口唯一一块儿干净的砖地上,都不知该往哪儿迈脚才是。
    跟在知府身后的仵作看了看院子里惨状,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从何看起才是。这个时候,一道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李大人。”
    李知府循声转过身,只见一年轻男子趁着一把油纸伞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在这漫天大雨之中,这年轻男子走到极为稳当,犹如一柄即将要出鞘的寒刀,不仅是百姓为其让路,就连大雨都似乎躲着这年轻男子一般。
    见着来人,衙差也没有阻拦,给来人让开了路。年轻男子走上台阶,来到李知府面前站定,随后收起手中的雨伞,露出了真容。男子穿了一身水绿色的斜襟长袍,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剑眉星目,五官棱角线条分明,目光深邃锐利,不自觉的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原来是沈少盟主。”李知府说着,抬起手向着来人抱拳作揖,算是打招呼。不得不说,这虽不是他第一次见这武林盟主,可每次见着,他都一时半会儿的回不过神来。沈铮年纪轻轻,十九岁就能坐稳少盟主的位置,其本事可是让人不能小觑的。
    “李大人多礼了。”沈铮向着李知府回了一礼,随后开口说道:“在下来这儿是为了长青镖局而来,不知李大人可否让在下进去一看?”
    “沈少盟主想进就进吧。”李知府苦笑了一声,转过身给沈铮让开了路。
    沈铮冲着李知府微微点了点头,走进了大门。此时雨势渐小,可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伤口都被雨水泡的发白肿胀的尸体,依旧骇人。沈铮再次撑起伞,面不改色的走近院子,检查了几具尸体之后,沈铮抬起头看向前厅,长青镖局总镖头许昌茂的尸体被人钉在了前厅正中的墙上,再仔细看,那前厅里的柱子上满是刀劈剑砍过的痕迹。
    李知府强忍着恶心,撑起伞走到了沈铮身边,捂着口鼻尽力不让自己低头去看地上的尸首,瓮声瓮气说到:“本官已经让人去看过了,长青镖局满门六十八人,无一活口,所有人都死了!这凶手实在是太过狠辣了一些,就连许总镖头的一双儿女都不放过。可怜那许家小姐,才刚定亲呢。”
    沈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的尸首。三天前,有人给他传信,说是长青镖局出事了,要他前来相助。信中虽未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没能见到给自己送信的人。可是他还是选择过来看看,只是没有想到,他紧赶慢赶的,还是来迟了一步。
    长青镖局惨遭灭门,那给他报信却不露面的人是不是就是这幕后凶手,之所以给他报信,是为了让他过来给长青镖局收尸的?
    沈铮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有一点,沈铮很肯定,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一件普通的凶杀案,长青镖局的镖师各个身手了得,长青镖局总镖头许昌茂更是武功高强,在江湖上也是能排的上名的。能灭了长青镖局满门,此人来头怕是不简单,再让这些衙差去调查,只怕也是白白送命。
    想到这,沈铮转过身看向李知府,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李大人,在下有一言,不知该讲不该讲?”
    “沈少盟主客气了,有什么话,沈少盟主直言便是。”
    “李大人,长青镖局的事情恐怕不简单,李大人不妨将此事交给在下来处理。在下一定会抓到凶手,还许总镖头一个公道,也会给李大人一个交代,如何?”
    闻言,李知府皱眉沉思起来。长青镖局严格来说,也是江湖门派,沈铮作为武林的少盟主,由他来彻查此案也不为过。再者,看着满院子的惨状,李知府自问也没有能力去追查到底。思来想去,这件事交给沈铮都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不过,想归这么想,李知府还是端了一下架子:“沈少盟主,这长青镖局虽是江湖门派,可到底也是晋元子民。本官作为这云城的父母官,如今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等骇人听闻的灭门案,本官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啊。”
    “是,李大人言之有理。不过李大人可以放心,在下若是抓到凶手,一定会将凶手交由李大人来处置。”沈铮怎么会听不出李知府话里的意思,不过沈铮还是给了李知府一个台阶下。
    果然,听到沈铮的话,李知府满意的点了点头:“既如此,那本官就将此事全权交给沈少盟主了。还望沈少盟主能够尽早查出真相,还长青镖局一个公道。当然了,若是沈少盟主有什么需要本官相助的,只需言语一声,本官一定鼎力相助。”
    “在下在此便先谢过李大人了。”
    “诶,沈少盟主客气了。”既然把事情都交给了沈铮了,李知府也不想继续再在这儿呆下去了:“那没什么事的话,本官就先走了。沈少盟主,你请自便了。”
    “恭送李大人。”
    李知府点了点头,转过身,带着人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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