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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约定》 第十九章(第2/2页)
去，他们双手伸在袄袖中，耸着肩，缩着头，脸蛋子冻得红扑扑的，嘴里不停地哈着白气。
郑丽如同“装在套子里的人”，裹着臃肿的绿色军大衣，围着厚厚的围脖，坐在了孙小满的摩托车后座上。她既怕村里人看到这孤男寡女的骑在一个车子上，产生误会。也因从来没有坐过摩托车，心里紧张的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真真的。
孙小满今天像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异常的兴奋。他打着了火，发动了摩托车，一边加油，一边道：“丽丽，坐稳了，我们出发了。”
“哄”一声，摩托车窜出了老远，郑丽身子往后一扬，手不由地抓住了孙小满的衣服。“小满哥，能不能慢点儿？可吓坏我了。”郑丽一边抱怨地大叫着，一边不由自主地扯紧了孙小满的衣服。
孙小满暗暗窃喜，柔声说道：“好吧，我先慢慢开，等你适应了，再开快点。”
他不慌不忙地驾着摩托车，像巡礼一样慢悠悠行驶在街道上，哪里有人，他往哪里开。一边开，一边还不停地主动和碰到的熟人打招呼。他心里盘算着：让人们瞧见了，以为我和丽丽有了那层关系，再添油加醋地加工一下，不正是我要的效果吗？到时候，你丽丽有千张嘴也说不清的，还不得乖乖投入我的怀抱。
来到村口，正巧碰到秀珍嫂子急急地往麦田里走。孙小满刹住车。朝她喊道：“秀珍嫂子，现在田里没有活，你去做啥呀？”
秀珍嫂子侧过头，见是孙小满，便埋怨道：“听说不知道是谁家的羊，把我家自留地的麦苗啃了，我这着急忙慌去看看吗？这大冷的天，你也闲不住呀！”
“我得靠着这个吃饭，可不敢耍懒的！”小满说着，还故意骑着车围着秀珍嫂子绕了一圈。
忽然看到车座上裹着厚厚的还坐着一个人，秀珍嫂子疑惑地正要张嘴说什么，只见那人解开缠绕了几圈的围脖，露出眼睛和嘴巴，吐着哈气说：“秀珍嫂子，你早呀！”
秀珍嫂子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一惊，急忙往前垮了两步，这才看清是郑丽。她吃惊地用手指头在孙小满和郑丽之间来回比划着，不知说什么好了。
还是孙小满笑着开口说：“怎么了，比划啥呀？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丽丽愿意和我结伴到海堡去玩一趟不行吗？”
丽丽在后面重重地锤了他一下，急赤白脸争辩道：“小满哥，不带开玩笑的，你瞎说啥了。”
孙小满松开了油门，让车原地停下，耸了耸肩，挤眉弄眼“哈哈”了两声，抱拳对秀珍嫂子说：“当然了，我做我的活，她搭我车去她姐姐家。这下，你明白了吧。”
“啊哦，你这混小子，我说呢，差点没有闹出笑话来。”秀珍嫂子用手指头指点着小满，抿嘴一笑，滑稽地眨了眨眼睛。
告别了秀珍嫂子，他们又开始上路了。孙小满慢慢加快了摩托车的速度，在前面大声说：“丽丽，车跑得快了，抱紧我，这样才安全，你也不感觉冷的。”
郑丽没有理会小满说的话，她双手戴着手套，紧紧抠住了摩托车后座。冷风夹杂着沙粒，如魔鬼一样尖叫着不断从耳畔吹过。她后悔自己没有坚持，不应搭孙小满的这个便车。
孙小满不时回头瞧瞧丽丽，厚着脸皮说：“丽丽呀，从上初中我就对你有意思，可到现在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其实我俩挺合适的。”
丽丽后面“哼”了一声，冷笑道：“你想啥了！我可告送你，别破背心子乱套。”
“好了丽丽，不瞎扯了，那我们说点正经的吧！你最近见过运昌吧，运昌在学校还好吗？”孙小满轻松地驾着摩托车，缩着脖子没话找话说。
“不知道，最近没有联系。”丽丽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啊，你俩闹矛盾了？为什么没联系呢？”
郑丽不耐烦地说：“开你的车吧！不该问的别问。他学习忙，不能耽误学习，行了吧！”
见郑丽懒得搭理自己，孙小满有些不甘心。
“丽丽呀，有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但出于对你的关心，我还是要说，你可别生气呀。”他回了一下头，见郑丽没有吭声，心想：这就是默许我接着说了。他神秘地吐槽道：“丽丽，你可别傻呀！我可听人说了，张运昌和他那个当记者的女同学走得挺近乎的，你可别让他给耍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孙小满的话如刀子一样刺痛了郑丽的心，使她胸中压抑已久的怨气如奔涌的岩浆喷发出来。她气愤地说：“你胡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听谁说的。”
见郑丽真生了气，孙小满忙改口道：“哎呀，傻不傻，全村人都知道的。丽丽，告诉你别生气，我这是为你好。”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是不怀好意。如果你再瞎咧咧，我可要下车了。”
孙小满虽看不见坐在后面的丽丽脸上的表情，但敢肯定，丽丽的脸一定变成了一个紫茄子。于是，他忙不迭地解释：“好了，你真是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不高兴就当我放了个屁。”说完，孙小满小心地驾着车，吓得默不作声了。
冬天是一个寒冷的季节，一个万物凋零的季节，风呜呜地吼叫着，在旷野里奔跑。广袤的田野里，一片荒寂，到处是裸露着的黄土疙瘩。本来生机勃勃的麦苗被霜花覆盖着，像卸了妆的武生变得无精打采了；往日里叽叽喳喳的麻雀，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几株生长在公路边上的大树掠过眼前，所剩无几的黄色叶子高高挂在枝头，在寒风中不停地摇曳。
郑丽握着后车座的手有些发麻、发酸，她的两只手不停交替着握着不同的地方。虽然穿着厚厚的大衣，但刺骨的冷风还是像针一样穿透了棉衣。脸上如同抹上了一层冰水，变得麻木僵硬起来。相比天气的寒冷，她的心更凉到了极点。她一路闷闷不乐，心里酸酸的、乱糟糟的，总感到挺不是个滋味的。
孙小满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心情慢慢平静许多。他想：尽管郑丽有些不高兴，但自己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本次出行的目的基本达到了。他有些得意，有些心满意足。他驾着摩托车，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曲。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
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一片冬麦一片高粱
十里荷塘十里果香
······
自从郑丽搭孙小满的摩托车，去了一趟二姐家，村里又传开了郑丽和孙小满的闲言碎语。人们凑在一起小声咬着舌根，津津乐道地猜测说：“听说了吗，最近郑丽和孙小满可能又好上了，两人还一起骑摩托车兜风呢！”
“那张运昌和城里的女同学眉来眼去的，凭什么不允许郑丽有想法！”
“话又说回来，孙小满能挣钱，郑丽跟着人家不吃亏，现如今呢，都讲现实了。”
“哎呀，真是乱套了，这不是伤风败俗吗！虽然现在提倡改革开放、男女婚姻自由，但这也忒出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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