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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约定》 第十七章(第1/2页)
80年代的农村，信息还比较闭塞。一些小道新闻、趣事到形成了街坊邻里茶余饭后的闲谈。无论是真是假，人们谈得津津乐道，它也是村里人业余生活必备的精神大餐。
最近几天，几个在公路边墙根下晒太阳的老人，总在窃窃私语，聊一个说不完的话题，那就是有关张运昌的传说。不知从哪来的消息，说那个县广播站的美女记者看上了张运昌，俩人经常一起逛马路、看电影。还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在县城小公园里看见了两人依偎在一起接吻了呢。小道消息传的可神乎了，还说她们家有门路，如果运昌考不上大学，也能给他在县城安排工作的。
“张运昌这小子，就是有福气，一看就不是咱这刨土坷垃的人。”
“就是没有关系，喇叭里报道了他救人的事，说不定也要给他安排个工作呀！”
“人呀，都是会变的。运昌这孩子，只顾自己有好的前程，怎能就把丽丽抛到一边去呢，以后丽丽怎么办呀？唉，也不知道她听见了信儿没有？是不是还蒙在鼓里呢？”
老人们说什么的都有，有的在埋怨运昌，有的在为运昌高兴，也有的在为郑丽揪着心。这些风花雪月的小道消息经过人们添油加醋，像瘟疫一样在村里迅速传播开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
一天清晨，郑丽挑着水桶，来到村北边公路旁的水井处打水。远远地见两个中年妇女水桶里已盛满水，却搁在一边。她们没有走的意思，正背对着丽丽连说带比划嚼舌根，嘿嘿笑着聊得起劲。
离得还有些距离，隐隐约约听她们说：“运昌这小子真行啊！看着老实巴交的，花花肠子还不少。”
“哎呀，谁也别说谁，遇到这种好事，谁也经不住诱惑的。俗话说的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吗！”
猛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人禁不住同时回头，“啊”了一声，立马打住嘴，像受到惊吓的猫一样双目恐惧，慌慌张张挑起水桶，向丽丽打了一声招呼，匆匆忙忙走了。
虽然不知道她们具体说的什么，但听话音肯定是议论张运昌的。“哼，运昌怎么得罪你们了，闲的没事背后嚼舌头，说别人坏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丽丽朝着两个远去的背影，撇了一下嘴巴，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她麻利地从井里提上水来，担在肩上，一边走着，一边寻思着，运昌不会有什么事吧，他可是好久不来信，周末也不回家了。凭女人的直觉，她感到运昌的事可能不是空穴来风。
整整一个上午，郑丽如怀里揣了只兔子——怦怦乱跳、忐忑不安。她信手拿起一条穿破了的裤子心不在焉地缝了起来。本来缝缝补补的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她竟不小心被针头刺破了手。她把裤子扔到炕上，用嘴不停地嘬着流血的指头，皱起一双细细的眉毛，发起了愣。
“丽丽，怎么了？你愣什么神呀！”忽然，丽丽娘掀开布帘走进屋来。
丽丽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埋怨道：“娘，你不吭不响的进屋，吓了我一跳。”
“嗨呀，怨上我了。我每天不是这样走路吗？难道进来以前，还要向你喊个‘报告’不成。”丽丽娘嘻嘻笑着，用手抚摸着丽丽乌黑的头发，爱怜地问道：“闺女，是不是又有什么心事呀？能不能和当娘的说一说。”
望着娘爬满沟壑的脸颊，看着她一双浑浊无光的眼睛，郑丽真的不想给娘添堵。她没有把早晨听到的关于运昌哥的闲话合盘告诉娘，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只是淡淡地说：“运昌哥好久没有消息了。我的心直扑通，也不知道他怎样了。”
当娘的最懂女儿心思，她拍了拍丽丽的肩膀，温存地说：“放心吧，他的功课忙，不会有事的。”
有时，事情的发生就是这样，好像有一个闭合的圆圈。圈外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圈内人的事情，唯独圈内的当事人傻乎乎的还蒙在鼓里。圈外的人想看圈里人的笑话，而圈里的人看到圈外人的表情感到神经兮兮的。随着圈里、圈外人不断地交叉、重叠，圆圈越来越小，终有一天，圆圈成了一个点。
当高奶奶把听到的信息传给郑丽娘的时候，郑丽娘惊得半晌没有说出话。她又气又恨，立马眉头拧成了疙瘩，嘴唇一个劲的哆嗦。
“怪不得丽丽担心呢！她这是早有预感呀儿。张运昌这小子，也忒不是个东西，竟然做出这样的事，算我看走了眼。唉！我可怜的丽丽呀！娘真的对不起你。”平时轻言轻语，从不发脾气的郑丽娘真的动了气，她用手不停地锤着炕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数落着张运昌的不是。
高奶奶一旁抹着泪，不停地劝说着郑丽娘。
天傍黑的时候，郑丽爹从田间回到家里，听了老伴的倾诉后，蹲在灶台下，板着铁灰色的脸，心里“咕嘟咕嘟”开了锅。他使劲“吧嗒、吧嗒”吸着旱烟袋，屡屡烟雾飘向屋顶，又四散开来，不断在屋内聚集，浓度越来越高。
郑丽娘呛得干咳了几声，用手不停地驱赶着烟雾，焦躁地说：“老头子，你就知道抽，还不赶快想个辙呀！”
郑丽爹使劲在锅台上磕掉烟灰，嘟囔道：“还有啥办法，事到如今，和他家亮明了算了。”
“哎呀呀，全村都传遍了，就是瞒着我们家，今后我们这老脸可往哪搁呀！”郑丽娘在灶台前打转转，她的两只手不停地搓着。
“唉！我们老两口老实巴交的，这多半辈子都过去了，如今遇到这样的事，难道是老天爷要和我作对不成？”郑丽爹用手捂着个脸，难过地唉声叹气。
“你说，运昌妈妈能不知道这事嘛？最近这阵子也没见她，肯定是故意躲着我们啦！”郑丽娘一旁不停地数落着。
天渐渐黑了下来，郑丽娘也数落累了。她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提醒了一句：“老头子，丽丽快回来了，该做饭了。我们俩人别光顾着生气着急，得琢磨一下等会儿丽丽回来，怎样开口和她说吧。”说完，手抖索着从兜里掏出手绢，把眼角流出的泪痕抹干。
郑丽累乎乎地回到家，见屋里还没有亮灯，爹娘面对面无精打采的坐着，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便询问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罢娘简单的叙述后，她心里“咯噔”一下，打了个颤，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像一张白纸，一丝不安的神态象雾一样笼罩在丽丽的眼睛里。“还真是出了情况！运昌哥呀，我真把你看走眼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呀！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没和我联系呢，原来······”她绷着倔强的小脸，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瞧见爹娘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虽气得像炸开了锅，表面上还是表现的比较平静。她心平气和地安慰老两口：“爹、娘，还是先吃饭吧！发愁也没有用，天塌不下来的，有什么事，我们吃完饭再说。”
人那，追求美好的爱情，怎么这么难呀！旁人也没有遇到这么多沟沟坎坎的，为什么都让我摊上了。晚饭后，郑丽直挺挺躺在炕上，双手抱着隐隐作痛的头，陷入了沉思。“不会吧？当初是我怕影响他学习，才不让相互联系的，运昌哥不是那样的人。我是了解的，可不能轻易错怪了他。”她咬着嘴唇，又胡思乱想起来。“好好地，那传出来的事情，活灵活现是从哪来的？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啊！”
她狠劲掐了掐额头，还是慢慢镇定下来，凭直觉认为这很可能是个谣言。想起吃饭时娘气愤地说要找运昌妈妈算账，她嚯地起身来到爹娘屋里，告诉他们先不要听见风就是雨。“运昌哥现在学习很紧张，会不会做出那事，先搁一边，至少我们先不要影响他。”她建议爹娘不要着急，也别急于下结论，特别是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去到三婶家理论、闹腾，免得让外人看笑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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