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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约定》 第九章(第2/2页)
手中的活，问郑丽娘：“给谁织的毛衣啊，这么漂亮？”
“还有谁呀？丽丽呗！”
听了郑丽娘的回答，高奶奶若有所思眨眨浑浊的眼睛，对着两个正低头干活的人说：“我说你们两家啊！什么时候给俩孩子办事啊？孩子不小了，也该考虑了！”
郑丽娘抬起头看看运昌妈，眨眨眼睛说：“是啊，他三婶，本来这两天我还想要去和你商量这事呢。”
运昌妈妈一直也挂念着两人的事，她停下手中的针线活，面带笑容的说：“说的也是，我本想着运昌刚参加劳动，过一阵再说。既然说到这了，咱们一起催一下吧！”
高奶奶抬起眼皮对运昌妈妈说：“运昌妈妈，你们家条件好。他爸爸又在市里工作，孩子结婚，别亏待了他们。”
运昌妈妈仰起头冲着高奶奶点点头，又扭头对着郑丽娘认真地说：“他二大娘，咱们姐们这么多年了，知根知底的。你就直说，你们都要啥条件吧？”
郑丽娘摆摆手，笑呵呵说：“没想法，随大流吧。我们家普普通通的，你们家条件好一点。依我说呀，还是简单点好，也别太招摇了！”
运昌妈妈笑着说：“我和他爸计划过。除了聘礼外，其他如自行车、手表、缝纫机，黑白电视机样样全。”
高奶奶眯着眼睛缝了最后一针，用牙把线咬断说：“好啊！条件好点，办得大方一点没问题，可也别落下饥荒。”说着，她起身，择掉身上的碎线头，说道：“什么事呀，都提前做好准备。依我说，今年把东西准备齐了，开春选个日子就把婚事办了吧。”
两家人也觉得高奶奶说的在理，一来二去就这么定了下来。
在农村，队长是生产队的核心人物，制定计划、安排劳动任务、评定每个人的工分等，他都说了算。因此，人们对生产队长从内心里都有些敬畏。见面都很恭敬，即便是队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人们也不敢和他理论。
这几天，运昌妈妈听运昌抱怨，孙队长对他的劳动，不是十分满意，总爱挑三拣四的。有时说话还很难听，他都有些受不了了。运昌妈妈对儿子的心情非常理解。刚从学校出来，农活不可能干的样样都好。多教教他、帮帮他不就行了吗！干嘛要说一些风言风语的话刺激孩子。孩子本来高考落选就心情不好，哪架得住这些刺耳的声音，难怪发烧了嘴里还叨叨那些受委屈的话。但是，当队长的，人们巴结还来不及了，谁敢和队长作对？除非不想干了。做母亲的替运昌着急，她心里这样想，但当着孩子的面，嘴上却说：“活干得不好，就应该挨说，千万不能两句，掉不下块肉来的。”
张运昌心里念着妈妈的叮咛，处处留心注意着，尽量把要做的活干好。但凡事能找到一个话茬，孙队长就不依不饶数落运昌两句，特别是他挂在嘴边的类似“读了这么多年书，有啥用啊！连农活也干不好。”这使张运昌大为光火。年轻人火气大，有时也有搂不住的时候。
一天，听完孙队长无端的指责，看着他阴暗的眼神，张运昌气鼓鼓地小声顶撞了几句。孙队长见运昌不服的样子便来了气，他双手叉腰，摆开架势，对运昌不依不饶的。“张运昌，你小子有出息、长能耐了，敢和我顶嘴了。”张运昌见孙队长虎着个脸，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看到旁人驻足观看，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便话软了下来说：“孙队长，我也没有说什么呀？你干嘛这么大的火气呀！”孙队长见张运昌软了下来，反而来了劲头，瞪着眼睛说：“还没有人敢和我较真呢！你倒可好，没几天工夫，就和我杠上了。”
后来，长坡婶子、秀珍嫂子实在看不惯，就走上前和队长理论。
秀珍嫂子大声说：“孙队长呀，人家运昌才离开学校，干活猛着了。你就别鸡蛋里挑骨头，少说人家两句吧。”
长坡婶子抹搭着眼皮没好气地说：“队长兄弟，我们早看出你欺负人来啦，干嘛呢！生产队快要解散了，你是不是舍不得这个‘官’，心里不痛快，不要光捡着软柿子捏，差不多就行了。”
“当队长的，还是个长辈，怎么就容不下个刚毕业的孩子呢！”
两位女同志都是硬茬，你一言我一语，就这样没好气地呛了队长几句。
孙队长自知理亏，也知道这两个女同志都是硬茬，他招惹不起。话说回来，自己和运昌无冤无仇的，要不是张运昌坏了小满的好事，他真的犯不着这样的。其实，他打心眼里是佩服张运昌的。“这小子确实有些本事，干活愿意卖把力气，农活上手挺快的。别看表面挺文静，骨子里很刚强，在农村好好摔打一下，是块材料。”想到这儿，孙队长朝两个女人瞪了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要发泄的话又吞了回去。
他又扭头瞥了一眼张运昌，“哼”了一声，迈着八字步，摇晃着脑袋悻悻地走了。
孙队长的父亲已经不在世，母亲岁数也大了，做不了针线活了。平日里，这老少穿的都有孙夫人一个人打理，不免有些抱怨。运昌妈妈知道，在生产队干活，队长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即便他在找茬，咱也不能和他扭着劲。为了缓和一下孙队长的情绪，这两天便熬夜给孙队长的母亲做了几双鞋。她来到队长家，把新鞋子送到孙队长母亲的手里。孙队长母亲一个人在家，浑浊的双眼摸着做工精细的鞋子，高兴的合不上嘴。运昌妈妈让她转告队长，运昌年龄小，要多担待，多照顾一点儿。孙队长的母亲耳朵背，说了半天才明白意思。她心领神会，拉着运昌妈妈的双到小学毕业，有点浑，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她还说等他回来，她要好好数落数落他！
运昌妈妈常想，人活在世上，不可能什么事都一帆风顺的，要学会忍耐。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多了去了，也与手指头一样，不会一般齐的，不可能事事总遇到投脾气的人，还是应该与人为善啊！
从孙队长母亲家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运昌妈妈的心情敞亮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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