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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约定》 第七章(第1/3页)
郑丽和张运昌分属两个生产队,田里劳作时地块相距较远。整整一天,郑丽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运昌他们劳作的地方。虽不能听到他们唠什么嗑,但影影绰绰能够看到运昌吃力干活的样子。丽丽不停地伸长脖子瞧着,心里念着运昌磨破的双手,焦急的心里好像长满了草,恨不能跑过去帮忙。
傍晚,收工回到家的郑丽见娘正低头拉着风箱做饭,随着风箱“呱哒、呱哒”的响声,灶台口不时吐出橘红色的火焰,烤的娘的脸红通通的,像落日的余晖,泛着光芒。柴火散落在外屋脚地上,有几棵细草棍挂到了娘的花白头发上,伴着娘添柴火的动作左右晃动着。
“娘,我爹还没回来呀!要我搭把手做饭吗?”丽丽走进屋里轻声问道。
丽丽娘仰起头嘴角露出微笑说:“吆,闺女收工回来了。你爹磨磨蹭蹭的,还没见他回来。你快歇着去吧!锅里热了些剩菜、剩饭,一会儿就好了,不用你沾手了。等你爹回来,准能开饭。”
往日,丽丽会不由分说,扶起娘站起来,自己帮着娘烧柴做饭的。今天,她的心思全放在了张运昌身上,心里不停地翻腾着:这一天劳作下来,运昌哥能吃得消吗!他那个人上进心强,但脸皮薄,要面子,估计现在在家里累得呲牙咧嘴的了。
这么想着,她摘掉草帽,折身来到了院里,拎起院墙边的垃圾桶迈出了院门。她这是利用倒垃圾的机会,到运昌家门口胡同碰碰运气,看能否见到运昌哥。
走出自家的小胡同,便瞧见了不远处运昌家的大门。她把垃圾桶放在地上,却不忙着倒垃圾。她抬起头凝望着运昌家虚掩着的门,恨不能两步三步走进去,一探究竟。但她心里明白,作为一个农村姑娘,要保持一点矜持,要遵守传统习惯,可不能疯疯癫癫的,三天两头往运昌家里跑,不然会让村里人笑话的。
忽然,运昌家的大门“哗啦”一下打开了,运昌妈妈双手端着一盆水走出来,到了胡同沟边,用力把水泼了出去。正在转身往回走的当口,一眼瞟见了不远处直直站立的丽丽。其实,运昌妈妈出门的刹那,丽丽就看到了。
她正在窘迫而不知所措的时候,运昌妈妈开口了:“嗨,这不是丽丽吗?站在这里干啥呢?”
“啊!三婶,我这不是刚收工回来吗,正准备倒垃圾呢。”说着,双手忙乱地把垃圾倒在了小沟里。
“丽丽呀,干了一天活,你也不歇一会儿,别累着呀!”
丽丽捋了一下滑到眉心的头发,笑着说:“三婶,也不算累的,都习惯了。”
运昌妈妈点点头,打心眼里赞许道:“丽丽是能干呀,别看你的身板小,干起活来还是挺利索的。不像我们家运昌,这第一天到队里干活就累趴下了。”
丽丽听后心疼起来,但在运昌妈妈跟前,她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情绪化。
“啊!三婶,不行就让运昌哥休息几天再干,不要硬撑着。”
“咳,他那个性子,说也听不进去的。谁干庄稼活都有个过程,慢慢就好了。”运昌妈妈一手拎着盆子,一手向丽丽摆动着:“丽丽,不用为他担心。快回去吧,该吃晚饭了。”
见运昌妈妈转身了,丽丽刚要张开的嘴又合上了。她极不情愿地拎起垃圾桶,转身快步朝家走去。
人不同于动物,他们有思想,有感情,有牢若磁石一样的甜蜜爱情。特别是当爱情的闸门打开时,如酝酿己久的火山爆发,滚烫的岩浆喷涌而出,势不可挡。又如山间的泉水,汩汩地从心间流过,滋润甘甜。
原来张运昌在县城的学校里学习,丽丽安心地在家务农,两人中间如隔着一座大山,他在山的那一边,她在山的这一边,彼此心静如水。除了偶尔记起有那么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约定,并没有一丝丝的牵挂。自从张运昌高考回到村里,宛如一块石头落在了水中,荡起了爱的浪花,激发出女人与生俱来的柔性,使纯真的丽丽魂不守舍、不能自拔。
如今,运昌不再是一个影子,一个男人的轮廓,一个丽丽心仪的偶像,而是一个清秀、坚忍的青年人。他实实在在地呆在村里,徘徊在田间地头,暴露在自己的视野里,手能摸着,眼能瞧见。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运昌,好似有一根绳子牵着她,离不开运昌的左右。有时她也在想,自己一个农村传统的女性,哪来的勇气,忘掉固有的自尊与廉耻,一次次接近他。用心为运昌哥搭丝瓜架,帮他包扎手上裂开的伤口。噢,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原来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当爱情来临的时候,我们总是骗不了自己的内心,那种心动的感觉只能在爱情里面得到。面对爱情,女人凭空增添了无限的牵挂,有时为了被爱的人冲昏头脑,而奋不顾身。
清晨,张运昌穿了件皱巴巴褪了色的绿衬衣,光脚趿拉着一双旧布鞋,迈开沉重的步伐,小跑着来到生产队集合派活的场地。他的脸上带着倦意,眼角处还留下没有洗掉的眼屎,无精打采地站立在人群的角落里。
平日里与孙小满要好的黑蛋看到运昌这副模样,悄悄凑到张运昌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嘻嘻地嚷嚷道:“大家过来看一下,我们的大知识分子,才一天的功夫,穿得比我们还邋遢,是不是累槽鸡(当地俗语)了!”
听他这一咋呼,见众人围了过来,齐刷刷地望着自己,张运昌忽然感到有些羞涩、窘迫,脸上的睡意全无。
他迅速弯腰提上鞋子,狠狠地推了黑蛋一把,朝着人群挤挤眉眼,憨憨笑着说:“看什么看?这叫入乡随俗,保持革命传统永不变色!”其实,他昨天着实累了,呼呼大睡了一个晚上,早晨一觉醒来,见天色大亮,便随意抹了一把脸,匆匆走出门来。
黑蛋一旁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咧着如猪拱一样的厚嘴唇大声哼哼着:“人家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运昌是学了数理化,回家啃了土坷垃。”听罢,几个年青人笑得东倒西歪的。
一旁的秀珍嫂子看不惯黑蛋对运昌的讽刺挖苦,赶上前来伸手做出要拍□□蛋的动作:“黑蛋,你个小浑球!就你那德性,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你给我滚一边去。”
见秀珍嫂子伸过手来,黑蛋如泥鳅一样“跐溜”一下,迅速地跑到了远处。
哪壶不开提哪壶。黑蛋的话,勾起了运昌高考落榜的失落感,他的心里翻腾着隐隐作痛,如万爪挠心,真不是个滋味。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咬着嘴唇默不作声。
正在这时,郑丽扛着农具从旁边经过,黑蛋的话她听了满耳。红润细嫩的脸颊立刻蒙上了一层阴影,她停下脚步,扭过头,冲着黑蛋轻蔑的说:“黑蛋呀!你的嘴能不能积点德,人家运昌哥刚刚学干活,是招你了,惹你了,干吗说得这么难听!他再怎么了,也比你这没喝过几天墨水的人强!”
说完,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黑蛋像被点了穴位一样,直溜溜地愣在那里,嘴大张着,却说不出话来。他心里想,郑丽一个小丫头,平时挺文静的,今天是发什么神经了,说出这番打抱不平的话。
正在人们愣神的当儿,有人私人压低了声音道:“人家是小两口吗,当然护着了。”
忽地一下人们明白了,郑丽与张运昌有个婚约呀!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大家哈哈笑着指点着黑蛋,一个劲的摇头:黑蛋呀,黑蛋,真有你的。这下碰到硬茬了,该认怂了吧!
本来张运昌心里挺难受的,特别是这样的场景让丽丽闯见了,他真的感到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地缝就钻进去。然而,丽丽接下来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人家不慌不忙,句句在理,掷地有声,既给他解了围、又让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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