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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千秋梦》 20-30(第17/19页)
崔泠没想到舅舅竟还有这个本事。
“这是昨日九妹差人送来的贺礼,说是赶不及你的乔迁之喜。”金玉堂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落入崔泠耳中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阿娘?!”崔泠的印象中,母亲性情温婉,虽说总有人说她幼时喜好行商天下,可在崔泠看来,也是母亲乘着车马,像寻常女子一样,缓缓沿着商道行进。她从未想过母亲竟然还有这种本事,或者说,母亲手底竟有这么厉害的能人。
“这条金丝细线,便是九妹亲手所绣。”金玉堂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崔泠回想母亲临行时的叮咛,想到那块金氏金漆玄令,当初她疑惑的地方似乎有了一线松动。母亲若没有这样的本事,怎会出嫁之后,还能持有等同家主亲临的金氏金漆玄令?亦或说,她认知之中的母亲,根本就不是母亲的全部。
金玉堂温声道:“九妹一直是我们金氏的骄傲。”语气赞许,却透着一抹浅浅的嫉妒,那是他努力一世都追不上的山巅之人。
“阿娘……可还有其他话交代?”崔泠问道。
金玉堂想了想,点头道:“有一句。”他顿了一下,脑补出金盈盈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语气,像模像样地道:“弦清,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
崔泠只觉这话莫名地滚烫,烙在她的心间,烫得她的心弦猛颤。她自忖十七年来,从未真正了解过母亲,甚至现下从头想来,她儿时偶尔在书架里发现的兵书谋略,或是君王必须熟读的各朝政要,都是金盈盈的故意为之。
“阿娘,这个字念什么呀?”她还记得,小时候她初见那个字时只觉新奇,歪着脑袋问母亲如何念。
母亲目光悠远,望着星河万里,意味深长地道:“日月凌空,那个字念‘曌’。”
“曌?”崔泠不知为何,只觉这个字音极是好听。
金盈盈弯腰将她抱起,直接架在了自己的双肩之上,指着天上亘古不变的北极星:“她曾是光照春秋的一位奇女子,只可惜,只有她一个。”
崔泠抱着母亲的额头,稚童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北极星,懵懂自语:“奇女子?”
“君临天下的奇女子。”
那时候的崔泠并未瞧见母亲目光中的羡慕之色,那时候也不懂君临天下的意义。后来逐渐成长,懂了许多以后再想起当年事,只觉那是母亲与她说的一个小故事。
此时此刻,那个不起眼的小故事忽然涌现心头,母亲当时说的那些话突然也跟着清晰了起来。
君临天下的奇女子。
难道母亲那个时候就动了这样的心思?或是……母亲年少时有过这样的心思?崔泠听得又惊又喜,整个胸臆中涌动的都是热血澎湃。她竟有一位如此不平凡的母亲,她却从未勘破母亲的心思,只要想到这里,崔泠便觉汗颜。
若不是担心把母亲接来京畿城,会让崔凛多一人拿捏父亲,崔泠现下便想让舅舅安排,将母亲请来京中,好好的秉烛夜谈。她有太多的话想与母亲说。
金玉堂眼见崔泠的眼眶红了起来,哄道:“弦清别哭,若是传到九妹那里,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阿娘哪有那么凶?”崔泠忍笑。
金玉堂可不与她说笑:“你是不知,当年你阿娘掌管五州商行时,那气度那手段,啧啧,就算是亲哥哥,做错了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舅舅怎的从来不与我说这些?”
“时机不成熟,哪敢与你说啊?”
金玉堂若不是得了允准,肯定不敢把金盈盈当年的风光都告知崔泠。
崔泠转念又想,这些事父亲肯定是知道的。原以为父亲是忌惮楚州金氏的财力支持,现在想来只怕也不尽然。母亲那样的女子,若不费些心思,如何能入她的法眼?
“这些年来,我们几个兄弟在各州府开设商行,便等于在五州设下了眼线。这上面的金丝所在处,都是花了大量人力与财力探得的。韩州与魏州每年都会在各州府重新布兵,所以上面的步兵处可能会有疏漏或是错漏的。各州探子都在盯着,如有修订的地方,舅舅会给你传信。”
“谢谢舅舅。”
金玉堂大笑:“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说着,他看了看崔泠的足踝,“商行有不少上好的药材,舅舅这就回去,给你拿些过来。”
“嗯。”
“好好养着。”金玉堂说完,便离开了郡主府。
崔泠捧着母亲送她的贺礼,丝绢虽轻薄,意义却重如泰山。母亲对她如此期许,她自然也不能让母亲失望。
崔泠回到书房后,便将萧灼给她的名册与舅舅查得的名册放在了一起,仔细比对。想来这萧灼做的也是顺水人情,在划拨这些府内宫人的时候,就早已查过。后来献册,不过是把东西原样给她罢了。
一番比对后,两册所写几乎是一样的。
崔泠看向叠得整齐、收在木盒中的丝帕,眸光涌动,忽然一亮,沉声道:“银翠,与我准备一根木拐杖。”
“郡主您要什么,奴婢给您去取。”银翠急道。
崔泠轻笑:“我要的东西,只能我自己去取。”
明日父亲上殿请罪,她这个当女儿的,自当陪同。反正只用扮作一个旁观者,她倒要瞧瞧,明日那位萧姐姐能搅弄风云到哪种地步?
不必明日,今日的天子便吃了一个闭门羹。
他派去请萧灼的总管太监拿着一封书信匆匆回了宫,战战兢兢地盯着天子盛怒的目光回报:“燕王……燕王说……万事有她……一切可安……明日朝堂……自有定数。”
崔凛将总管太监手中的书信拿了起来,拆开扫了一眼后,凝重的神色逐渐晕散开来,阴声道:“朕这位阿姐,真是喜欢给朕惊喜啊。”说话间,五指收拢,将整封书信都捏成了一团。
总管太监不敢应声,也不敢起身,便垂首静静地跪在原处。
良久,崔凛深吸了一口气,余光瞥见总管太监还跪着,肃声道:“回去警告你的人,是怎么盯梢的?若是再这般无能,便没有活着的必要了。”燕王都把泽国太子安然送回京畿城了,那些人竟然还以为燕王只是外出郊外了一趟。
总管太监连忙叩首:“老奴记下了,回去便狠狠教训他们!”
气氛正是紧张时,李妩适时地捧着茶果走了进来,笑吟吟地来到崔凛身边,温柔哄道:“陛下莫恼,来,先尝尝妾给陛下亲手做的茶果。”
崔凛看向李妩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警戒。
李妩不惧不怕,佯作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妾今日的妆容可是哪里不妥?”
“好,很好。”崔凛走回龙椅,坐了下来。
李妩顺势凑近,拿起一枚茶果,喂了过去:“陛下,尝尝?”
崔凛没有立即吃,依旧审视着李妩的表情。
“陛下这是怎么了?总这样看着妾?”
“朕只是想看清楚,朕独宠的美人,心中到底装了朕多少?”
李妩浅笑,放下茶果,牵起崔凛的手,贴在了心口上:“妾的这儿,只有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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