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换下了女装: 70. 第 70 章 离了太阳,谁也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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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说得是!”

    ——

    方临渊在天牢里见到了孟诚。

    在来这儿之前,他已经看过了赵璴带来的那封信,对这人的底细已经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隔着厚重的铁栅栏,方临渊在孟诚面前坐了下来。

    他打量着孟诚。

    三十二岁的年纪,身量很高,肩背也很壮硕。他面上蓄着一层胡须,此时沾染了尘土,显得他形容有些狼狈,却仍能从垂着的眉目中看出些许坚毅的影子。

    此人从前的经历,也称得上战功卓著。

    他十来岁时便在福州服役,长公主赵玙击退倭寇的那一战,他因驾驶了一艘主力战船而荣获军功,被提到了百夫长的位置上。

    此后长公主回京,因无倭寇侵扰,福州水师也减员了大半,他和栾俊人就是在那一年被调任到了兖州。

    此后便是去年,他们携百余名士兵脱逃,在充州山脉落草为寇。

    方临渊在行伍中待了十来年,从没见过像他这样的兵。

    身负战功,又有军衔加身的将领,却竟当了逃兵。

    尤其兖州这些年,一场战事都不曾有。

    他看着孟诚片刻,直到孟诚缓缓地抬起眼来,也看向了他。

    “聊聊吧,孟伍长。”二人目光相撞,方临渊径直看着他,平静地说道。

    这是军营里惯有的称呼。

    孟诚没想到方临渊这么快就知道了他的身份,目光当即一顿:“你……”

    “我实在好奇,做土匪的人,怎么直到弃家遁逃的时候,也不杀围剿你的官兵?”便见方临渊接着问道。

    孟诚闻言,套在重枷里的手又微微一攥。

    却只看着方临渊,并不说话。

    方临渊也很耐心,只静等着。

    他眼看着孟诚的手紧紧地握来握去,直到孟诚的胡须微微地随嘴唇颤动了几下,沙哑着嗓子开了口。

    “方将军。”他说。“我知道你。前月蓟州百姓为苛政所害,是你为他们讨回的公道。”

    百姓、苛政,同样一件事,却是与朝堂之上全然相反的用词。

    方临渊沉默片刻,问他:“难道这就是你不杀我手下士兵的原因?”

    孟诚笑了一声。

    “方将军,您也没有杀我的弟兄。”他说。“是我技不如人,没能赢过你。”

    他神色平静,态度也很和缓。

    但显然,这番平静里全然是沉沉的死气,他并不打算回答方临渊的问题。

    方临渊抱起胳膊,缓缓靠回了椅子上。

    “难道你不明白我不杀你的原因?”他说。“孟伍长,你若是对大宣的将士怀恨在心,便不会下令不许杀士兵。但你若是心里没有怨恨,好端端的,为什么放着朝廷的粮饷不吃,要去做烧杀抢掠的土匪?”

    “粮饷?”只见孟诚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重复道。

    方临渊紧盯着他的表情。

    冷峭、讥讽……还有难言的沉痛。

    “若有内情,你可以直说。”方临渊提醒他道。

    却见孟诚转头,看向了监牢窄小的窗子。

    月光从窗外漏了进来。

    一束遥不可及的光亮,似乎照到了这里,却又冷冰冰的,与湿冷的砖石融在一起。

    片刻,他听见孟诚说道:“方将军,我知道你是个好将领。”

    他语气很慢,很平缓,却微微有些颤抖,言语间却在缓而深的呼吸着,像是在平复精神上的某些痛苦。

    “三年前,从你拿下陇西第一城时,我与营中的将士们就在听你的传说。”他说。“您用兵如神,待陇西那些行将饿死的平民又能这样公平,他们视您如青天,在我看来,也是如此。”

    说着,他转头看向方临渊,问道。

    “可是,方将军,摆在您面前的,若真是天上的事呢?”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牢房中有些发红,方临渊看着他,许久,缓缓答道。

    “天上还是地下,总要说了,才有办法。”

    ——

    去年秋天的兖州,像是落入了一场生灵涂炭的幻境里。

    微薄的收成让本就寒冷些的兖州愈发贫穷,街市上的粮价涨了又涨,饿极了的百姓们将儿女卖掉,换来的银两也只够买三斗米。

    米面的价格比人命还要贵。

    但是这有什么办法?

    兖州贫弱,朝廷的税已经一降再降了。兖州各郡也纷纷开仓放了粮食,但衙门也穷,粮食分到百姓手里,也不过三五天的嚼用。

    这是天灾,便是朝廷也没有办法的。

    兖州各处山上的野菜和草根都快要挖光了,百姓们面黄肌瘦,便是军营里的将士,处境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军中无粮,主将便将粮饷折银发给他们。但是军中发下的银两,单是买麸糠来吃都不够填饱肚子。

    到了今年开春,他们连麸糠都买不起了。

    孟诚手下的将士活生生饿死了三十七个。

    三十七寨的牌匾,上头字字都是他手下弟兄曾流淌而出的血。

    方临渊静静地听孟诚说着,说道此处,身高八尺的男儿捂住了胡须覆面的脸,忍不住地抽噎起来。

    “但是……分明……”说到这儿,他有些语无伦次。“这世道就是乱的。”

    他说,他第三十七个饿死的弟兄是他同乡的弟弟,是当年一起入军营奔前途的。

    他临死的时候,攥着孟诚的手,将锋利的匕首塞进他手里,让他割下自己的肉来,养活他视若亲兄长的孟大哥,养活其他的同袍。

    可他枯瘦的皮肤下,只摸得到硬邦邦的骨头了。

    那天,瘦若骷髅的孟诚握着那把刀,冲进了主将的军账。

    但他怀里搂着城中花楼里的舞姬,桌上的美酒散发着粮食的浓郁香气,是精粮酿的。

    那天,他拿着刀,强迫主将打开了存放粮草的仓库。

    但偌大一个粮仓,空空荡荡,他站在那儿,饿得颤抖的手连刀都要握不住,而他的身后,则是主将慢条斯理的冷笑。

    “都说了,军中也困难,若有粮食,我怎么会不发给你们?”他说。“大家都苦,熬一熬就过去了。”

    说到这儿,他呜咽起来。

    “我们确实领了饷银……分文不差,可他们拿着饷银,却还会饿死……”

    之后的话,孟诚再说不出口了。

    方临渊也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寒冷和饥馑是磨蚀人骨血的钝刀,从去年秋天一刀刀磨到了开春,即便曙光就在眼前,也是会将人逼疯的。

    而他更清楚的是……

    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军中无粮,主将随时可以奏呈兵部。朝中每年都有积攒给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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