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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女主抢了我的金手指》 7、第七章 阴间鬼魅(第1/2页)
时姈浑身松快出了沈穆院门,正要爬上碧桐的背,抬眼瞥见老国公气势汹汹往这边来的身影,脚下一顿,惊得魂都要飞起来了。
虽然早有预估这般先斩后奏的行径,怕是要大大惹怒老国公,连如何应对都想好了,但对方真来了,还是感觉好恐怖。
“姈娘!你……”
时慬走近,沉着面色刚起了个头,就见小女郎脸色刷地变白,两眼一翻,直接晕厥在碧桐怀里。
时慬:“……”
紧跟后头赶来的李福见状:“......郎主,娘子体弱,莫动怒。”
时慬沉着脸,让这丫头病没好就到处乱跑,晕了好,最好能在床上躺到君正寻来木威喜芝,制了救命药服下,以后随便她在大齐乱跑乱蹿,他都不会再管一分。
阖上的院门复又打开,走出来一个中年仆人,形容竟与先前的圆脸小僮有七八分相似。
他迎出来,拱手道:“敬国公,阿郎已在里头稍候。”
“送娘子回去歇息,没事不得出桐月居!”时慬冷眼扫过碧桐,拂袖进去了。
李福催碧桐赶紧离开,随后也跟着进去了。
等人都走光了,面色惨白的小女郎才悄悄吸了吸鼻子,做贼似地睁开一只眼睛,往四周打量了一圈,慢慢扶着碧桐的手臂站直了。
妈呀,吓死她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会被臭骂一顿的心理准备,但......怎么也没想到老国公会白日酗酒,醉汉发起性来,可是毫无理智的!
就那一身能熏死方圆百里鸟兽的浓烈酒气,也不知道是谁惹他不高兴了。
时姈悄悄回头看那紧闭的院门,心想着反正不管是谁惹他不高兴,等他进去见了沈穆,那股子火气应该就要全冲她来了。
时姈爬上碧桐的背,熟练地埋头闷声指挥,“走,回去了,跑快些!”
穿来这么久,还是房里那张躺了快一个月的床更让她有安全感!
……
孟统领府,瑶台月
婢女菱花捧着刚出锅的饭菜,就着廊下悬挂灯笼的烛火,小心翼翼敲响了正屋的门。
“娘子,该用饭了。”
屋内安静片刻,才有一个轻盈如泠泠溪流的声音低语般回道:“进来。”
菱花推开门,轻手轻脚进去,将一盘子飨食置于屋子正中央的食案上,顺手擦亮案上的灯烛,淡橘色的暖光似日暮余晖晕开,勾出不远处床榻上隆起的一道清瘦轮廓。
菱花摸到榻边,悄声道:“娘子,边郎君方才着人递信,要娘子莫难过,他会想法子寻药治好娘子脸上的伤,定使娘子恢复如初。”
床榻上的人动了动,侧过身,露出清丽可人的半张脸,暖色光晕里越发衬得肤质细腻如珠粉,眉心点痣赤若朱砂,长睫微垂,似端坐龛里悲悯众生的小菩萨。
菱花却立马垂了眼,不敢再看她,心知那张貌比小菩萨的脸庞若完全转过来,一眼恍若阴阳。
半面艳若桃李,半面却爬满狰狞伤痕,犹如阴间鬼魅盘踞其上,甚是可怖。
孟秋瑾坐了起来,睁开的双眸无比清醒,不见一丝睡意,便是听见了菱花的话,也只是淡嘲,“连宫中太医都没法子治我脸上这道伤,他又有什么法子?”
菱花低着头道:“边郎君说,昔日妙春君沈穆拒绝圣人三请入朝时,为表歉意,曾向宫中献上一批新研制的药品,其中一味回颜膏,听闻可祛腐生肌,最是适合娘子的伤。”
“回颜膏?”孟秋瑾眸光微闪,抬手触了触右脸颊,倏而缩回,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似的,面上一抹苦涩的笑。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罢。”
“是。”
菱花如来时那般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带上门,转头在屋外的廊下坐着,打算等娘子独自用完飨食再进去收拾。
自打伤了脸,娘子就不喜见人了,连她们这些近身婢女入内伺候时都必须避开视线,不能直视她的脸。
郎主请遍了太医署的人,连圣人派御医前来依然束手无策,娘子甚至寻了几次短见,幸好及时发现,屋内的危险物件都叫郎主着人清了个干净,她们这些伺候的奴婢也跟着松口气,省得在屋内伺候惹娘子不快,躲出屋外又怕她寻短见。
眼下只能盼着边郎君的手段,能尽快寻药治好娘子脸上的伤,再好好教训那恶毒的荣安县主。
平日里总见那县主缠着边郎君,边郎君冷淡,娘子面上看似不在乎,实际却在意得紧,她自是每每都替娘子不平,也怨那县主碍眼。
郎主拿敬国公没法子,但她相信边郎君,他以往也替娘子屡屡出了恶气,这次娘子伤得这样重,他定然不会轻易饶过那位恶毒县主。
忽然一双极为眼熟的厚底兽纹皮靴进入视线,菱花眼皮一跳,慌忙起身对面前的人俯首道:“郎主。”
孟秋瑾用过饭,拿浸湿的帕子简单擦拭了一下手指和嘴角,便唤菱花进来收拾,自己则起身,回避似地往床榻走。
“娘子,郎主来了。”
推开门,随菱花进来的还有另一人,孟秋瑾怔住,下一刻慌忙掩过半侧脸,埋入屋内更深处的阴影,举止惊惶,更显落寞。
这半月以来都是这般状态,孟深习惯性止步,待菱花将食案收拾干净后退出去,他才看着已然将全身掩进帐边阴影处的女儿,小心翼翼询问,“阿瑾,你可觉得好些了?”
“不会好了。”
孟秋瑾扯着帐子,微微哽咽道:“您莫要再来看我了,儿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话里的绝望之意令人动容,孟深不禁心头一揪,往前走了几步,“阿瑾,你别这般想,阿耶一定会替你寻到名医,寻到良方。”
他一点都不敢在女儿面前提到时姈,生怕她听到后怨恨,想不开,又要寻短见。
他的瑾娘,自出生后就没享过几年富贵,颠沛流离,受尽坎坷,命苦得就像她的母亲。
想起亡妻莫氏,孟深越发悲痛,也恨极了荣安县主,凭什么她那般跋扈恶毒的小娘子还能好好活着,而他聪慧秀美的大女儿却得忍受容貌尽毁带来的苦处。
帐子忽然被扯了下来,飘落在少女脚边,她低下头,未束起的长发滑落腮边,微弱的声音里似带着无尽痛意,“阿耶,儿昨夜,梦见阿娘了。”
孟深微怔。
“她喊儿菩萨奴,快跑,不要叫人抓住了,可儿却看不清她的脸。”
“阿瑾!”
孟深心头苦涩,又像被人狠狠撕裂出一道口子,怒意与悔意交织,令他难以喘气,除了低声喊女儿的名字,再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莫氏去时,瑾娘才一岁多,如何能记得母亲的样貌,此后经年,远离孟府,流落在外,更是无从得见府内在他书房挂着的莫氏小像。
是他的错,是他对不起她们母女两人。
当初是他醉心功勋大业,忽视了发妻日渐消瘦的身子,也是他沉浸于新婚妻子初孕的喜讯,疏于照顾幼女,害她一丢便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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