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王妃咸鱼了: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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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共有三房,沈家大老爷已过世,留下一儿一女,皆是大夫人所出,丈夫走后,大夫人常年在佛堂念经,已多年不问世事。二老爷沈璋时任工部营缮清吏司郎中,与沈妆儿父亲沈瑜一般,同为正五品朝官。

    沈妆儿是三房唯一的嫡女,她母亲早逝,独独留下她一个骨血,父亲沈瑜不曾续弦,只纳了两房姨娘,丁姨娘生三少爷沈藤,文姨娘生五姑娘沈秀儿。

    大夫人僻居佛堂,三夫人过世,府上中馈自然落在二夫人曹氏手中,好在无争无抢,老太太也开明端方,一家子大体是和和睦睦的。

    虽然平日无事不许沈妆儿回府,当真回来了,个个都是高兴的。

    都知道沈妆儿受了委屈回家,却谁也不提那桩事。

    藤哥儿不知溜去了何处,兄弟们打过招呼都去了外院,东次间只留一屋子女眷说话。

    二夫人曹氏立在老太太东次间里,指挥下人摆瓜果,取叶子牌,吩咐妥帖的老嬷嬷领着留荷与听雨去沈妆儿出嫁前的院子收拾行装,

    “妆儿,一路劳累,先吃上点心瓜果,喝一杯羊乳,再让姐妹们陪你玩玩叶子牌,高兴高兴...”二夫人曹氏是个精明爽利的性子,想给沈妆儿排忧解闷。

    沈妆儿却是摇摇头,她陪同老太太坐在上方的紫檀坐塌,左面坐着二夫人曹氏,曹氏跟前挨着的是二姐沈玫儿,其余姐妹皆坐在沈妆儿下首,人人脸上挂着笑,眉宇间却难掩担忧。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得把话说开。

    “祖母,行宫确实发生了些事,不过我已不在意....”她将事情经过大体叙说,

    “陛下传了口谕,不许任何人再拿这档子婚事说事,明面上风波是过去了,不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王爷若信旁人,我也无话可说,此番回来,不瞒祖母,我想多住些时日。”

    二夫人闻言眉心一皱,倾身过来将她手握住,“孩子,你能回来住,家里无人不喜,住多久我们都愿意的,只是王爷答应吗?”

    沈妆儿还未接话,却见老夫人眼风沉沉脸拉得老长,“不必多虑,此事王爷有错在先,我们家姑娘受了委屈,岂能平白受人冷眼?王爷若不低个头,妆儿便在这里住着。”

    屋子里众人听到这里,心俱是一沉。

    让朱谦低头,怕是比登天还难。

    沈妆儿这门婚事又是圣旨赐婚,总不能真的就这么僵着。

    博山炉的青烟缭绕老夫人的眉眼,她脸色虽沉却平静得很。

    当年这门婚事来的蹊跷,圣旨赐婚,谁也不敢抗旨,于心,她不乐意让沈妆儿高攀,可偏偏沈妆儿一腔心思扑在朱谦身上,她只得欢欢喜喜送孙女出嫁。

    这两年,她也看得分明,朱谦不喜沈家,除了回门当日露了个面,再也不见踪影。

    当然,她也不在乎这些情面,沈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没那么小家子气。

    只要朱谦待沈妆儿好,她无话可说。

    这次行宫之事,朱谦明显相信并袒护自家师妹,反倒是将同床共枕的妻子给赶回了京。

    这样的举止,已触及了老太太的底线。

    皇帝是天王老子,却也得讲些道理吧,没得放任那些说三道四的长舌妇人不管,责怪自家媳妇?说到底,不是欺负沈妆儿无人撑腰么?

    她打定主意,要留着沈妆儿。

    沈妆儿动容地望着老夫人,那凌乱不堪的心口终是因这一句话而渐渐得到安抚。

    老夫人露出和缓的笑,轻拍她手背,“妆儿不怕,有祖母呢...”

    沈妆儿当然不会让祖母替她承担,她笑了笑,

    “祖母,此事我心中有数,您放心,孙女不会让您失望的。”也不会牵连沈家。她在心里这样想。

    二夫人见沈妆儿这般说,心里压着的石头松懈下来。

    “好,好,咱们不说这些糟心事了,快,将小桌抬来,咱们玩叶子牌...”

    姐妹们凑在一处,玩了几把叶子牌,欢声笑语伴着时光,竟也生出别样的韵味,沈妆儿许久未摸牌,手生了,输了不少,老太太坐在软塌上,瞧在眼里,笑在心里,

    “你们就一个劲欺负妆儿吧....”

    午膳就摆在老夫人的西次间,姑娘少爷簇拥着老太太用了膳,一家子许久不曾这么开怀,反倒是将外头那些闲言碎语给抛诸脑后,顾不上午休,紧接着又玩了半日牌。

    沈妆儿足足输了二十两银子,老太太看出她是故意让着家中姐妹,也就随她了。

    白日惊风,光影西驰,老太太担忧了两日,又闹了一日,乏得很,晚膳只喝了一碗粥,沈妆儿褪下手腕的玉镯,亲自替她湿帕净面,老太太原是舍不得劳动她,却见她坚持。

    “无论孙女嫁去何方,在您跟前,永远都是您的孙女...”

    收拾完毕,遂倚在床头,听着老太太叙说她年少的趣事,

    “你那时多皮呀,你爹爹不带你逛灯会,你便悄悄爬上马车,迫着他改道去了灯市....你大姐头回相看郎君,你非要去,带着玫儿与恪儿,躲在竹林里,三姐妹因抢着看姐夫,不小心从林子里跌了出来,你是头一个跑开的,玫儿与恪儿被你大伯母逮了个正着,偏偏最后你这罪魁祸首溜之大吉.....你知为何那次祖母没罚你吗?人哪,只有先顾到了自己才有机会帮别人,你后来不是搬了救兵将玫儿与恪儿救走了么?”

    渐渐的,暗哑的嗓音没入夜色里。

    沈妆儿泪流满面,等老夫人睡熟,方离开上房,听雨在门口候着她,见她迈出来,连忙搀好。

    “主子,您的伤口该上药了...”今日绷开过,渗出了血色,虽是在马车内拾掇一番,用发髻遮掩过去,听雨还是很担忧。

    沈妆儿微微颔首,抬眸,熟悉的门廊,开阔的庭院,小桥流水蜿蜒而过,一道青烟载着灯芒倾泻,几只翠鸟打花丛里窜出,穿青烟而过,如一道流光划过天际。

    游廊里,少儿嬉戏,婢子追逐,远远的,仿佛听见二伯母训斥沈藤的怒声。

    所有一切都是这般宁静美好。

    沈妆儿空空落落的心,被这一家欢声笑语给填满。

    回家,真好。

    *

    夤夜,煜王府。

    朱谦打都察院忙完披星戴月回府,前庭空落一地光芒。

    以往每日回来,她不是派了听雨在前庭打探消息,就是亲自歪头虎脑靠在厅口那锦凳上打盹。

    而今日,廊亭空空如也。

    一贯清明的神色闪过刹那的恍惚。

    总觉得有些事情开始脱离掌控。

    朱谦将那抹挥之不去的郁色压在眼底,信步回到书房,见温宁躬身跟了进来,冷声吩咐,

    “九镇的回信收到了吗?”

    这一年来,他陆续奉命巡视边关九镇,发觉边关将士久无战事,军备懈怠,一旦北方蒙兀南下,必定势如破竹,为此,他建议父皇在边关九镇举行一场讲武赛,相当于一场军事演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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