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烈成性[重生]: 第28章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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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半天,见沈鸢那屋里头灯熄了,才回去。

    若从前有人说,他要瞧着沈鸢的灯发呆,他必是不信的。

    谁知兜兜转转,竟真是有了这番报应。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只是金雀卫这边儿的差事也不来不行:金雀卫循着沈家散出去的那些子书,到底找到了人。

    其实沈鸢散出去那些书好找的原因,还是昔年沈玉堇交游的皆是一些武将,战死的战死、遗失的遗失,有些人驻守边疆了一辈子,也不曾入过京,见过一天的京城繁华。

    只余下那么三五本,四处辗转流离着,再与其他线索一相合。

    很快便寻着了唯一的那么一个人。

    李文婴。

    他单单是听了这名字,便是眉梢一跳。

    立马决定同金雀卫一同来拿人。

    梁侍卫见了他便道:“今日沈公子不来么?”

    他挑了挑眉:“怎么?”

    梁侍卫道:“这人未必肯承认,沈公子精通阵法,若当即对峙,兴许能套出些什么来。”

    他轻声笑道:“这差事血气重,他受不得。”

    梁侍卫心道确乎如此。

    他们来拿李文婴,是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彻查过了的,除去沈鸢兵书的线索,这李文婴甚至亲自去过那藏甲的老宅。

    只是梁侍卫又道:“前几日甲胄案发,李宅里头运出去了好几具尸首,皆是多年的家仆。”

    “若是想要知道什么线索,恐怕只能带回去,慢慢儿撬开他的嘴了。”

    卫瓒淡淡笑了一声,眼见着金雀卫喝开李宅大门,鱼贯而入。

    他却没解枪,只随手拿了把匕首防身,在李宅书房、卧房各转了一圈。

    隔了片刻,出门时,便瞧见一个男人被身后人追赶,似乎踉踉跄跄正欲逃走。

    他便微微一抬手。

    手中把玩的匕首骤然飞出。

    却是一股猛力,将那人“噗”一声钉在墙上。

    那人惨呼一声。

    在这夜中分外凄厉。

    梁侍卫远远拱手道:“多谢。”

    他笑说:“不谢。”

    那人见已被金雀卫围上,插翅难逃,顿时心如死灰。

    口中却死咬不放:“我不知道什么阵法兵书!”

    “谁写的阵,你们找谁去,我不晓得!”

    卫瓒走过去,看了那人一眼,又念了一次这个名字:“李文婴。”

    梁侍卫道:“小侯爷认识他?”

    卫瓒笑道:“曾见过一两面,却不熟悉。”

    李文婴是朝廷命官,见过也不足为奇。

    梁侍卫一挥手,便喝令将人拿下。

    卫瓒却无声地多瞧了那人一眼。

    李文婴啊,今日不过是一小小京官,后来却是安王手下的第一武官。

    这可不是送上门儿来了么。

    ————

    安王昔年篡位,是借助辛国之力、死士之谋,踏上了帝位之后的头一件事是扣下靖安侯府上下众人。

    二件事是勒令卫韬云归京,交奉兵权。

    为了防止边疆生变,不准卫韬云动用一兵一卒,只许他与几个家将上路。

    可靖安侯却能没回来。

    他只带着几个人上路,遇上了李文婴和参与谋反的辛人骑兵。

    卫韬云多年镇边,辛人对他有刻骨的恨。

    李文婴盼着卫韬云早死,才能靠着从龙之功,将安王手下的第一员武官的位置坐稳。

    两厢一合。

    靖安侯卫韬云,未死于沙场,而死于异族宵小之手。

    身中数刃、死后仍立,怒目望边。

    辛人畏惧,将其挫骨扬灰。

    无人敢将此事说出,李文婴拿了兵符归京,只说靖安侯病逝途中。

    只有一随从逃出,千里奔赴府中,将此事告知沈鸢。

    此时侯夫人重病,卫瓒在牢中,卫家长房已逼上门儿来抢掠。

    只有沈鸢听罢,立时呕出一口血,站立不稳。

    咳喘了许久,抹去了,低声道:“您可信我?”

    那家将含泪道:“侯爷嘱咐属下,若小侯爷不在,便全听由沈公子吩咐。”

    “侯爷信,属下自然信。”

    沈鸢强压心绪道:“我将您送出京城养伤,此事万万不可对任何人讲。”

    “若

    是传出,只怕小侯爷夫人皆性命难保。”

    杀父之仇,卫瓒又是那样的脾气,李文婴不会放过他,安王更是必定斩草除根。

    届时诏狱中的卫瓒只能病死。

    “此事捂死了,尚有一线生机。”

    后来卫瓒想,沈鸢实在是很能隐忍的一个人。

    他刚刚从牢里出来的时候,尚且不知双腿是否能行走,几次问沈鸢,父亲是怎么死的,沈鸢一口都咬死了,靖安侯病死路上。

    那时头脑混沌不明白,后来才想得清楚。

    他那时若治不好腿,没有机会再去复仇,那么沈鸢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父亲的死因,然后孤身一人踏上为靖安侯府复仇的路。

    沈鸢忍到了安王与辛人反目成仇的那一日。

    忍到了安王无将可用,不得不派遣李文婴去边疆与辛对敌的那一日。

    才将此事一一告知。

    他几乎已早有预感,闻听那那一瞬间,仍是怒不可遏。

    沈鸢却平静地,从牙缝里挤出带血沫的话来。

    他说:“忍着。”

    “卫瓒,你只能忍着。”

    他们现在连安王和李文婴的衣角都碰不到。

    忍不住,他的命也要没,卫家便是满门覆灭。

    忍不住,靖安侯和侯夫人便都是白死。

    他空有一杆枪,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满腔恨意地盯着沈鸢,说:“忍着,然后呢?”

    沈鸢说:“我使了银子,过了明路,将你我都塞进了李文婴出征的队伍。”

    他说:“你就不怕李文婴先下手?”

    沈鸢说:“你若能搏出彩来,他就要想法子先用了你,再杀你。”

    “你以为李文婴会打仗么?他打不过辛人,他见了辛人腿都打哆嗦。”沈鸢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道厉色,“他懂得阵法又如何,他根本就不是将帅,他求的只是官。”

    嘉佑帝一手扶植起来的靖安侯府已没了。

    为了选将而设立的昭明堂,也早已荒废了。

    安王这皇位来路不正,上下洗牌了多次,昔年的昭明堂学生各自流散,老将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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