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 11、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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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又开始打量,甚至上手摸了摸传说中的八块腹肌,心说这手感,简直令人流连忘返……忍不住想多摸几下。

    忽然,舒晚风清醒得跟没喝酒一样,一把抓住他的手,严肃至极地说:“我自己洗,你出去。”

    “不行,你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的,淹死在浴缸里怎么办!”

    夏天不摸了,拉着他按到了浴缸里。

    舒晚风的胳膊架在浴缸边沿,眉目因为水汽而显出湿漉漉的无辜,夏天就这样盯着他,毫无非礼勿视的自觉,还催促:“洗啊,你洗完我好洗。”

    舒晚风默了默,伸手去/脱/内/裤。

    某人这才反应过来,猛地蹿到了门外:“你自己洗吧,有事叫我!”

    舒晚风将自己浸入温水中,好久才从水里冒出头来。

    洗完出来后,夏天将买来的解酒药和胃药递给他,舒晚风吃了,十几分钟后好像真的没那么醉了,便让夏天去洗澡。

    听了片刻浴室里的水声,舒晚风上楼帮他拿睡衣。

    屏风上不解人意的窗依然存在,但在舒晚风看来,曾经困扰他的那股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好像因为夏天的靠近,没有那么让人惶恐畏惧了。

    他将睡衣送进浴室,隔着水汽看泡在浴缸里的人,心跳砰砰的,比醉酒时还要强烈。

    “放那儿吧,谢谢。”夏天毫无所觉地揉头发上的泡沫,“我得多洗一会儿,身上好像还有垃圾桶的味儿。”

    舒晚风迟缓地应了声,带上门,出去了。

    其实楼上也有浴室,只是不如楼下的宽敞,舒晚风很少用。

    夏天穿好睡衣上楼后发现有浴室,不由唏嘘:“早知道就来楼上洗了,我还傻了吧唧等了你半天。”

    舒晚风靠在床头,不知为何没有回应,也不看他。

    夏天心说喝醉了怎么还装起深沉来了?

    他无奈地躺到床上。舒晚风这才开口:“明天先穿我的衣服吧,你的衣服我叫人送去干洗,有空再来拿。”

    夏天说好,好奇地问:“怎么忽然喝那么多酒?”

    舒晚风轻描淡写地回:“谈生意,难免的。”

    谈起职场,夏天有些困扰:“昨天公司人力给我打电话,让我五一过后去实习……晚风哥,外贸公司是不是也要到处陪人喝酒应酬啊。”

    舒晚风说是,帮他拽了拽被角,手按在他心口的位置,“你来深兰,我给你安排不用喝酒和加班的岗位。”

    这话不是开玩笑。

    夏天先是愣了愣,随即噗嗤一乐:“得了吧,我可不想被人说我走后门,人得靠自己,不能总想着依靠外力。”说完觉得这话不太好听,找补道:“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真的不用。”

    舒晚风挪开手,但心里不痛快。

    那天去夏家,他看出他们一家生活状况很差,便自作主张派人调查夏家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变故。

    他才知道夏天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他后悔,虽然不可理喻,但是也生夏天的气。

    夏天的话成了导火索。

    “所以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都不联系我,也是因为想靠自己?”舒晚风紧皱着眉,目光触及他锁骨上的疤痕,没能忍住本想藏在心里的质问,“你究竟是想靠自己,还是单纯不愿意与我再有瓜葛……”

    夏天呆住了。好好的这又是闹哪一出?

    难道这张床有魔咒?一躺上来就得吵架?

    “你想多了。”夏天脸也冷了,“我爸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宁肯自己饿死也不会连累别人,就算我想联系你,就能不顾父母的脸面吗?”

    舒晚风盯着他锁骨上的疤痕,喉头滚动几番,说了声抱歉。

    夏天攥紧拳头。

    难道他就没有怨言吗?他是走到这一步的唯一罪魁祸首吗?

    突然被划掉两学分,猝不及防重逢,又不经意得知伊兰去世,难道他就不惊慌难过不后悔吗?!

    夏天的心跟灌了铅似的,沉沉往下坠。

    他不是憋不住心事的人,但凡事涉及到舒晚风,便是一丁点儿的误会都令他提心吊胆。

    如果今晚不把话说开,身边的这个人是不是又会不告而别?一个九年过去,他们长大了,再多几个九年,他们是不是就老了?

    光是想想,就心悸。

    夏天不自觉地捏住睡衣下摆,忽略心底的不自在,努力将自己的诚意捧给舒晚风看,“过去的事,我的确有不对,我认错。对不起,让你受了委屈,和喜欢的人错过,这些都是我的错。”

    他吸了一口舒晚风身上的酒气,放松了些,“这九年,我过得不顺,你也过得不好,好不容易见了面,咱们心平气和地相处行不行?晚风哥,如果你需要,我会补偿你的。”

    舒晚风歪头看他,眼里有不为人察觉的心虚,“你有没有怪过我……”

    “怪你什么?”夏天被问得一愣,怀疑他这会儿确实醉了。

    舒晚风耷拉着脑袋,额发盖住他修长的眉毛,发丝下半遮半掩的眼尾也跟着主人一起耷拉着,“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

    两人挨得很近,舒晚风身上的酒气把夏天裹挟在温热的氛围里。

    一股暖流在他的身体里缓缓流淌。

    他甚至忍不住,以小犯大,揉了揉舒晚风的头发。

    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也缺席了。夏天不无遗憾地想,他们还真是相似。

    “对不起。”舒晚风耷拉着脑袋道歉,惹得夏天又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夏天藏着沉甸甸的熨帖,才张嘴,舒晚风抬起头,瞪着醉眼问:“那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夏天:“……”

    你是真的狗。

    他生无可恋地往床头一靠,“说吧,要我怎么补偿?”

    舒晚风抿着嘴,摇头,躺到枕头上,翻个身拿背对着他,“以后再告诉你,睡吧,很晚了。”

    梅开二度?!

    夏天又闹了一肚子气。

    他故技重施地卷走大部分被子,几分钟后,又怕冻到身边的醉汉,只能憋憋屈屈地还回去,还得认命地给人家掖被子。

    早晨,舒晚风比他先醒,做了早饭,兢兢业业地叫他起床。

    夏天吭哧吭哧地咬着油条,气不顺,找茬,“你这个油条炸得老了,发苦。”

    舒晚风神色如常,冷冷清清的,仿佛昨夜那个自责得不要不要的人是幻象。

    听夏天抱怨,还理智克制地剖析:“油条是我出门买的。”顿了顿,“你是不是上火了?”

    夏天揣着一肚子憋屈,回学校狂喝藿香正气水。

    没人看到的角落里,舒总搓了搓脸,还在为了昨晚丢的人脸皮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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