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美人又纯又媚: 28、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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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节太阳还没出来之前,空气里犹带着初夏特有的凉意。

    习习凉风一吹,周身舒爽。

    趁着这个当头,正好割麦子。

    都说少年人学什么都快,刘乐阳昨天才上手割麦子,又有多年侍弄田地的经验,今日俨然已是一副割麦子的老手了。

    弯着腰,右手持镰刀,左手抓着麦秆往刀口上一送,镰刀略用力一拉,手中的麦子中就割了下来。

    用不到多大的劲,就是得一直弯着腰。

    时间缓慢过去,不断重复的动作,双手再是不大用力,也渐渐酸乏起来了。

    最难受的还是腰,酸疼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面朝黄土背朝天,真的太不易了。

    难怪在乡间的时候,常听人说割麦子是最苦的农活。

    太苦了,苦不堪言。

    和昨日一样,无数个念头想甩了镰刀不干了,可想到往年都是阿翁一个人收割了两亩地的麦子。

    阿翁都快是古来稀的年纪了,自己正当年少,如何不能坚持。

    只在心里默背着《孟子·告子下》,权当这是“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咬牙再咬牙,不然等到日头升上去后,那才是一天最难的时候。

    炙人的太阳烤在背上,晒伤皮肤倒是其次,稍微娇弱一点怕是人都要晕倒了。

    不觉间日头也终是升上去了,天气有了夏日的炎热,汗水不断从脸颊滴落在田间地头。

    早上为了飘逸的美感刻意留下的几缕鬓发,也已经被汗水浸湿,粘在了满是潮红的脸颊上。

    可她连擦汗的动作都忘了,脑子里早已空空如也。

    《孟子·告天下》是什么?

    唯一的念头只有赶在午时前尽可能多割些麦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田埂上终于传来文伯的声音:

    “已经午初了,厨房开始备食了,小娘子休息一两个时辰也不打紧,等日头偏西再下地,今日也能把这亩麦子收完。”

    刘乐阳来农舍这边,一惯是只身前来。

    大概太累了,又没有侍女提醒,文伯的话传入耳中,刘乐阳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俗话道一白遮三丑,她一张脸自是没有丑的地方,可所谓肤白貌美,又岂能黑呢?

    即使初夏上午的太阳温暖舒适,刘乐阳也唯恐晒黑哪怕一丝半点,头上戴了一顶有白色薄纱长及肩胛的兜帽。

    对跟着阿翁多年的文伯,她是颇为敬重的,想撩开薄纱回应一二,才感觉自己好像骨头与血肉都分开了,竟是直不起腰来。

    刘乐阳闭上眼睛,缓了一阵,才慢慢直起腰杆。

    看着脚下黄土地上金色的麦穗,眼前阿翁刷了白漆的院墙,那墙真白,应该是今年正月新刷的,雪白的好似新筛的麦面。

    一阵微风吹过,金色的麦穗随风而动。

    刘乐阳深吸了一口气,好似闻到了阵阵麦香,脸上不觉露出了一抹笑容。

    金色的麦穗,白色的麦面,鲜明的色彩,这就是丰收,养育了黄土地上的所有人。

    真好。

    难得有这样质朴的感慨之际,刘乐阳犹自感悟着这一刻,一时都忘了回应文伯,忽而就听一个男仆的声音禀告道:“文管事,成德节度使夏云川拜访,此乃拜帖。”

    话语随着逐渐炎热的风传了过来,这一次没有半晌反应不过来,薄纱下面,刘乐阳猛地瞪圆了眼睛。

    这时,男仆的声音又说道:“刚才二郎君也回府了,带了三个国子监的学生,说是要到农舍叨扰一顿午食。”

    话音未落,“咚”地一声镰刀落地。

    文伯和男仆闻声看来。

    白色薄纱下,只隐约可见刘乐阳姣好的轮廓。

    刘乐阳欲哭无泪,早知道今日嘴巴如此灵验,她该道李瓒被废黜东宫之位,大甄氏被幽禁冷宫。

    一念闪过脑海,刘乐阳内心强大,很快调整妥当。

    仿佛手酸腰痛根本不存在一般,刘乐阳行止如仪地弯腰捡起田地里的镰刀,方隔着面纱向田埂上的二人微微颔首,就径自回了农舍北面的杂物间放镰刀,再缓缓解下缠在手间起保护作用的白色布条,脑子则飞速地转动着。

    现在回去换衣梳妆肯定来不及了。

    说不定夏云川和刘之成师徒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自己这一回去,十之八九是自投罗网。

    阿翁这里也没有梳妆的物什,她也不可能藏起,阿翁这里就巴掌大的地方,藏起只会更没脸。

    看来只能这样了。

    打定主意,刘乐阳也不耽搁,赶紧去厨房的水缸里舀了一盆水,先清水洗了一把脸上的汗渍,就拿着缠手的白布条把脚上红靴子间的黄土掸干净,再仔细检查一遍,看不出有泥土的迹象,这才出了农舍院子。

    刘乐阳深谙做戏做全套。

    既然拿了骑马当幌子,她不但穿了一身骑马装,还在农舍外的柳树上拴了一匹温顺的白马。

    红衣白马,鲜衣驽马,意境不俗。

    文伯他们又知她是不愿意自己干农活的事传出去,这会儿都不用对他们说什么,就踩上马镫,来一个利落的翻身上马。

    只可惜全身酸痛得很,腿上发虚,双足隐隐站立不住,不过堪堪能爬上马背,看来今日是不能一展她还可以的马术了。

    坐在马背上,刘乐阳又急快调整应对之策。

    思绪转动下,只觉真是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一身酸痛无力,都不用多装腔拿势,就是一个身子娇弱无力的红衣佳人。

    时下无论男女皆擅骑马,尤其是有些财帛的富贵人家子女几乎无人不会骑马,她奈何身弱,马术不精,只得躲在阿翁这人迹罕至的一块地方,苦练马术。

    已经入了午时,日头实在炙人,当下还不见人过来,刘乐阳索性勒着马缰,在柳树底下躲太阳。

    朝食是四更天用的,一早上好几个时辰体力活动下来,现在人一静下来,腹中饿得直冒酸水,又出了汗水,身体多半缺水。

    他们人再不来,她也不用装了,是真得晕了。

    刘乐阳懊恼,早知道刚才在厨房里,就该拿一个蒸饼垫个底了。

    她眼尖,可是瞧见了,灶台上有一屉新鲜出炉的蒸饼,还正冒着白烟呢。

    文婶手巧,蒸饼手掌心大小,个个雪白松软,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白面蒸的。

    香气扑鼻,有着荤食的油香味,估计蒸饼里准放了羊肉!

    还是最肥的羊腿,一口咬下去,满嘴油香。

    不能再想下去了,刘乐阳咽了咽唾液,只后悔不说吃一个小蒸饼,怎么她连水也不喝一口。

    可她又担心错过不敢回农舍,免得辜负了自己今天红衣白马的搭配,还得重新想法让刘之成召了学生来,委实太过麻烦。

    刘乐阳一手勒缰,一手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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