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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救赎病公子失败后》 9、第9章(第2/2页)
江愁予道:“总会有那一日的。”
二人说话的间隙,安白煮了茶水进来。他道:“郎君,方才浮生苑来了口信儿,要您过去一趟。”
——
夏姨娘特地择了院里的祠堂。
佛龛前的两樽香炉袅袅腾出雾气,在一片阒寂的漆黑里,镀金的观音挂着一丝微笑。夏筝跪坐在蒲团上,一颗心上八下的心终于慢慢地安静下来。
木门嘎吱响了一声。
斑驳陆离的月光倾泻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男子孤瘦的影子。他的目光冷而淡地落在夏筝的后脑,而在夏筝转身的一瞬里,眼波之中已然氤氲着对母亲的依恋和思念。
夏筝冷冷地看着他,觉得这个儿子和自己想象中的并无什么出入。他和年轻的楚国公并没有什么不同,亦是个衣冠楚楚的败类。
夏筝冷冷道:“跪下。”
江愁予顺从地跪在另一只蒲团上。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更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夏筝不屑与他多费口舌,“你既认我做你母亲,你便老实交代是如何诱拐了妹妹,且教她在我这里扯谎的。”
“孩儿不曾诱她,更不曾教她扯谎。”
“佛祖面前你竟还敢胡言!”夏筝厉声,瞪大双目道,“腓腓生性单纯,若非你有心——”
“母亲似乎在害怕。”江愁予面容不解,露出几分天真,“母亲在怕什么,是怕孩儿对妹妹做出当年父亲对母亲做的事情吗?”
他茫然道:“父亲对母亲做了什么事?”
又追问:“是什么不伦之事?”
他专戳夏筝的痛处,且将她心里的那道伤疤戳得千疮百孔。夏筝捂住心口,恨恨道:“你——你——”
“孩儿索性告诉母亲,孩儿一次也不曾找过妹妹。”江愁予谦逊地笑了笑,“倒是妹妹日日瞒了母亲,一次次往孩儿这里跑呢。妹妹整日整日地跟在孩儿身后,舍都舍不掉。”
江愁予的视线从佛像上擦过,黑不见底的眼睛里又伤心又委屈。他道:“母亲何妨教一教妹妹,兄妹之间也要讲些忌讳,不然落人口舌多不好听啊。”
夏筝的嘴唇哆嗦着,她想费力地说出点什么,然而最终她还是颓然地放下手道:“当年我就不该生下你,不该生下你!”
江愁予坦然地:“这句话母亲在我五岁时便说过了。”
“这么多年不见,孩儿还惹母亲难过。”江愁予恭恭敬敬地对着夏筝作揖拜别,“逆子无情甚于毒蝎。母亲和孩儿往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他走前,还贴心地替她将门掩上。
外边,安白正擎着灯,对着天上的那一弯冷月发呆。他的父母居于苏州,且予他千般万般的疼爱,他是不曾尝过父母厌弃的滋味的。
安白很想安慰他:“郎君……”
郎君身子羸弱,比漏过指缝的月色更是苍白。安白忽而觉得自己的安慰,在父母长达十几年的冷眼和欺凌面前,显得格外微不足道。
安白默默走到他前头为他引路,只想他今后走的路更坦阔明亮些。
主仆二人沉默地在径上行走。
安白见他眉目寥然无趣,便兴致冲冲地给他介绍国公府的规格布局。
“奴才也是听蒹葭和白露说的。”安白特意避开了国公爷和夏筝,“夫人和林姨娘潜心礼佛,早些年就从府里搬了出去,如今大夫人的院里已不住人,倒是三郎君还住在林姨娘的院里……四郎五郎六郎目前还跟着教书先生在学习课业,他们住在一个院里……”
灯火一寸寸地燃尽,在那深不见底的路途尽头,沾染着稀稀疏疏的几点星光。安白忽而眼睛一亮,隔着一道水榭指去。
“瑶光院,正是姑娘的院落!”
国公府构造玲珑曲折,若二人想抵往瑶光院,两人还得绕大半个圈子,走上一个时辰的脚程。安白不过是凑巧看见了,说一声罢了。
然而郎君一言不发地走到了水边,望着粼粼的水面。
安白觑着他的憔悴,不安地:“郎君……”
江愁予尚未理他,已涉水而去。
夜河似一页薄薄的信笺,任由郎君的白袖在上誊写令人心碎的过往。冷玉色的晚风吹拂层层水面,那些便成了安白被冻得龇牙咧嘴的哀哀声。
安白在后面追上他,劝得苦口婆心:“即便郎君要找姑娘说话,这么晚了也不太合适吧。不若等姑娘明儿个来,反正姑娘明日会来找郎君的。”
江愁予未曾理他,拖着湿漉漉的衣袖继续走。不远处的树里跳下一个隐卫,亲自领着郎君朝着江晚宁的住处走去。
于是江愁予敲开了她的窗,正如那一日她敲开他的窗一般。
江晚宁就坐在窗边,熬着她的小绣活儿。她这样活泼的性子,若是冬温凉夏在她身边,几个女孩儿叽叽咕咕地呆在一块儿,总是会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于是江晚宁每一回练绣活儿的时候,两个都会识趣的离开。
江晚宁外边儿的敲击声,以为是哪只顽皮的野猫在窗台上蹦跳。她被手边密密麻麻的针脚缠得心烦,便怒气冲冲地推开了窗户。
没想到是她的四哥哥。
江晚宁怔怔地:“四哥哥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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