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小青梅: 2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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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日冉冉升起,细碎的光斑透过窗牗洒向帷帐,陈敏皱了皱眼,渐渐苏醒过来。

    是梦吧,她还好好地躺在这儿。

    印象里黑衣人的轮廓模模糊糊,她什么都看不清,但是自己不仅没死还毫发无伤。

    陈敏摸遍全身,松了一口气。

    噩梦而已。

    不过这都什么时辰了,行鸢怎么还不伺候她盥洗。女子气恼,怒气冲冲地张大了嘴巴。

    所有的词句都转换成了“啊啊…嗯啊啊…”,她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咙。

    全身的血液一瞬间逆流,从头到脚地发凉发冰,她试着说话。

    什么都说不出来。

    “聒噪,哑了就好了。”

    那不是梦!

    她说不了话了!她被毒哑了!

    紧扣着的双手恨不能将喉咙捏碎,陈敏开始歇斯底里地砸东西。

    “小姐,小姐。”行鸢听到动静,哭着上前抱住她:“您怎么了,您别砸了。”

    都是这个贱奴,不好好守夜,让那个黑衣人趁虚而入。陈敏恶狠狠地盯着她,突然伸手掐住了行鸢的脖子。

    她下手之毒辣,用力之重,行鸢几乎一霎那飙出了眼泪,女孩的手脚疯狂挣扎,“小姐……饶命小姐。”

    她置若罔闻,下决心要杀了她泄愤。

    行鸢的眼前白一阵黑一阵,出于人求生的本能,她爆发出一股力量终于挣脱开了她。

    “咳咳——”她不敢逗留,连滚带爬地逃出屋子。

    夏日伊始,沈序在梧州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许跟他的家世有关,常常不见人影。反正林翊也回来了,曦知索性就在这里多待几天。

    林翊的状况不好,即便服下了陈敏的解药,头三天还是发起了高烧,前半夜曦知照顾他,后半夜她扛不住,沈序就会来替她的班。

    他可真精神,白天忙,晚上也不怎么睡,女孩攀着门沿,望沈序坐在矮凳上煎药,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摇着扇子,腾出的烟气围绕在他身边,跟仙境下凡的神人似的,格外好看。

    七月说,男子若精力旺盛不嫌累,就是在那方面也不会差的。

    那方面……

    咦!她在想什么。

    曦知连忙将那些个坏臆想晃出脑袋。

    宽肩窄腰,龙精虎猛。七月变成了小人,一直在她耳边叽里呱啦地念紧箍咒,女孩的脸愈来愈红,在沈序瞟向她时,曦知逃回了房间。

    她摸了摸脸颊,颓丧地坐在铜镜前。

    心思飞到了九霄云外。

    连沈序何时端着药站在她身后也不知道。

    铜镜里倒映出少年俊俏的容颜,她托着下巴反应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哥哥。”女孩慌慌张张地站起面对他,“我,我没有在想你,我在练习画眉。”

    所谓不打自招。

    沈序嘴角弯起一个细小的幅度,动作依旧是波澜不惊:“是吗?练得怎么样。”

    她被迫坐在铜镜前,颤颤巍巍地提起眉笔,在他面前大展身手。

    然而,曦知压根没接触过这些女子饰品,她画的眉磕磕绊绊,像一条蠕动的毛毛虫。

    就连自己都看不下去,她伤心地遮住额头。

    “扑哧。”沈序笑得很好看,他慢慢拉着曦知的小手下移,女孩垂着眸子,睫毛一颤一颤的不敢看他。

    少年重新执起眉笔,认真仔细地描摹,他靠的近,呼出的气挠得她痒痒的。

    “想我就说想我,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他的手掌抵着曦知的太阳穴,半晌又懒洋洋地笑道:“当然,你只能想我,不能想别人。”

    曦知斜眼瞥了瞥铜镜里二人的影子,总感觉男子给女子画眉隐喻着什么呢。

    七月好像也说过,但她记不起来了。

    回去问问。

    过程里她都是心猿意马,沈序描好眉,满意地欣赏了会儿自己的拙作:“去给林翊哥哥送药吧。”

    显然他也是第一次画,还打肿脸充胖子,曦知摸了摸鬓角,忍着笑没有拆穿他。

    林翊高烧已退,疲惫地撑着身子坐起,他尝了一口药汁:“好像凉了点……”

    曦知深感抱歉:“对不起哥哥,眉毛画着画着忘记了。”

    林翊抬眸瞅了一眼,嘴角牵强地抽了抽,“挺好看的,没事,哥哥我就喜欢喝冷的,冷的药见效快。”

    他又啜了一勺,随口问:“自己画的吗?”

    哎呀这问题不是白问嘛,林翊惬意地呷了一口药汤,嘎嘣嚼碎方糖。

    “不是,”好妹妹一本正经地回答,“沈序哥哥画的。”

    林翊手一抖,端着的碗啪地摔在地上。

    “沈序?!”他哗啦掀开棉被就要找人干架,“你说沈序给你描的眉?”

    曦知不明所以,先拉住他,然后点点头。

    “嚯,这小子,王八蛋!”林翊觉得自己的额头又开始滚烫了,他虚弱地坐回床上摆手:“算了算了我改天找他算账。”

    “描眉,”曦知小心翼翼,“怎么了吗?”

    林翊恨铁不成钢,刚要给她解释,有人敲门,是客栈的老板:“林娘子,有人找你。”

    ——

    林曦知前去赴约时,客栈二楼靠窗的小桌边,行鸢痛苦纠结地揉着手。

    “是曦知姑娘吗?”曦知落座,她仿佛看见了来解救她的天神,眼睛里都闪着光:“我叫行鸢,是陈敏的奴婢,我求你救救我。”

    陈敏?曦知蹙了蹙眉,问:“发生了何事?”

    “你不知道?”她讶道:“我家小姐她要杀了我。”

    “她被人毒哑了。”

    曦知震惊:“哑了?!”

    行鸢默认:“她认为是我守夜不力,才导致她被人暗害,可那天我也被迷晕过去了,醒来就已经日上三竿,她要掐死我,我说什么也不能再回去了。”

    “跟在她身边的几年,我活得连猪狗都不如,陈敏动辄便打骂我。”行鸢想起了悲惨的往事,身体因极度的不安和恐惧发抖,“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曦知姑娘我求求你救救我,行鸢当牛做马也愿意。”

    她跪在地上朝女孩磕头。

    曦知急忙扶起她,“你,你别回去了,这样的主子不配你去伺候她,你离了她,越远越好。只是,你说陈敏被人暗害……”

    行鸢眼睛倏地一亮,“对,对,那个人奴婢记得,全身都是黑的,但他身上有味道!”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奴婢从小就嗅觉过人,闻过的味道断然不会轻易忘记,只要他再出现,我就能闻出来。”

    曦知心说这本事好,但看她欲言又止。

    “就是,那人身上有两种味道,其中一种……”

    行鸢盯着曦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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