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的纨绔篡位后: 4、帅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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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折扇在他手中,锋利若匕首。

    他没有半分手软,折扇中杀意凛凛,招招直取她要害而去。

    黎云书刚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只是这出招来得毫无准备,她生怕这来路不明的这人对黎子序动手,正紧张着,步伐便不自主乱了。

    数招之后,他竟以折扇挑飞她手中长剑。

    黎云书微怔,却被他以极近的距离,合扇挑起了下颌。

    “长得倒挺清秀。”

    他眼神玩味,合起折扇见好便收,“不枉费我从花音楼出来,白走这一遭。”

    花音楼?!

    ......她的眉头狠狠一皱,转头看黎子序。

    黎子序也是一头雾水,赶紧摇头证明自己的清白,“我没去,我真没进去。”

    那花音楼,乃是关州最闻名的风月场所。因地段好、姑娘出众,价格自然水涨船高。一来二去,就成了关州纨绔们的聚集之地。

    大半夜从花音楼中出来,言语举止还如此轻佻,黎云书见他目光一直缀着自己,平日再怎么淡定,此时也隐隐有些不适。

    好在他没继续说下去,转了话锋,“你方才对付他们的路子,是天锋军的招式吧,从哪儿学的?”

    “你知道天锋军?”

    黎云书反问出声。他挑眉,“少爷我无所不知。”

    “不过方才你那招式......”他故作深沉地回想,“还缺些历练啊。”

    他猖狂地评头论足了一番,将折扇一翻,露出背面的那个大字——

    “才”。

    黎云书:“......”

    倒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她不欲与此人多言,潦草地道了谢,正欲带黎子序离开,又被他叫住,“这些人怎么处置?”

    “......任公子处置。”

    “不报复回去?”

    “没必要。”

    他瞧出了黎云书的疏离,嗤笑摆手,“行了,回去吧。”

    黎云书领着黎子序匆匆朝家中奔去。

    路上,黎子序禁不住问:“阿姐,你什么时候学的功夫?天锋军又是什么?”

    “......瞎学的,别乱问。”

    她敷衍应过,心绪却并未因此释然。

    这些功夫,是她的师父李谦教授的。

    而李谦,早年正是归于阳岐山天锋军。

    天锋军本是阳岐山的一支精英军,战无不胜。后被指责谋逆,数经沉浮之后,也渐渐淹没在历史风尘中。

    唯有一些不愿离开的部下,归附了沈成业,凄惨地守着天锋军往日的荣光。

    李谦便是其中之一。

    他知她境遇,又不忍天锋军武学失传,方才将早年珍藏的书册借她传阅,间或提点她招法。只是李谦性情古怪,让她习武仅是为了她能自保,并无意助她深造。是而黎云书到了最后,只能凭着悟性去参透,说涉猎倒还凑合,算不得精通。

    ——由着方才交手那几招,她瞧出这人的路子与她同出一辙,只是更细致,也更精准。

    一看便知是正儿八经学出来的。

    黎子序更好奇了,“阿姐,那你躲什么?你是不是认识那人?”

    她驻足,看着面前昏暗路灯,神色微凝。

    “看他的装束举止,皆是一副风流模样。这等人,还是离远些好。”

    “而且听他语气,看他出手的那几招,显然对沈家颇有了解......”

    “怕就是沈家的大少爷,沈清容了。”

    *

    翌日天还没亮,门口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子序!关外送进来好多伤患,顾郎中医馆里缺人手,你在家吗?”

    黎子序经了昨夜变故,睡得并不安稳。他听了声音一下子爬起,迅速穿戴好衣物,草草收拾一番便推门而出。

    而这么一吵,黎云书与母亲邹氏也没了睡意。她帮着邹氏收拾好东西,寻了处人多的地方支起煎饼铺子,等着生意。

    一直忙到将近午时,还不见黎子序回来,邹氏趁着缝隙,做了几张煎饼包给她,“子序离家这么早,饭都忘了吃,你去给他送点,顺便给他同门也捎一些。”

    黎云书刚行至医馆,就见医馆外密匝匝围了一大群人,有人焦虑,有人掩面低哭,还有人正愤慨地骂着什么。

    黎云书挤开众人,于医馆外一颗杨树之下,瞧见了昨日与程丰站在一处的蓝袍少年。

    此刻他蜷着腿靠树而坐,眼眶红肿,面色苍白,衣袖已经被染湿了。察觉到黎云书的目光,他抬头看了看,又匆忙别过头去,像是害怕被她看见。

    她去医馆将煎饼分完后,把原本留给自己的那份带了出来。

    “没吃饭吧?”

    她问着,将热腾腾的煎饼递到他面前。

    少年头埋在双膝之中,看她的目光带了些防备。

    那煎饼散着雾气,隐隐透着酱香。他看了煎饼好几眼,哑声低道:“......不用了。”

    “拿着吧,不知道还得等多久。”

    黎云书直接将煎饼塞进了他手里。

    到底是不敌严寒与饥饿,少年抓着纸包,犹豫许久,“你......不讨厌我吗?昨天的时候,我还帮着程丰......”

    黎云书静静地同他对视。

    “我记得,你叫舒愈,去年县试第四。”

    “程丰他最不喜读书比他厉害的人,你是怎么同他在一起的?”

    舒愈咬住下唇,垂下了头。

    “我娘是给程家帮工的。”

    他声音颤抖,“爹随军去关州,我怕程家找我娘的麻烦,只好去......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说着说着,竟小声啜泣起来。

    “他们说,受轻伤会在关外治疗;这些抬回关州城里的,大都是活不了的。”

    “当时听说有我爹,我还不信。他一身的血,我差点没认出来。”

    “你说子序会不会因为昨天的事儿......”

    “你放心。”

    她打断他,话音坚定,“若因这些缘故见死不救,子序也不配为医者。”

    “......谢谢。”

    天上滚着厚厚的云层,压迫在人群之上。她轻叹一口气,“吉人自有天相,别太忧虑了。”

    “至于你阿娘,舒愈,难道你委屈求全,他们就会善待她吗?”

    “你的心情我也明白。”她沉声道,“只是我们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与其畏畏缩缩、卑躬屈膝地去奢求旁人,不如自己真正站起来,你懂吗?”

    从未有人同他说过这样的话。

    舒愈愣愣地看着她。她俯下身,目光平视,眼神坚定而清明。他望着这眸子,喉头一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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