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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江鲜十八吃》 6、第六餐(第2/2页)
人的胸膛才对!
可董寄辞在江边走了两个月,不出所料地迷路了,身上的钱也被抢走了。最后只剩下,临行前母亲从手上褪下的镯子。
母亲的东西,他珍重地挂在腕间,走到末路时,总忍不住轻轻转一转它。
可是母亲没能保佑他。
那晚上董寄辞只是走在大街上,突然看见一个小孩子拉着母亲的手,瞳瞳灯影下,照出那妇人一双温柔甜蜜的浅棕眸子,孩子撒娇要母亲替他买糖,拉着母亲的手央求似的左右摇着。
他一下子看入迷,一直目送那对母子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突然觉得喉咙一甜,竟然呕出一口血来。
董寄辞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他一向身体很好,看见手里的血,心里只剩下一个“死”字。这种不详的预感下,一种无处可诉说的凄凉寂寞,仿佛将他身上遮蔽的衣服都扯下了,他□□着踉跄着走向无尽的黑暗中去。
这就是死。
少年深知愁滋味,才是最残忍的意象。
他想,此时死在这个无名小镇未免也太好笑。
他想,还没和林昭好好道别,还没能见父母最后一面,他还没替父母兄弟复仇,他还没能领着千军万马替自己的国家讨一个公道,他没有畅意地过活一次,他真的不甘心……
临近死亡的边缘,多可笑,他竟然又是这样的渴望活着。
董寄辞找了一个墙角坐下,咳嗽了一声,把喉咙里的血块吐在石板上。他胸口一阵一阵的发痛,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他的身体里,正在有什么东西在逐渐腐烂、被一把小刀剐得血沥沥的、仿佛这样的疼痛将要伴随他直至死亡。
他记得这是一个昏暗的月夜,连星星都看不见。
一个老头,带着沉重的影子,像是背着很重的东西一样,慢慢走到他面前。
他突然停下来,停在了董寄辞的面前。
用那双油腻腻的手,摸摸少年的头:“病得怎么这样重?”
“我会死吗?”少年偏着头,平静地问道。
“现在会。”老头笑了笑,又说:“倘若跟着我,便不会。”
他给了董寄辞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他说他会找人给董寄辞看好病,他说会让董寄辞不必为温饱奔波,可代价是便是他高傲的自尊。
“成苍,尊严确实一文不值,可是等到真的没了尊严时,再多钱也买不来尊严了。”他几不可闻地呢喃着,喉咙发抖:“我有时候想自己能给昭昭什么呢?我想,尊重明明是最珍贵的礼物啊……”
写满仁义道德理智信的宣纸上,滴下一团狼狈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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