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伴读的日子: 11、殿前香(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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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涌兰苑。

    簌簌的冷汗自面颊滑落,湿了半边鬓发。

    别笙深吸一口气,有心想让面前的医者轻些上药,却是痛的说不出话。

    别母见别笙额上冷汗涟涟,一面与他擦汗一面偏头对着医者说出了别笙想说的话,“大夫,能否轻着些?”

    别笙闻言立刻点了点头。

    “老夫尽力为之。”

    待这般折磨好容易过去,别笙一下子瘫在了软榻。

    别母嘱人将大夫送出府后,摸了摸别笙的头发,“稚奴今日缘何被责罚?”

    蜷在躺椅上的别笙动了动,他轻轻抬眉看向别母,嗫嚅道:“母亲,我当真是天资愚钝吗?”

    别母听了这话,又见儿子眉间悒悒,刚消下去的一分火气瞬时又升腾了起来,“这话是你父亲说的?”

    别笙沉默了下来。

    这般情状别母哪还有不清楚的,她将帕子扔到一边,起身带着一众侍女径自出了院门。

    倒是在书房坐着的别父见妻子去而复返,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他刚喊出“月娘”两字,便叫别母给打断了去。

    “先等一等,”她也并未做出什么蛮横姿态,只刚踏入书房便转身将门闩上。

    别父见人这般心中更不安了。

    别母走到一旁的交椅坐下,目光逼向别父,“夫君是父,自然有惩戒子息的权利,不知我作为母亲,可否问一句夫君今日缘何惩戒稚奴?”

    别父见别母神态,知她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了,索性将两人今日的对话大致复述了一遍,并不曾往自己身上偏颇几分,语罢轻叹一声,“稚奴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怎能不看重他,罚他也是因为文章作的太不像话,希望他日后进学时引以为戒。”

    别母听完眼底洇了两分水光,“若夫君只为教导,我必别无二话,可夫君怎能说稚奴天资愚钝?”

    别父心知妻子对自家小崽子只怕满目琳琅,哪里瞧得出一分一毫的不好来,且罚也罚过了,此刻不愿再争执下去的他只得遂了妻子心意。

    他起身走到别母身边,握住别母放在木椅上的手,道:“当时气上心头,并非是我本意。”

    别母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又想起别笙肿的不像样的手,忧心道:“那你与我一道去看看稚奴吧,此番受了这样的罪,只怕心中多有难过。”

    别父顺势应下,他当时虽然控制了力道,但总是亲眼看看更为放心一些。

    两人回到涌兰苑时,别笙已不在了。

    别母看向侍立一旁的胧烟,问道:“少爷呢?”

    胧烟上前道:“回禀夫人,少爷说天色太晚,不便留在涌兰苑,叫仆从搀着回去了。”

    别母摆了摆手让人下去。

    他看向别父,“今日便算了,我已叫大夫给他上过药,你若实在担忧,可自去扶风院瞧一瞧。”

    别父向来嘴硬,表面只道:“明日再看也是一样。”

    然而等用完饭后却是借口有政务处理回了书房。

    待月上中天,还是忍不住去扶风院看了一眼,他见人睡着之后眉毛还是下意识揪着,轻笑一声,“倒是记仇。”

    出了里间后,他唤来守夜的侍女,问道:“今日送来的蟾玉膏可用了?”

    月婵闻言神色有些为难,片刻后还是答道:“未曾。”

    别父并不意外,“将蟾玉膏与普通伤药换一换。”

    月婵应下。

    别府说到底是别父做主,她自是忤逆不了。

    翌日,别笙模模糊糊的醒了过来,许是睡得太久,脑子有些钝顿的疼。

    他抬手遮住刺目的天光,见时辰不对,哑声道:“月屏。”

    “少爷”。

    月屏听到里间的动静,推门而入。

    别笙刚想撑着身子起来,便觉手上一痛,月屏忙近身将人搀扶着坐起。

    别笙道:“今日缘何不叫我,去学宫已是迟了。”

    月屏解释道:“今日卯初夫人那边来传话,说已为少爷告了假,待手上的伤痊愈才能去学宫。”

    别笙在床上静静做了一会儿,许久后道:“为我更衣洗漱吧!”

    “是。”

    这些往日做惯了的事因别笙手上不便耗去许多时间,待衣裳齐整,别笙唤来十九,道:“去准备马车。”

    十九道:“少爷要出去吗?”

    别笙“嗯”了一声。

    “可是……”十九迟疑道:“夫人已经吩咐过……”

    别笙看向十九,目光带着些许压迫。

    十九不出意外是要一直跟着别笙的,思虑之后还是去套了马车。

    别笙并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他唯一的目的地便是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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