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狠狠代了(重生): 11、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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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迟清离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洲不宁,啧啧称奇道:“不过这也太像了,你从哪儿找来的?你拉去给秦云轩瞅瞅,他必被吓疯啊。”

    “天上掉下来的。”沈难清随口应,“你有事?你还在巡逻吧?”

    尉迟清离身上还穿着金甲披着披风。那披风是禁军统帅独有的,若不是去巡逻或官场朝廷或一些正式场合,尉迟清离是绝不穿着这身的。

    他和沈难清交好好几年,少年时就认识,没必要穿着个披风来耀武扬威地看他。

    尉迟清离说:“不是,早上刚下朝。本来昨个儿就该来瞧瞧你的,但我昨个送你出宫的时候瞅你那个样子,寻思就别来打搅你,让你好好歇一天好了,所以今儿一下朝便赶来看看你。巡逻的话,禁军又不是军中无人,交给他们自己巡便是。”

    尉迟清离回首,叫跟来的人把东西拿了过来。

    “这都是上好的补品,你拿走,养养你那破身子骨。”他说,“你呢,你也别……”

    话说到这儿,尉迟清离目光复杂地瞥了眼洲不宁,顿了一顿,犹豫几许后,才道:“也别太……惦记洲不宁了。”

    沈难清沉默。

    外屋就有个书案和书架子,没地儿放东西,洲不宁正接过补品往里屋拿,闻言偏头一看,就见沈难清眼底晦暗难明,似乎是被这一句捅了心。

    “人死了,也回不来了,皇城无情,你也不是不知道。死了的就是死了,回不来的就是回不来……你就算找个很像的回来,也不是那人了。你可以给他找公道回来,可以给他报仇,可以做一切的一切来宣泄,可无论做什么,都已经没用了,你何必……何必再找个人来触景生情呢。”

    沈难清声音低低:“我知道。我亲眼看见过他死了,你不用在这儿同我说这些,我都知道。”

    洲不宁浑身一僵,突然手足无措,甚至都不知道该把手放哪儿。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屋里旁人看他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同情。

    “你……你清楚就好吧。”尉迟清离无奈,也知多说无益,又道,“对了,宁将军要回来了。”

    洲不宁一怔。

    宁烬原来是不在京城里的?

    宁烬跟他关系好,他还以为宁烬是在京里帮他说话的。

    沈难清也怔住:“三皇子?摄政王遣回的么?”

    “不是,他昨儿才来折子说他听闻洲家一事,马上从塞北赶回来,望陛下手下留情,此事必有内幕……他好像还以为洲家还有救。”

    尉迟清离有点难受:“往塞北去的书信慢,怕是处刑前去的手信才刚到吧……你也知道,出事以后就有人一直往他那边塞书信,但他一直没动静。大家都以为是他被洲家恶心着了,不想和叛国贼有牵扯,但如今这么一看,怕是有人在路上拦下了书信好不让他知道,待出事了才放行……你说他一回来,看见城门上那整整齐齐一排脑袋,得什么想法?”

    “想杀了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吧,跟我一个想法。”

    “哎,谨言慎行。”

    沈难清冷笑。

    尉迟挠了挠头,说:“总之,等宁将军回来,怕是又要生事了。他姓宁,又跟洲不宁关系好,结果朝上一堆推着宁家血脉重掌大权的傻子官臣把洲不宁害死了,这群老不死的要是还能舔着脸要宁将军去助皇帝成伟业,那可就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了。就等他回来吧,反正现在也够乱的,大不了再乱点。”

    沈难清睨他:“我看你倒是唯恐天下不乱。”

    “谁愿意跟一帮比先帝还昏聩的老不死共事呢?”尉迟朝他咧嘴一笑,“我确实唯恐天下不乱,生怕这场血雨下不来,不能帮我大苍把这些脏污东西洗下去。”

    沈难清哼了声,不置可否。

    “哦对了,难清。”

    尉迟清离突然脸一红,眼睛睁溜圆,眨巴眨巴着道:“知阮妹妹在哪儿呢?”

    沈难清:“……”

    他撇了撇嘴,指了指后院的方向:“这个时候,一般在后院观花。”

    “好嘞!”

    尉迟清离转身就溜,留给带来的人一句在这儿等我后,便嗖一下子没了身影。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尉迟留下的人朝沈难清一拱手,行过一礼,说他们出门去等,就不叨扰沈难清了。

    沈难清心不在焉地应了。

    这些人也离开了,屋子里就剩下了沈难清和洲不宁。

    洲不宁从里屋走了出来。

    沈难清一直站在原地没动。他似乎是陷进了什么回忆里,微微垂首,搓着指甲发起了呆。

    直到洲不宁走到他旁边,他才抬起了头。

    他眼里一片如履的薄冰,将碎未碎,该碎不碎。

    它们或许早就碎了,只是有人一直强硬地将它们强拉硬拽地扯在一起,被碎裂的冰块扎得满手是血也不松手。

    沈难清发呆片刻,朝他一笑,回身去书架子前拿了本诗集下来。

    拿的似乎还是之前那一本。

    洲不宁问:“你好像……总是在看诗集,你很喜欢么?”

    “从前不这么喜欢的,只是人一怀愁,就会想寻些相同境遇的前人的词句来看看。”

    “……是么。”

    洲不宁呃了会儿,摩挲了两下双手,有些忐忑:“那你,会赶我走么?我是说……你刚刚,也说了,你……嗯。”

    尉迟清离刚刚那么说,沈难清还一副很接受的样儿,洲不宁很难不多想。

    沈难清答得倒快:“你放心,我不会把你赶出我家的。清离说得在理,我也明白道理,但能明白和能接受,可是两回事。”

    “……这样。”

    沈难清敛眸,道:“我是见过他死了的。”

    “……我是见过他死了的。”

    洲不宁不太明白他怎么把这话一连说了两遍,歪了歪脑袋。

    沈难清没有把话说下去,他沉默了。

    他松开诗集,垂下手,摸了摸手上的玉镯。

    洲不宁:“?”

    你摸它干什么!?!

    他娘的不是在说我吗!?!!

    洲不宁气结,却无法说什么,只能站在那儿咬紧牙关生闷气,气得手都哆嗦。

    沈家后院里,草鱼跨过门槛,甩着沾满水的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刚帮厨房洗过菜,这会儿得去前院劈柴,日子冷了,屋里都得烧炉生火。

    他把沾水的手往衣服上抹了两下,一抬头,就见一个金光闪闪的身影慢慢悠悠地走在廊中,抻长着个脖子,望穿秋水一般望着一个方向,眼睛亮晶晶的。

    望就算了,还鬼鬼祟祟地,一会儿抻长脖子一会儿缩回脑袋。

    ……这不是尉迟小侯爷吗。

    草鱼心下疑惑,往那边走了两步,就见他家三姑娘正站在廊里,背对着他,和女使紫苏并肩站着望后院的花,有说有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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